“狙击手?”
彪子和秀儿挤在群兵之中,听到韦师长这样的叫,心中一悸,什么叫狙击手呀?怎么让狙击手先上呢?
彪子于是绕有兴趣的看着,只见从群兵中走出五个大兵,手中扛着把中正步枪,在韦师长面前列成了一队。
“免了,免了,快找个制高点狙击敌人吧。”韦师长冲这五个大兵挥了挥手。
“是他们?”彪子看着这五个大兵,禁不住的叫了起来。
那张脸虽然被硝烟熏黑,但彪子却一眼认了出来。
“是牛坪仔的几个呀,强子?超北?宗能?他们么?”站在彪子背后的吴甲常,个子高,看得远,看到这五个狙击手时,就叫了起来。
彪子看着这五个狙击手迅速的向四周散开,并寻了个制高点伏下,并用石头伪装了起来,不禁笑了:“这就是狙击手呀,这样打鬼子我也经常干呀。”
“彪子哥,你也是狙击手呢,怎么不上去,寻个好地方,干鬼子一票?”秀儿的小手仍然抓着彪子的左手,还把手指分开,扣住了彪子的五指。
有力,甩也甩不掉。彪子不禁把手缩了缩,望向秀儿:“你老抓着我的手干嘛?”
彪子又甩了甩左手,但秀儿却仍然紧紧的用手指扣着他的大手,一脸笑容:“我就是这样,你吹呀。”
“我要去狙击敌人了,你这是干什么呢?”彪子把手伸出,硬生生的掰开了秀儿扣着的手指,如释重负的吹了吹那被扣着的手,然后正了正背上的大八粒步枪。
“彪子,你还有心情打情骂俏?”屁股一痛,被一个大脚踢了一脚。
“谁踢老子的屁股?”彪子回头,朝身后的人狠狠的瞪了一眼。但看到是杨连长时,原本绷着的脸赶出挤出了一抹笑意:“连,连长,我这就去,我这就去。”
彪子说着,就跑向韦师长,在他面前一站:“韦师长,狙击手,算我一个?”
韦师长快速的扫了他一眼,刚想摇头,但看到他手中的大八粒步枪时,就点了点头:“好呀,你就是那个打飞机的大头兵吧?那就算你一个,去吧?”
“好咧。”彪子就向前面的废墟冲去。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进战壕,准备狙击鬼子。”韦师长话音未落,面前的群兵就呼啦的散去,跳入了战壕,乱石后面,托起了手中的步枪。
目光渐冷,注视着前方硝烟弥漫的烽火之中,一把接一把三八大盖正从烽火中探出,大头皮鞋踏在乱石上,踏着倒在地上的尸体,正向城墙下逼来。
目测还有七八百米,众士兵就在拉枪栓,检查子弹。
“丢你老母的,才八粒子弹了。”
“真系,才十粒了。”
“乖乖,我才三粒子弹呢,怎么办呀?”
桂军们一看自己手中的枪,子弹已经不多了,顿时都叫了起来。
但叫有什么用?就算没了子弹,鬼子来了也照杀不误。有刀就用刀砍,没刀就用拳头,石头,杀一个够本,杀两个垫底,多杀一个就赚一个。
杨大力带着吴甲常,吴超文,详文,鲁子伏在一条简单的战壕之中,正用枪就着石头,瞄向前方。杨大力一边想着,一边轻轻的拉上枪栓,食指轻轻的搭在板机上。
“秀儿呢?她怎么不跟着我们呢?”杨大力随便的扫了眼身边,除了一个个一脸冷漠的男兵外,那个小女兵却没有在身边伏下。
“她?”吴甲常笑了笑:“她跟彪子跑了,这丫不知道咋的,似乎跟彪子粘在一起了。”
“唉!”杨大力只好低声的叹了口气,心里暗道:“看来,这丫头对彪子动心了呢。”
呵,经历过生死,一起出生入死,彪子又救了她几回,看来,她那颗情犊初开的心,被彪子俘获了?杨大力又苦笑了一下,脑子里突然又闪出张茹那俏丽的笑容来。
他赶紧把思绪打断,目光又望向了前方滚滚硝烟。
向这里逼来的鬼子似乎放慢了脚步,但越来越近了。
“准备战斗!”杨大力禁不住叫了一声。
不知道,秀儿是否跟在彪子身边呢?
“他娘的,我这咋弄呢?”彪子扛着一杆枪在战壕后面寻找制高点,寻了几处,都不合心水,不是视线不好就是不太高。
看到鬼子已经一字直推,越来越近,彪子急得直跺脚。正要就地伏下,一个小手一把将他拽住,一个女声在柔声的叫:“彪子哥,那边,有个好地方。”
“哪呀?”彪子还没回过神来,就被秀儿拽着向左侧的一个半塌的石屋子跑去。
两人刚爬上屋顶,战斗已经打响了。
望向鬼子队伍,三千人不止,正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
枪声,已响成一片。
但三百残兵却没能阻止鬼子前进的脚步。
除了前面的倒下了一批外,后面的鬼子又汹涌而至。
一个鬼子哇哇的叫着,就从口袋中掏出了一个地瓜雷,往钢盔上一砸,就扬了起来。
“砰。”
一颗子弹正中那扬起手雷的鬼子的眉心,手雷在他手中软软的垂了下来。
“轰!”手雷顿时在鬼子的手中炸响。火光中,一个大手跟着飞了起来。
秀儿向彪子竖了竖大拇指:“彪子哥,你的枪法越来越神了。”
“少来,快,看准一点,下一个?”彪子伏在屋顶,冷冷的说。
彪子顺着枪口向前瞄去,枪口对准了一个手抓指挥刀,呱呱直叫的鬼子军官。
“看来,这家伙是个小佐?”
正要扣动板机,耳边响起了啸叫声,枪响声未落,那个鬼子小佐就重重的摔倒了下去,那把指挥刀向前撞飞了出去,只差两三米,就撞到战壕上了。
“好枪法!”彪子不禁叫了起来。
“唉,又被别人抢了。”秀儿在身边叫了起来,声音中尽是惋惜。
但彪子却乐呵呵的笑了笑,看来,强子他们已经在战火的洗礼中,成长了起来,是一个合格而出色的狙击手。
彪子又把枪口一移,正要锁定一个刺刀挂着药膏旗的鬼子,却听见秀儿在身边叫:“那个,那个,把瞄准,快。”
“左还是右?”彪子用枪口搜索,一边问。
“左,队伍后边上那个鬼子军官。”秀儿急急的叫。
左?后边?
当枪口瞄向那个一脸横肉的鬼子军官时,彪子不禁倒吸了口冷气叫:“看来,我抓到了一条大鱼了呢。”
接着目光一冷,就用枪口锁定了那最左边的鬼子军官。
“砰。”
灼热的子弹脱膛而出,正好打中了鬼子军官扬起指挥刀的右手,一抹血雾溅起,那手突然垂下,那把指挥刀跌在了他的脚下。
“八嗄,有黑枪?”那鬼子小佐跳了起来,从腰间拨出把盒子枪,就朝前面扣起了板机。
子弹吱吱的飞来,彪子本来想马上补上第二枪,可是这小军官十分的好运,彪子只打中他的手,一条狗命还是让他给留下了。
那鬼子正捂着受伤的左手,呱呱直叫。
几个鬼子正向那军官跑来,但还是迟了半步,身后枪声一响,那扬起的手重重垂下,整个人扑的一声,重重的跌倒。
前面的鬼子顿时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