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格尔城外,一身便服的戴维德坐在自己的营帐之中翻看着今早少年送来的情报。
关于昨天晚上对几个暗之血据点的突袭汇报少年在昨晚就已经让人送来了,现在戴维德手中翻看的是关于那位赤女士的消息。
经过一晚上的促膝长谈,少年从这位赤女士的身上那是一点消息都没挖出来。
毕竟血之主就在城外大营,能被他派遣入泰格尔城中做内应的干部能力肯定是有的。不过少年的能力却也不差戴维德相信只要再给他两天时间,必定能将一切情报全部挖出来。
可惜,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报告参谋长,魔族大营有异动刘光大人请你到大帐之中议事。”
“嗯,我知道了。”
挥手让传令兵下去,戴维德揉了揉额头却没有急着起身反倒是从一旁抽出了一张白纸提笔开始写了起来。
那位赤女士的嘴巴虽然严实,可昨晚被少年抓捕的那些普通邪教徒们却没有干部那么牢靠的嘴巴了,关于他们据点中的工坊为何要制造那些炼金炸弹已经全都交代了。
前三个据点近百个邪教徒分开关押分开审问后得到的答案都是大差不差的,而且正面击溃城外这只大军引动城内援军的同时用炸弹轰炸抢占城门一时半刻,这计划也的确是有可行性。
毕竟不是让他们攻占城门,只是抢那么一小段时间的控制权,炸毁开关城门的装置后事情会变得相当简单。
今早的情报之中也有从赤女士那边确认过这个计划的确存在,可戴维德从少年送来的情报中就可以感受到少年那股不信任感。
因为除了前三个据点的邪教徒外第四个据点也就是赤女士自身所在的据点之中,那里的邪教徒们并没有搞什么炸弹工坊,对于那个抢占城门的计划也是知之不详。
当然也和赤女士在这方面口风并不是那么紧有关。
两人都认为这只是个障眼法,只不过种种证据都表明这个计划的确存在,而且城中依旧有不少邪教徒潜伏,如果仅凭猜测就要全盘否认这计划的真实性以少年的身份地位却是做不到的。
结果就是内城卫,甚至包括守城的将士都有一大部分被这个所谓的城门抢占计划所牵制,虽然的确在城门守卫中抓出了一些邪教徒士兵但至今没有什么大鱼出现。
少年认为这些抓出来的邪教徒也是障眼法,只是转移注意力的棋子,继续下去最终只会劳师动众抓到小猫两三只。
可惜少年人微言轻根本无法阻止事态发展,他能做的只有带着之前分派给自己的几队卫兵抓紧时间审问那些被捕的邪教徒同时还要巡查城内,人手已经严重不足。
早上这封情报与其说是汇报赤女士的情况不如说是少年在向戴维德求援,现在只有戴维德开口才能改变城内的主要调查方向。
就连拉蒂娜丝也不行,因为先前为了少年拉蒂娜丝去游说将领们支持出兵时已经出过一次面了,加上大部分支持她的将领现在都随刘光出城扎营了,现在的拉蒂娜丝在城中实际也没有太多话语权,无奈之下少年只能一大早就送了份加急密报过来寻求帮助。
花几分钟将信写好交给送信的卫兵,戴维德起身打了个响指身上的便服就变成了军服,揉了揉额角对于接下来要面对的魔族猛攻感觉十分头疼。
一步踏出就已经是从自己的营帐来到了大帐之前,尽管还没进去但戴维德也猜得到发生了什么。
不论少年从那些邪教徒口中问出的计划到底是真是假魔族这会都该动一动配合一下了,而且就算是假的那魔族真正的计划估摸也就在这两日了,到时候大军一分为二一半在内一半在外有可能会被魔族趁机逐个击破。
不论是丢了城外的三十万大军还是丢了泰格尔,这对现在的联合来说都是不可承受的打击,所以还得想个法子劝劝刘光回去。
踏入帐内,此时诸将几乎都已经来齐了,那刘光坐在帅位上一脸平静但眼中的激动却是没怎么掩饰,对此戴维德也能理解。
他和刘盛王合作也有十多年了,没有他在联合内部打掩护刘盛王的很多动作根本遮掩不过去,对于这老家伙占据自家曾孙女的身体苟活这件事他也知道。
刘盛王已经忍耐了几十年了,几乎是用了一辈子的时间来等待驱魔大战,如今大战开启他也即将踏上战场,怎能令他平静。
这也是戴维德最头痛的一点,了解刘盛王的人都知道他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如今要劝说他退守泰格尔去听保守派的贾尔斯调遣,那还不如直接杀了他来得简单。
除非……
城外战况如何少年并不在意,对于刘盛王这位镇压了哥斯拉王国数十年的雄主他还是很信任的,何况旁边还有一个戴维德相助,就算城外魔族真的大举发动进攻少年也不觉得联合这边会吃什么亏。
“这蜡烛烧干了,点心凉了茶也淡了,赤女士可想通了?”
“我想你妈!要杀要剐痛快点,点心老娘一口没吃上还被你灌了一肚子水,如此侮辱于我,老娘就是死也不会告诉你一点情报的。”
“从两个小时之前你就已经在忍耐了,这又是何必呢,我这双眼睛可观因果,未来如何早已尽入我眼,我就算是什么都不做你最多也就是在坚持两刻不到,现在说了都还是来得及的。”
“来你姥姥!你个没妈的东西,一个大男人居然用这种变态法子来折磨淑女,你还算什么男人!”
骂完之后被捆在椅子上的赤女士开始大口大口的喘了起来,从昨晚被请到这城卫署内后少年就让人把糕点和茶水都摆了上来。
一开始赤女士还以为少年打算先来点软刀子好好审一审自己这个干部,哪曾想这家伙一上来就毫无风度的将她捆在了椅子上。
然后一晚上赤女士就这么被捆在座位上看着少年吃点心喝茶,这家伙吃一口还问一句,她要是不回答就让人给他灌茶水,如果不是她暗中用能量化去了体内多余的水分现在哪还能干干净净的坐在这里。
可这城卫署的审问室也是有些门道的,配合着她身上的手铐已经让与外界能量完全隔绝,一晚上过去后体内的能量也在几个小时前彻底耗尽,之后被灌的水却是一滴都化不动了。
也就是说现在她的体内的蓄水池已经是满满当当了,如果不是她死死忍耐这堤坝早就一泻千里了。
然而,恶魔可不会理会她的悲愤,再一次的,少年的声音在这审讯室中响了起来。
“愣着做什么,没点绅士风度的,没看赤女士说那么多话都口渴了吗!”
旁边陪着少年审讯了一晚上的卫兵闻言也是不由得一颤,目光怜悯的看了眼赤女士拿起了茶壶,而少年则是拿着手帕擦了擦手道:“对了,刚刚说的不到两刻钟是在我什么都不做的前提下,如果再多喝上一点……希望你有足够的时间来回答。”
看着面前嘴角微勾的少年,赤女士仿若见到了恶魔一般眼神惊恐,感受着下腹的痛楚心中略有耸动,但下瞬间又倔强的咬着牙别过了头去。
她已经打定主意了,不论被如何羞辱她都不会说了,等到计划成功了自然会有人来救她,到时候她也把少年和在场的人都要过来狠狠的灌他三天水。
然而这一刻,少年却是笑了。不是那种扯动嘴角的笑容,而是辛劳一夜终于等来了回报的笑容。
“原来如此,在地下吗。”
看着因为这句话而惊恐地抬起头来的赤女士,少年笑了。
少年求的从来都不是赤女士如实将计划全盘托出,他只需要赤女士的精神出现一瞬间的松懈,只要她有了妥协的念头,就算只是一闪而逝,少年的眼睛也可以帮助他捕捉到那一丝因借此追寻到果。
而刚刚还怒火中烧的赤女士在听到少年的话后只觉得遍体生寒,好不容易坚定下来的决心瞬间崩溃,看向少年的眼中满是惊惧。
对此少年很是和善的笑了笑,看向一旁因为赤女士变化而停住的卫兵道:“怎么,没听到我的话吗。”
那卫兵闻言也是抖了一下,眼前这位赤女士可就是前车之鉴,他可不想落到这位剑主大人的手中。
虽然他一个大老爷们面皮厚实不在乎对付赤女士的这种办法,但谁知道这位剑主大人又有多少法子。
不敢多想,这卫兵提着茶壶就往赤女士嘴边凑,原本已经认命配合的赤女士这会因为震惊于少年的话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茶嘴凑到嘴边时一时没反应过来反把嘴巴闭上了。
下一瞬,反应过来的赤女士还没来得及开口,等候在旁的另一位卫兵却是已经伸手掐住她的咯嘣一声直接将她下巴给卸了下来。
看着眼前下巴被卸连一声痛都来不及喊就被塞了茶嘴开始灌茶水的赤女士少年笑了笑,搓了搓下巴开始考虑起刚刚匆匆一瞥窥见的些许真相。
正如戴维德所预估那样,如果赤女士不配合光靠扰乱赤女士心神来窥探因果,那少年最少得有两天时间才能得到真相。
可现在最缺的正是时间,少年已经花了两天时间来清理城内邪教徒了,不可能再花两天时间去慢慢审问。
所以,现在少年只能是诈一诈这位赤女士,这是目前最稳妥也是最快的方案了,如果还是不行……灵魂法师虽然稀缺,但联军这么多法师想要凑几个出来还是没问题的。
“混、混蛋……”
看着面前脸色苍白很是疲惫但眼神里却满是怨毒的赤女士,少年笑了。
“赤女士看来还没解渴啊。”
“你!”
虽然愤恨不已,但赤女士这会也不敢再说什么生怕刺激到对方,只能说咬着牙道:“你、你不是都知道了吗,还在这里做什么。”
“嗯?这茶还没喝完呢,中途离席可就太失礼了。”
“你!”
看着面前笑容和煦的少年赤女士一口银牙差点咬碎,但下腹一阵阵传来的痛楚又在告诉她少年说的没错,现在她已经濒临极限,最多再撑个一刻钟就不得不开闸泄洪了。
双腿紧紧夹着,只是这么两句话的功夫赤女士的脸色又白了几分,肿胀的下腹则是让不断的冲击着她的大脑,侵扰着她让她无法如往常那般思考,而源自文明诞生的尊严廉耻观让她对于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感到了恐惧。
“你、你不是,已经知道的话就……”
“嗯?就什么?”
“我,我要忍不住了。”
“那就不要忍耐了,放松点,只要放下了就轻松了,多想想放下之后那种浑身舒坦的感觉。”
“你、你!”
赤女士急得都要哭出来了,在被抓住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做好了接受严刑拷打的准备,她自问在暗之血中摸爬滚打那么多年,受过的伤流过的血不比任何人少,已经面对何种折磨都绝不开口的准备。
可、可这个剑主,不,这个魔鬼,这个恶魔,他的手段实在太脏了。
她如今虽然不是什么真正的大人物,但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管着一大帮子手下的干部,这种屈辱、这种屈辱……
“求,放开……”
“嗯?赤女士说了什么?声音这么小看来女士是又渴了啊,来人!”
“不要!不要!我是说放开我,求求你放开我,我真的要忍不住了!”
听到这话,少年脸色却是突然一冷,很是不悦地看着赤女士:“茶会还没结束赤女士就要离开,可是看不起小子?”
“不、不是,我不是。”
“不是就好,我还以为是我招待不周冒犯了女士呢。”
看着重新恢复笑容的少年,赤女士也只能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陪笑着,满是祈求的看着少年。
对此,少年保持着和煦的笑容道:“不过这茶会何时结束,可不是小子说的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