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狐就这样在白家住下了。
本来注定要冷冷清清的家里,现在也因此而多了一些生气。
“寿伯,你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
吃过饭,白述揉着肚子夸赞起寿伯的厨艺。
寿伯:“少爷过誉了,比不得方姑娘。”
白述笑了笑,“韫姐和你是各有千秋。”
“我吃饱了,多谢款待。”
银狐放下餐具,拿起桌上的纸巾擦了擦嘴。
因为脸上戴着面具的缘故,她成为了家里最后一个吃完饭的人。
“银狐,你不用天天这么客气吧!要是实在觉得过意不去,那你就把伙食费交一下,不管多少,我都不会介意。”
白述冲着银狐伸了伸手,脸上带着调侃的笑容。
“这个……”
银狐起身的动作微微一顿,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她微微侧过身子,用极其低的声音小声说:“我,我没完成任务,所以收不到酬劳,身上没钱。”
银狐的声音虽小,但白述就坐在她对面不远,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
他本来就只是想和银狐开个玩笑。
谁知银狐竟好似当真了一样,连自己没钱,这样的窘迫话都说了出来。
这顿时让白述觉得有些尴尬起来。
搞得他好像是个逼迫人家姑娘承认自己白吃白喝白住的恶人一样。
“你放心,虽然我现在没钱,但等我完成了下一个任务,拿到酬劳,我一定会把伙食费还有住宿费补上。”
见白述听了自己的话后,迟迟没有开口说些什么,银狐还以为他是在为她白吃白喝白住感到生气,所以她赶紧大声保证了起来。
她银狐绝不是一个白吃白喝白住之人。
银狐这仿若誓言一般的话语,再次让白述陷入了无穷无尽的尴尬之中。
白述微微张了张嘴,一时竟是不知该说些什么来接下银狐这仿若誓言一般的话语。
“银狐小姐,你不用如此客气,少爷刚才只是在和你开玩笑罢了,你若是真拿钱给他,那他可就真该不高兴了。”
就在这时,寿伯及时开口为白述解了围。
“哈哈!寿伯说的对,我刚才就是随口那么一说,开个玩笑罢了,你不必如此当真。”
接着寿伯的话,白述笑着做起了补充。
“啊!”
银狐捂着嘴巴叫了一声,整张脸瞬间变得通红无比,仿若秋天熟透了的苹果,娇俏可人。
不过,她脸上戴着面具。
这样羞涩的美丽模样,白述自是一点也瞧不见。
哒哒哒!
银狐掩着脸,快步跑回了屋子。
真是太丢人!
看着银狐急匆匆跑回屋子的样子,白述不由得伸手摸了摸鼻尖,露出一脸的尴尬表情。
他可真不是故意的。
叮叮!
放在沙发上的云端莫名地响了起来。
白述拿起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
“不会吧!难道这个世界也流行电话推销?”
白述暗暗吐槽了一句。
“喂!找谁啊?”
虽然感到有些奇怪,但白述还是接了这个云端。
没办法,他这个人有轻微的强迫症,云端响了,要是不接一下的话,他就浑身不得劲。
“我,沅秀秀,听不出来吗?”
十分出乎白述的意料,云端那头传来沅秀秀清冷的声音。
“怎么是你?”
白述脱口而出。
“怎么,不是湘湘,让你失望了吗?”
云端那头,沅秀秀冷笑着说道。
白述:“怎么会,我只是没想到你竟然会有我的云端号码而已。”
“哼!口是心非,表里不一,真是虚伪。”
沅秀秀冷哼了一声,继而骂道。
白述皱了皱眉,沅秀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一跟他说话,嘴里就没一句好听的啊!
想了一下,实在想不通,白述便索性沉默不语起来。
云端那头,沅秀秀见白述一直不说话,她心里想着,他大概是生气了,遂抿了抿嘴,想道歉又扭捏着开不了口,于是也只好沉默起来。
“你打给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最后,还是白述打破了沉默。
他觉着沅秀秀突然给他打云端,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
不然,她是绝对不会主动联系自己的。
毕竟,她不是很待见他。
“那次的事情,我妈想感谢一下你。”沅秀秀说。
“那次的事情?什么事情啊?”白述有些疑惑。
“就是我妈生病急需用钱之时,你特意叫人往我家送钱的事情。”沅秀秀没好气地提醒道。
“哦,原来是那件事情啊!”白述恍然想了起来。
“对,就是那件事情。”
“那,那要是这件事情的话,我想就不必了吧!毕竟我也没做什么,只是一些小钱而已,举手之劳罢了。”
“今天下午,我家,你知道位置的,爱来不来。”
嘟的一声,沅秀秀直接挂掉了云端。
白述看着突然黑了屏的云端,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你都这个态度了,我能不去吗?
“寿伯,我出去一趟,可能要晚点回来。”
白述扭头看向一边垂手而立的寿伯。
“少爷,需要我和你一起吗?”寿伯问。
“不用了,我只是去同学家一趟而已,不会遇到什么事情的。”
白述摆了摆手。
“那好吧!少爷你一路小心。”
见白述不愿他陪同,寿伯只能默默地嘱托道。
“恩,放心。”
白述站起身子,冲寿伯挥了挥手,然后缓步走出了家门。
看着白述缓缓离去的身影,寿伯默默地走到桌前,开始收拾起桌子上遗留的餐具。
对应着云端上的地图,白述在一条一条街道上穿梭行走着。
沅秀秀的家离城区有些远,大概处在天云城郊区靠外一点的位置。
那里的房价普遍很低,所以经常被一些所谓的上流人士称作贫民区。
这都是什么年代了,还贫民区?
对于这种说法,白述自然是嗤之以鼻。
他讨厌这种称呼。
特别是有人这样形容沅秀秀所住的地方时。
沿着郊区的小路向外走,还没走多久,白述便遥遥看见了沅秀秀家所在的小区。
一个由很多三四层小楼组成的中型小区。
白述弯腰挽了一下裤腿,昨天晚上下了雨,这郊区的土路还有些泥泞,尤其是这条通往小区的路。
积水池一个接一个,不时还有蚯蚓蛤蟆爬来跳去。
啪嗒!
路上的行人大多都穿着没过脚腕直到膝盖的长筒胶鞋,走起来肆无忌惮,啪嗒作响。
白述低头看了看自己已经被染成土黄色的运动鞋,嘴巴撇了撇,也没在意。
穿运动鞋,走土路。
尤其是在雨后,这可算是一件十分光棍的事情了。
跟着大家一起啪嗒啪嗒地走,不一会儿,白述便来到了沅秀秀家的小楼前。
不过,说是小楼,其实也就是一栋三四层的平房。
四周大多都是这样的建筑。
白述抬头看了看,沅秀秀家住在二层。
走进楼内,尽头处有一段向上的石制楼梯。
白述走过去,踏上楼梯,噔噔噔地向上走去。
砰砰!
白述抬手敲起了门。
“秀秀,快去开门,看看是不是你同学白述到了。”
“妈,我都已经开了四五遍门了,说不定又是隔壁的门在响。”
“你这丫头,是咱家还是隔壁,我能听错吗?”
“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好了,快去吧你!”
伴随着一段对话以及推推搡搡的声音,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了。
“阿姨好!”
白述满脸的笑容。
“哎!我可不是你阿姨,我妈在厨房忙着呢!”
打开门,听到白述的话,沅秀秀急忙抬了抬手,接着转身向屋内走去。
白述尴尬一笑,遂跟在沅秀秀后面走进了屋子。
“哎呀!你就是我家秀秀的同学白述吗?长得可真是一表人才,怪不得心地那么好。”
一位身材高挑,长相和沅秀秀有七八分相似的中年女子,满面笑容地从厨房走了出来。
“阿姨好!”
白述冲女子打起了招呼。
“哎,好,都好,来,你快坐,饭一会儿就好。”
女子笑着把白述让到客厅里的桌子前坐下。
“秀秀,你怎么回事?人家白述来了,你就不会过来陪人家说会儿话,躲在屋子里做什么。”
女子一边冲着沅秀秀的房间喊着,一边向厨房走去。
“妈,我哪里躲了,另外,我跟他有什么好说的。”
屋子里传出沅秀秀清冷的声音。
“哎!你这孩子,说的这叫什么话,什么叫没什么好说的,快出来,给人家白述道歉,也太没礼貌了。”
女子从厨房探出身子,又冲着沅秀秀的房间喊道。
“我又没说错,干嘛要道歉。”
沅秀秀仍是待在屋子不出来。
“哎!你这丫头,老妈说话不管用了是吧?”
女子拎着个勺子就要去开沅秀秀的房门。
“阿姨,您消消气,消消气,我来跟她讲,您先去忙吧!”
白述见状,赶紧跑过来将女子拦了下来。
这要是让沅秀秀被如此揪出来的话,那她以后见了白述,可就不是言语相讥,而该是刀剑相向了。
“哎呀!白述同学,真是不好意思,我家秀秀随我,脾气倔,你就多担待着点,我先去忙,你们好好说,慢慢聊。”
女子似乎就等着白述上前拦她,一听到白述的话,她直接就顺势走回了厨房。
“嗯,您放心。”
白述笑着保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