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余空阳并未隐藏气息,所以江忆染也是直接感知到其一转妙真境的气息。但江忆染并不畏惧,也许他们一行修为上略微逊色一些,但与人交锋修为不过是一方面罢了,况且他们本就不是普通的修行者。
在那四道黄符掠来之后,江忆染三人眼神略作交流,便立时有了决断。江忆染和江栖梧即刻迎了上去,直接绕过那黄符,向余空阳袭去。而将四道黄符交给了云旭桓应付。
但见云旭桓剑出如惊鸿,在那四道黄符即将靠近时,沿着玄妙的轨迹舞动。木剑经过的地方顿时泛起缕缕晶莹的光芒,然后那四道黄符便不受余空阳控制地撞在了一起,发出阵阵黄光,随后消失不见。余空阳也是吃了一惊,这手折光剑分明就是沧州白云谷的手段,莫非这人是白云谷弟子?余空阳来不及细想,见江忆染兄弟冲至近前,微微一皱眉。他轻轻一抖袖袍,便有一卷半开的画卷掠出,浮在其身前。此时,江忆染和江栖梧已经心有灵犀般地同时出剑,各以刁钻的弧度直击余空阳要害。而余空阳依然不紧不慢,似乎丝毫不畏惧的样子。他将泛着淡黄莹光的手指朝那画卷上轻轻一点,念道:“云重重,何处是真我。”然后江忆染便是发现,这一剑斩下去竟然直接落到了空处,再看四周,竟是云海茫茫。江忆染自知身坠幻境,当即横剑作守势,谨慎地看着四周,心中却是十分懊恼,原以为还有一战之力,谁曾想还未交锋便已输了一着,身陷幻境。而在现实中的情况则是,江忆染和江栖梧的剑已然离余空阳不足一指之距,但偏偏就那样停住了,并且再无一丝一毫动弹的意思。
云旭桓、洛海棠他们见此情景,自然立刻明白是幻术,而破法的关键必然在那轴画卷。
余空阳颇为得意。这轴画卷正是他从山腰那个小道观中搜刮来的宝物,简直是妙用无穷,屡次助他克敌制胜。现下显然已经奏效了。他手持桃木剑,和浮在身前的画卷一同徐徐向前走动,眯眼笑道:“如何?现在你们是自行了断,还是贫道送你们上路?”
云旭桓神色冷淡,丝毫不理会他,微微转头对洛海棠说道:“待会若是我也无能为力,你们立刻退走,不要犹豫!”话音刚落,云旭桓也不等洛海棠答话,便转回头去,将木剑往半空轻轻一抛,那木剑顿时泛起青濛濛的莹光,向余空阳呼啸而去。余空阳见此,心中却是再度震惊。要知道,天下之剑修用剑无非两种,一者御剑千里取人首级,二者手持青锋斩人头颅,两种用剑并无高下,全看用剑者之剑道。只不过,在门槛上,还是有区别的。持剑杀人,纵是寻常武夫亦可如此,但若要御剑则至少要是修行者。但其实,一般以烛照境与通幽境之修为想要行御剑之道,都是颇为勉强的,只有迈入妙真境,方有机会做到如臂指使。这也正是余空阳震惊的原因,眼前这人明明就是通幽境的修为但御起剑来却是得心应手,当真是个异类。而云旭桓却是知道,自己的御剑并未纯熟,绝对撑不了太久,之所以如此也是无可奈何。因为按照他的判断,余空阳的那幅画卷应该必须在一定距离内才有效果,否则他一开始就可以施展这件法宝,直接将他们困住。
青濛濛的木剑掠来,余空阳虽感惊讶,却不慌张,手中桃木剑腾起淡黄色火焰,脱手而出,迎向云旭桓的木剑。云旭桓毕竟在修为层次低了余空阳一个大境界,御剑而斗没几个回合,立时落了下风。眼看情势紧急,云旭桓虽仍有后手,但第一次与妙真境修行者交锋的他却也不确定能否伤及余空阳,因而他当下决定让洛海棠、江月儿两人先走,这样总不至于全军覆没。真当他想让洛海棠她们走时,却是发现原本站在身后的洛海棠一步走到了他身旁,她的身前,一颗水蓝色的珠子悬浮着,闪动着幽幽的光芒。
云旭桓双眉一皱,低声说道:“你做什么?快走!”
洛海棠却是坚定地摇摇头:“上次阿染和尸魁争斗的时候我没能帮上忙,这次我不会再退缩了。”
“那不一样,你!”云旭桓还想说什么,却是发现洛海棠根本不理会他,手指轻轻一点珠子,顿时有一片冰锥凝聚,如雨般落向余空阳。
余空阳冷笑:“些许法宝之力,螳臂当车!”说罢,他的手在身前轻轻划一道弧,一道焰轮便是浮现,旋转间那些飞来的冰锥顿时化作了雾气。然而那些雾气却不消散,悠悠飘荡,却是在其身后凝聚出一只冰蛇,狰狞地向其脖颈处咬去。余空阳毫不忌惮,直接伸手抓住冰蛇的七寸之处,微一用力,那冰蛇便是嘶鸣着再度化作了雾气,只不过这次他没有再给这些雾气凝聚的机会,不耐烦地一拂袖袍,一阵黄光涌动,那些雾气彻底消散。而远处的洛海棠身前的珠子也是一暗,出现了道道裂纹,直接摔落在了地上。法宝被破,洛海棠也是受其影响,踉跄地倒退一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余空阳见状则是傲然说道:“萤火之光也敢与皓月争辉,可笑!也罢,便先取你性命。”说罢,其右手在身前虚虚一点,一道火焰小剑便是徐徐成形。眼看那道小剑便要掠出,云旭桓脸上浮出一丝狞色,便要拼命。
却听得一阵冷然的声音自余空阳身后响起:“皓月?你若是敢动她,我便九天揽月,再将你砸落尘埃!”
余空阳脸色大变,然而却已是来不及。在那声音响起时,一柄燃着血色烈焰的大剑已经朝他落下,生生将其右臂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