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01章 弑神一剑(1 / 1)吹牛笑书狂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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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行倒转双剑剑柄,两柄剑宛若一柄分开的利剪,在他手中不断旋转,抵挡‘剑来’一招,以容不下独孤行在有什么别的动作,他现下唯一能做的,只有集中注意力,对抗这凌天一剑。

干将莫邪合并之间蓝色与青色的光不断交织,正如两个痴缠的情人彼此融入各自的身体中,合而为一。双剑合璧之时,在独孤行的身后,隐隐有一巨大恐怖的魔神,昂然站立,魔神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恐怖威能,饶是空空儿这等境界,都能感到阵阵惊悚感,“吼!”一声怒吼,似要毁天灭地。

“弑神!”空空儿眼中都闪出光来,接着哈哈大笑道“好好好!独孤行,你对我竟用出了当年弑嫡仙太白子的招数,小老头不知是高兴还是伤心呢!”

高兴从何而来?

自然是因为独孤行对他空空儿由内而外的肯定,倘若空空儿的这招‘剑来’使出,独孤行都不屑用绝杀之术的‘弑神诀’,恐怕莫说独孤行,就连空空儿自己都怀疑这数年的闭关修炼白费了力气。

如今,独孤行以用出‘弑神诀’的剑招,那就意味着他以完全舍弃了‘剑神’带来的尊严,决心放手一搏了。

毕竟在数十年前,天下第一剑圣,被誉为‘棋剑诗三绝’的太白子就是败在了独孤行这一剑之下,因而太白子虽纵横武林多年,也在那战后精疲力竭,身立蜀道之南,饮剑自刎,只不过在后世的传闻中,太白子却是飘飘然如仙风而离去,据说当年他并没有输给天下四杰,反倒将天下四杰打的惨不忍睹,最后因自己年老,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才情愿腾出剑圣之位,自己逍遥离去。只留下了那句后世名篇,自此世上在无他的消息。

巨大的魔神手持两柄金刚杵,迎着坠下神剑就是一顿猛劈。

独孤行‘弑神’杀招在于沉重刚猛的霸道蛮力,而空空儿的神剑则相对灵活许多,别看神剑虽巨大,几乎支撑了整个天幕,但空空儿操纵起来却容易的很。

遥遥相望之间,空空儿戟指如剑,那柄神剑也随着空空儿的剑指舞动,两柄剑相交,声音几乎震动天地,只听半空中不断有蓝色、紫色、红色、白色、青色、金色的各样光彩交织着,一时间蓝色化为了雷蛇,紫色唤做电鸟,红色如烈火般燃烧,白色似波涛般汹涌,青色如万千利刃,金色似无尽天盾,各类颜色相互交错,不断进攻,已分不清哪个是独孤行,哪个是空空儿。

只能听到那凄厉狰狞且清晰的‘砰砰’轰鸣声,摧枯拉朽般,独孤行弑神与空空儿剑来以在这之中,交手上百合。

说时迟,那时快。

这是何等迅速的战斗,迅速到除了对阵的二人,以很少有人能在看到他们的路数。

饶是傅云泽这样的高手也在感叹如今壮丽辉煌的景象,堪堪说了两个“妙妙”之言,多余的话便不在说了。

正在这时,傅云泽听到了另一个声音“怎么个妙法?”

“世上武功唯快不破,他们的剑法又何止一个‘快’字,那叫‘空空儿’的前辈,剑术本就走的‘快’字诀一路,却能在这之上悟透幻剑道,实在难得;至于当今剑神,独孤行前辈更是能够以盹为快,在‘快’字诀上,悟透‘真我’剑道,实在名不虚传。”傅云泽道。

话说至此,他心中一惊,连“咦”了声,扭头看去,只见在他身后站着一人,面带微笑看着自己。

这人身着白袍,样貌儒雅,颇有文士之风,背负长剑,虽是微笑着,但眉宇间却有股忧郁凄苦色,常人第一眼看他都不会觉得他是个很好看的人,反倒对这人有种同情感,他的眼睛能透露出他的故事,他是一个不会隐藏情绪的人。

这是傅云泽对这人第一眼时的评价,他也很确信,自己的评价一定不会出错。

“敢问阁下?”傅云泽疑惑。

“在下江州子房。”白袍人拱手回答,他的身子半躬着,目光以看到了傅云泽腰上悬挂的剑“……阁下也是剑客?”

傅云泽点了点头。

名叫‘子房’的白袍人眼中闪过兴奋的光“你的这柄剑可真好看。敢问阁下大名?”

傅云泽看他神情,连道“不敢当。”转过身,继续看城楼上的对阵,便不在言语了。

子房自讨没趣,嘿嘿露个笑容,眼中却更凄苦了些,他的一双眼都似乎在叹气。

城楼上

二人化身而战以上千合,独孤行双剑交错,如同一只振翅鸾凤朝半空中的空空儿冲去,两个人的身影在空中交错,最终齐刷刷落在大都之颠城楼的两端,相对而立。

当他们站定后,一切才都看清楚了。

每个人的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剑伤,侧立独孤行一旁的巨大魔神以不能维持短暂的实质化,以逐渐模糊,魔神的身上,战甲上同时有深浅不一的伤痕,魔神双眼泛着红光,低低怒吼,发出阵阵‘嗡嗡’剑鸣。

干将莫邪虽是神剑,但神剑也会哭泣。

空空儿的状态也好不到哪去,他的手指还在滴血,巨大的仙剑还在半空悬浮,云雾逐渐散去,仙剑也在逐渐消逝,很快难维持住剑的形状。

空空儿左手食中二指的指甲以脱落,如同一根根针扎般的刺痛感,让空空儿一阵昏厥。

二人都背对站在两侧许久,这一刻空气弥漫间,却出奇的安静,仿佛一个人的呼吸都能听到。

不论是城楼下的武林群雄,还是城楼内的皇族贵胄,亦或那深宫中的天子帝王,任谁都不愿打破这宁静。

但天不假人,独孤行起先打破了僵局。

独孤行道“‘戮指人屠’果然好剑法!”

空空儿道“‘剑神十剑’也名不虚传。”

独孤行道“‘弑神’比‘剑来’多半招,是我赢了。”,独孤行虽不好名利,但对空空儿却不知怎么总想与他争个高低。

“非也。”空空儿摇头唏嘘“正因为‘弑神’比‘剑来’多半招,因此是‘剑来’赢了才对。”顿了顿,接着道“是我赢喽。”空空儿不入世,一入世就要与独孤行争高低,他似乎天生就是独孤行的劲敌。

独孤行道“老小子是不世出的剑侠,你若出山,想来那剑客武尊评的前三甲就该换换位置了。”言罢,一出剑匣,只听‘噗’的一声,剑匣开,独孤行双剑朝后一举,干将莫邪自主收入剑匣中。

“前三甲?”空空儿眼珠一转,连道“独孤行,那武尊评第一莫不是你?”他正待高兴,欲言又止,等独孤行回答。

独孤行淡淡道“不是。”

“不是?”空空儿还想着戏谑一番,没想到独孤行倒一语否定。

他见独孤行收了剑,警惕感也减了许多,这时才清晰的察觉到,自己的两个手以不能自如弯曲了。

“那你是?”空空儿道,他以转过了身。

“剑神啊。”独孤行平静道“武尊评上没有剑神的排名。恩……你可以理解为,我的地位在剑客武尊评之上。”独孤行也同时转过身。

二人遥遥想对而坐,就在这大都之颠,竟然聊起闲天,颇有世外高人对弈的感觉。

空空儿看着他一脸严肃神情,险些一口浓痰吐在他的脸上,可惜距离太远,空空儿也没把握让痰飞那么远这个念头便就此打消。

这人若是连脸都不要了,可当真是天下第一了。

独孤行的目光再次警觉起来,空空儿见机得快,当然也发现了独孤行神情的不同。

‘嗤嗤――’

一剑出。

‘嗤嗤――’

两剑出。

独孤行没有说话,空空儿就以重新站了起来,他虽然很累,但整个人此刻精神焕发,他看着独孤行,眼神很温柔,就像看着另一个自己。

他们二人不愧为天生的宿敌。

“再来!”

风吹过,卷起了漫天红叶。

剑气袭人,天地间仿佛都充满了凄凉肃杀之意。

独孤行平举双剑当胸,目光始终不离空空儿的手。

他知道这是双可怕的手!

空空儿此刻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他头发虽然还是那么蓬乱,衣衫也不在光鲜,但他憔悴的脸上已焕发出一种耀眼的光辉!

他从不说废话,他始终将事实摆在他人的面前,他更坚信,一切的因果都可以纵事实来证明。这或许就是空空儿与独孤行最大的不同处。

他的手以如两柄绝世的利器,他的手就是他的剑!

双手如剑,食中二指之间以逐渐凝结起气旋,手指如同风刀般朝前劈出两剑,只听‘嗤嗤’声响,如同镰刀般的两道黑光朝独孤行激射而来。

独孤行双剑迎风挥出,两道乌黑的寒光直取空空儿咽喉。剑还未到,

森寒的剑气已刺碎了西风!

空空儿脚步一溜,后退了七步,右脚踏在了脊兽的头上,在挪开时,那脊兽的头颅以深深陷下去一大块。

独孤行双剑连环变招,随心而动,笔直刺出。

空空儿退无可退,身体如同泥鳅般在脊兽周围来回游走,迎难而上。

独孤行长啸一声,冲天飞起,双剑化做了两道飞虹。

他的人与剑已合而为一。

逼人的剑气,是何等精妙的剑招?

不!独孤行从来不曾练什么剑法,更不懂得什么剑招。

他的剑向来都随心所欲,见招拆招。

这景象凄绝!亦艳绝!

空空儿双臂一振,已掠过了一道剑气飞虹,身躯一弯,一招‘铁板桥’朝后连翻了两个筋斗,又掠开第二道剑气,随着被剑气撕碎的一片衣衫缓缓落下,与独孤行相对而立,站定在了一侧城楼上。

独孤行长啸不绝,凌空倒翻,双剑交叉接连劈出数道剑芒,白光化虹,形成无数光影,向空空儿当头洒了下来。

这一剑之威,足以震散人的魂魄!

空空儿周围方圆三丈之内,已在剑气笼罩之下,似乎无论朝任何方向闪避,都已闪避不开了。

只听“叮”的一声,火星四溅。

空空儿左手剑指竟不偏不倚迎上了剑锋,与此同时,他左手食指以堪堪往下滴血。

就在这一瞬间,满天剑气突然消失无影,一根手指换一式剑招,这买卖在他人看来或许只赔不赚,但在空空儿看来以足够,因为对方的剑客是天下绝无仅有的,能够持平独孤行的一剑,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种荣耀。

独孤行木立在血雨中,他的剑仍平举当胸,干将剑流着血,是空空儿的血,莫邪剑滴着血,是他自己的血。

干将莫邪虽是名剑,但也是杀剑,不到万不得已,独孤行无论如何也不会使用。

他的对手同样是天下绝无仅有的剑客,能够因空空儿流血,也算是另一种荣耀。

他静静地望着空空儿,空空儿也静静地望着他。

两个人面上都全无丝毫表情。

但两个人心里都知道,独孤行这一剑以无法出手。

胜负往往只在一息间,他们刚才接手,结束后便错过了这样的机会,倘若在想出手,二人都有些有心无力。

独孤行看着他,平静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抹笑容。

空空儿同样在对着他笑,而他整个人的身体则渐渐隐没在森冷血腥的黑暗中。

他们之间没有胜负,二十年前不会有,二十年后也不会有。

一曲悠扬的笛声响起,笛声很美妙,使人陶醉;当听到笛声的那一刻,人们的脑海中便浮现出一个人形,伴随着笛声,那人形逐渐清晰,竟是个美丽曼妙的女子,她的容貌以不能够用言语来形容,饶是壁画上飞天的仙女,也绝不及她容貌的万一。

女子只轻轻一个笑容,就能惹得多少男子为她心甘情愿赴死?

她的美丽是否也是种罪孽?

正如笛声的短暂,美人也在那短暂过后,消失的无影无踪。当人们回味笛声时,努力想记起她的时候,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她的样貌。

她是否真实存在过?

笛声断,独孤行与空空儿都不知所踪,空荡荡的大都之颠城楼上,只散下几粒破碎的尘土瓦砾,正如他们从未来过……

许多年以后,傅云泽再次听到了那个笛声时,他才知道,原来那笛声名为《江湖行》,是世上绝无仅有的乐曲。

当他明白了这个道理的时候,说出这答案的,也正是那奇诡的笛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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