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后
刘宋王朝辽东北客斋
北客斋是辽东最大的情报处,位居杀手楼以西,地理位置更偏漠北皇庭。
北客斋的主人是个很奇怪的人。
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即便曾有幸和他吃过一顿饭,看过一场京剧的人也不清楚他究竟长什么样子。
这可真奇怪,一个人不该只有一张脸吗?怎么好像这北客斋之主有很多张脸似的?
事实也确实如此。
据说他有一千张脸。
一千张脸?
对!
在很多人眼中他的样貌总是不同。
人们在进入北客斋的那一刻,就仿佛被这里主人独特的魅力所吸引。
“你是谁?”
“我是北客斋的主人……”
想不到眼前这美艳少妇竟是大名鼎鼎北客斋之主。
客人心中嘀咕。
“你是谁?”
“我是北客斋的主人……”
想不到眼前这粗壮大汉竟是大名鼎鼎北客斋之主?
老汉心中絮叨。
“你是谁?”
“我是北客斋的主人……”
想不到眼前这黄口小儿竟是大名鼎鼎北客斋之主!
青年心中疑惑。
一个小孩是如何经营起这偌大事业……
一千个人,一千个不同形象,北客斋之主始终是个迷,因为没有人知道究竟谁才是真正的他。
江湖中一直盛传着,在辽东北客斋里有一个人。
这人有一千张脸,江湖中人都称他为千面狐。
而这人的真实姓名,却很少有人知道。
但丐帮中却有很多人曾见过他的真面目。
北客斋在辽东建立了很久,久远到已经很少有人能够知道它究竟存在了多长时间。
就像一个朝代,一座江湖。
朝廷百年更迭,江湖十年变迁。
朝廷也有改朝换代的时候,江湖也有某一势力存在久了,逐渐走下坡路的趋势,以至到最后倘若这期中没出现什么逆天者,势必会走向末路。
江纯是个天才,但同样是个例外。
因为北客斋建立本该在他这一代发扬光大,却因为他的身份,遭来了灭顶之灾。
他是千面狐,他有一千张脸。
但同时,他的仇人,又何止一千?
这天北客斋外来了一路人马。
总有十来个人,各个身着破烂不堪,领头的更是一个持剑的乞丐。
而这乞丐看到了眼前的情形,却惊得呆了。
北客斋已成一片荒芜。
“这……”庞石戚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一切,残垣断壁,破烂不堪。
北客斋房屋坍塌,已被夷为平地。
庞石戚下马,呆呆站立半晌,这才举步走近,他环顾四周,眼中都是疑惑与震惊。
房屋深处很暗,静悄悄的,庞石戚持剑放在胸前,做防御状。
“你们去那边看看。”庞石戚吩咐手下丐帮弟子,众人领命,四下搜索查看。
庞石戚提步上前,扒开槛边红木,走了进去。
“呜呜呜~”
“恩?”这一声来的突然,庞石戚都是一愣。
但他毕竟久经战阵,又是丐帮分舵主,对于突发事件也能很快做出判断。
他不动声色,逐渐朝声音来处走去。
一根粗壮的木桩挡住了他的去路,庞石戚探头朝里望去,只见一个十一二岁女孩在里面哭泣,她双眼哭的红红的,庞石戚心中怜惜“小姑娘,你是谁?为何在此?”
女孩只是哭泣,哭了一阵,才眼泪汪汪的抬头看向庞石戚。
“师傅被坏人打跑了。我……我在这里等师傅……”
“你师傅?”庞石戚愣了下,仔细打量女孩,这才将手探进去“来,你先抓着我的手出来。”
小女孩点了点头,擦干眼泪,抓住庞石戚的手,被他提了出来。
……
夜深。
丐帮众弟子四处巡逻防守。
庞石戚在一旁点燃火,先让小女孩取暖,自己则去外面打了獐子插在长剑上烤獐肉。
过了一会,獐肉烤熟了,庞石戚将獐肉递给了小女孩,让她剥着吃了,自己则拿出白日里吃剩的干饼啃了起来。
他问小女孩白天里的是非曲直,听小女孩慢慢说,这才明白。
半月前,北客斋来了八个生人,扬言要见这里真正的主人。
小女孩名叫玉儿,是江纯收的义女,也是他唯一的弟子。
千面狐的易容之术当世少有,小女孩打小就跟着练习,如今年纪轻轻,就已得千面狐江纯真传,差不多有他十之七八的火候。
那八个生人来到北客斋门前便停了下来。小玉儿当时正在后院嬉戏玩耍,听有人高声朝里喊“和这里的真正主人通禀一声,就说辽东宣盈府刘员外携同宣盈七宿大驾光临,北客斋之主还不速来迎接?”
玉儿听到此声,躲在内室探头朝外望。
“辽东宣盈府?”
是个小童的声音,玉儿知道,这小童正是师尊江纯。
那小童疑惑一声,接着“哎呀!”一声惊叫,小童的声音似乎苍老了许多“刘员外?一指镇辽东!”
这小童也逐渐变得苍老,身体也逐渐壮硕高大很多。
那敲门人道“正是!”
“阁下是?”江纯继续道。
“在下笔云憔生张作樵。”
“震天狮何在?”江纯眼中都有着恐慌。
玉儿背对江纯,却看得很清楚,师傅江纯的身体正在微微颤抖。
“震天狮?”
门外张作樵迟疑扭过头,只见一手中拿着酒葫芦的粗犷大汉,缓缓抬头,缓缓喝酒。
这人身着黑袍,黑袍是崭新的,像刚洗过一般。
他两眼朦胧,双颊微红,醉醺醺的。
“洹奎在此!”这人上前两步,一脚踢开了门。
“啊!”
这一声惨叫让玉儿都吓了一跳,江纯身体摇了摇,仰后便倒。玉儿想跑出去扶住他,耳边却传来了江纯的声音“不要出来!”接着便再也没了声息。
洹奎一脚踹开门,却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嗯?地上怎么躺个人?”
只见地上一人样貌扭曲,身形萎靡,口吐白沫,双眼翻白,看他模样竟是被活活吓死的。
那白发苍苍的老者看着尸体片刻,冷笑道“震天狮果然厉害。”
洹奎却摇了摇头,迷迷糊糊的道“哪里哪里,不敢当不敢当。”
……
自打从玉阳城出来,江辰已经连续马不停蹄的走了四五天的路程。
按照原先的计划,今日就能到印兽山。
印兽山乃妖怪汇聚之地,这其中妖怪鱼龙混杂,势力之大可堪比海外边关的妖魔九脉。
但同时也有不少凡人部落在此聚居,可谓是大杂居,小聚居的人族与妖族混居的状态。
规模最大可达万数的群居,这些人中都是曾经流落到印兽山的普通人族百姓,其中的一些大小部落族长为了保护自己的部落,会定期为妖怪提供服务,或是女人、金银、孩童来当祭品,换取强大妖族的保护,各部落间联系较为紧密,多有买卖交易行为,而作为特定保护部落的妖怪,被部落居民称之为妖灵。
江辰一路走着,沿途欣赏印兽山风光,一路上倒也无甚凶险。
这日来到了印兽山中的一座人间镇的小城。
此刻刚到正午,江辰赶了几天的路,水米未进,又感到有些疲累,便想进这城中先找家客栈休息片刻。
屁股还没坐热乎,忽然听到两侧林中传来阵阵风声,紧接着就有一紫一青两道流光一闪而过。
此时正值午后,虽说冬天时节,但阳光还算温暖明亮,那两道流光飞过时,更显耀眼。
江辰顿足抬头,朝那两道流光飞行方向看去,只见远处隐隐有一股黑烟升腾。心中疑惑“前面不知发生了什么。”
心念至此,好奇心起。当即施展身法跟过去。
远处黑烟渐渐清晰起来。
只见数十头长相凶恶的妖怪手拿着刀,围着四五辆马车恶狠狠的盯着车上的货物,其中一个较大的马车上插着一面锦旗,上面写着‘威武镖局’四字,显是保镖的车子,要将这趟镖运往目的地,但需要穿过印兽山。印兽山上的妖魔从不与人族对付,处处占人族便宜,什么过路费、保护费屡见不鲜,除了一些人族中较大氏族愿意花钱请求妖族庇护成为妖灵,其余小部落都是请不起妖族,只能任人宰割的。
这威武镖局途径此地,遇到了打劫的妖族,一场恶战,死伤惨重。
如今,只剩下十五六个活人,其余人众都惨遭妖怪屠戮,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足有二三十具尸体。
尸体身上泛着绿光,绿油油的毒汁不断从身体中渗出,尸体腐烂的很快,有很多已经看不出人形。
镖局中的镖师们虽然各个手中握着单刀,但已有不少人身体颤抖,头上冒冷汗,眼里露出又是恐惧,又是愤怒的神情。
江辰紧随在那两道流光之后,他隐藏气息手段并不高,但这两道流光也未发觉,显然修为方面仅仅在大武师或劈水境而已,只怕与江辰也差不多。
……
这时那两道流光已然落下,挡在众妖怪面前,而江辰则停下,隐藏气息,藏身树后,他此刻距离镖局众人很近以能看得清了。
原来那一众妖怪,竟然都是差不多的模样,即像蜥蜴,又似蟾蜍,身上处处疙瘩一股一股的往外流出绿油油的汁,汁水滴到地上,地面登时‘嗤’的一声,散发出一阵暗青色气体,恶臭难当,地面周围化作一摊黑灰,这绿油油的汁水,毒性猛烈。
江辰看得震惊,暗道“若让这毒汁碰触一下……”想到这,江辰的目光投向刚到的那一紫一青两道流光。
只见紫色流光是一身着紫袍老头,他手握拐杖,脸上凹凸不平,样貌极是丑陋。
另一个身着青袍的老太,脸色泛青,满脸红斑,同样丑陋不堪,这二人是这一众山妖的首领。
再去看他们言行举止,已然是结成妖修道侣,但这二人样貌实在丑陋,江辰只看了几眼,便再也不想去瞧他们了。
自镖局中走出一人,那人左手握一条铁鞭,一双蛇眼冷清清盯着面前一对妖修。
他身上衣饰也与镖局中的其他镖师颇不同,显得更加隆重些,看起来应该是走镖众人的镖头。
这人站出来凝视许久,终于道“在下威武镖局镖头徐庆,此次保的是梁东宣盈府刘员外的镖,不知再此得罪了哪家好汉,两位相好的留下万儿,等这趟镖走完,姓徐的定会亲自过口子登门拜访。”
这大汉正是威武镖局的镖头,这威武镖局本是北魏疆域九潭郡数一数二的大镖局,经常保一些其他疆域的镖,也算名震北朝。
这徐庆虽是普通镖师,但一听他的名字,江辰便知道了,这人来头可不小。
这人身着黄皮锦衣,样貌还算俊郎,约摸四十几岁年纪,擅使铁鞭功夫,在北魏武林中也颇有威望。
但是,最有威望的却并不是他,而是徐庆的二叔,当初与天下十剑客之一的“玲珑剑”虬髯客,并称“北徐南虬”的徐正武。
徐正武天生一双蛇眼,看人时蛇眼放光,目中有神,因此北魏江湖中人大多称其为‘蛇目神鞭’徐正武。
徐氏一门因为徐正武而扬名北魏,乃至天下,家族中子弟都是统一练铁鞭功夫的,是正儿八经的武林世家。
徐正武因为年老近几年逐渐将镖局的事务交给手下人做,他自己则享受天伦之乐,很少出山,这一趟运镖徐正武明知去辽东经过印兽山危险,于是留个心眼,将这趟镖交给了自己最信任的侄子,徐庆去押送处理。
此次徐庆自北魏九潭郡护镖去辽东,来到印兽山时未曾想半道上没遇到抢劫的土匪,反而撞上了劫道的山妖。
徐庆是正儿八经的江湖中人,虽是土生土长的北魏人,虽然明知北魏人族与妖族争地盘的事屡见不鲜,可也没想到竟会严重到这地步,在北魏王朝管辖却统筹不到的地方,几乎已成为妖族的天下。
紫袍老者手中的拐杖不断敲击地面,听徐庆言语,冷笑一声,其他妖众也跟着冷笑。徐庆怒目而视,清冷道“有什么好笑?”
紫袍老者声音沙哑,阴气沉沉“你瞧瞧你手下的人,就只剩这几个软蛋。还和老头子讲毛道理?”
青袍老妇道“今天你是太岁头上动土,我夫妇二人虽然不想掺合你们人族的烂事,但既然有人请我夫妇出手,那人也于我们有恩,我们自当乐意为他出头,你这镖局,今儿算是栽了,什么威武镖局?从今以后,北魏武林中便没了这号铺子。”
此话分量极重,明显是要将威武镖局的招牌砸了,要将镖局中人全都赶尽杀绝,一个不留。徐庆听得怒火中烧,大喝一声,二话不说,迈开步子便冲上去,一条铁鞭‘嗤嗤’横击而出。
这铁鞭本是一短兵刃,但在徐庆手中使来,竟犹似一条长枪般。
况且此招既出,也要比一般长枪的招式迅猛敏捷,这铁鞭打出劲力甚强,足可看出徐庆功夫不弱。
但他所对的毕竟是修行者,明显境界的悬殊,徐庆一个凡俗又岂能匹敌,那紫袍老头冷笑一声,拐杖朝地一点,一道紫色屏障当即升起,轻松就挡下了铁鞭的一招,同时他另一手朝前戟指道“一个不留!”
其余妖众蠢蠢欲动,听首领下达必杀指令,各个兴高采烈,拿着单刀哇哇乱叫,狂涌上前,徐庆这边也大喝“弟兄们,拼死保镖。”
镖行的众镖师振奋精神,不仅为了保这趟镖,也为了给曾经一起走镖的兄弟们报仇。
江辰看他们实力如此悬殊,竟还有这般身不畏死的精神,不禁心为之震撼“我虽为修行者,却也是人族一员,斩妖卫道,乃我辈本职!况且这对妖修如此恶毒,恐怕早已罪孽在身,这个姓徐的镖师是条好汉,我得帮他。”心念至此,便按耐不住心情激动,转眼一看,只见徐庆这边又死了两人,而徐庆正疯狂全力进攻紫袍老者,一旁的青袍老妇却站着不动,江辰凝神观看,见那紫袍猥琐老头脚下未动,只单拄着拐杖的那只手在来回招架,徐庆则是左闪右避,铁鞭连环,不多时就以气喘吁吁,打得甚是狼狈。
江辰暗道“这老妖明显是在戏弄镖师,难道是要将他戏耍一气,在下杀手?如同猫抓到了老鼠,总要玩弄后再吃点。可耻!”江辰啐了一口,不禁对这紫袍老头更增厌恶,当即暗运玄功,灵海神机法门罩住全身,心念一动,身后背着的青岩剑剑鞘一震,直接出鞘,悬浮半空。
江辰低头看去,朝下大喝一声“老妖!会一会小道如何?”
他单指虚空点出,青岩剑悬空散发出淡蓝色的幽光。
江辰挥舞剑身,戟指一挥“斩!”
青岩剑仿佛有了灵性般,听到江辰命令,剑气暴涨,‘嗤’的一声,长剑破空飞来,在空中划出一条悚然长线刺向紫袍老者,江辰这一招出其不意,那青袍老妇始终未出手,此刻事发突然,见自己道侣还在抵挡着徐庆,那柄仙剑又是直刺紫袍老头而来。
她心中一急,只见右手伸出,一块物事一隐不见,只听半空‘哐啷’一声巨响。
青岩剑竟不知被什么抵挡了一下。
一柄仙剑在距离两个妖修右侧两三丈处,斜斜拍飞出去。
江辰一愣,飞身下树。
青岩剑在斜飞途中,突然倒转剑身,朝江辰飞来,绕着江辰周身旋转,保护江辰。
那妖修道侣见此情形,相视一眼,老者拐杖点地,只听一声乍响,将徐庆震开数丈之外。
他这手功夫显露,在场众人便知这老头适才不过是在戏弄徐庆。倘若一开始他就使出这招,徐庆岂有命在?
众妖修听自家首领这拐杖之声,都凝神不动,只是将一个个镖师制住,却并不下杀手,原来这紫袍老者的拐杖竟是用作传达命令之物。
只见那紫袍老者与青袍老妇对着江辰拱手道“道友剑法精妙,不知是谁门下高徒?”
江辰道“寒霜谷剑宫。”
青袍老妇微一怔,看向紫袍老头。
紫袍老者道“道友姓名可否告知”
江辰道“在下江辰。不知二位道友是何来历?”
那紫袍老者和青袍老妇相视一眼,那青袍老妇道“我二人乃此地印兽山蟾蜥洞之主。”至于名讳却并不提及。
江辰微微一笑,便不回答,径自向徐庆走去。
那紫袍老头见他如此神情,心中早知其一二心意,拐杖一起,横在江辰身前,将他拦了下来“道友这是干什么??”
江辰回头笑道“救人。”
紫袍老头脸色现出怒意“我夫妻二人今日要将这镖师斩杀,道友是要阻止我们?”
江辰道“你我都为修行者,小道不过是劝道兄不可一错再错。杀凡人的罪名,可不是我们能担当的起的。”
紫袍老头神色稍缓道“罪孽虽有,但此人今日非死不可。道友倘若不给我夫妻面子,休怪我等不记同道之情。”
江辰退后两步,连道“你可知他是何人?”
紫袍老头愣了下,但仍耐心道“不知。”
江辰道“你要杀人,我便救人。”
紫袍老头听了江辰此话,怒不可遏,憋着一股气不知该如何反驳。
气氛一阵寂静。
青袍老妇见二人说僵,忙插口道“道友英雄年少,仗义出手,却不知凡俗的恶毒,误会了我夫妻二人。”
江辰扭头看去“此话怎讲?”
青袍老妇道“这镖师是我二人恩公的对头,我二人既要报恩,就要将之斩杀。”
江辰道“他叫徐庆,是徐正武的侄子。徐正武乃北魏铁鞭第一高手,为人和善有豪气,是与玲珑剑虬髯客齐名的江湖人,倘若与徐正武结仇……”江辰冷冷道“恐怕你恩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青袍老妇脸涨得通红,最后憋出一句“双标。”
江辰道“依你之言,我还多管闲事了?”
紫袍老头跟着他的话道“多管闲事。”
江辰瞪了他一眼,又看了眼徐庆,只见他眼露怒色,脸色苍白,竟似片刻间老了几岁。转过头又道“虽说你二人报恩不假,但他即与你们的恩人有仇,须得他们亲自过来解决,何必你二人插手?况且杀凡人是大罪孽,我等同道情谊,小道劝二位还是收手吧”
紫袍老头早已按捺不住,眼见青袍老妇还要开口,低声传音道“这镖师我等今日必须斩杀,免得发生变故,此人这镖实是千载难逢之机遇,就算不看恩公之面,我二人也决计放不过他们。这小道自称剑宫门下,也未必属实,况且即便可信,难不成我蟾蜥洞真就怕了他们?”
那老妇听自己道侣如此言语,心中也是一疑,当即不在开口。紫袍老头怒视江辰道“多管闲事的小子,让老道试试你的手段!”话音刚落,横杖劈向江辰左肩,江辰侧身避过,青岩剑剑身一震,发出清脆剑鸣。
这一下变起突然,江辰阅历尚浅,实没料到紫袍老头的阴险。
刚才他与紫袍老头相距不过丈余,好在见他夫妇二人神情古怪,心下起了防备之心,要不然那老头拐杖递出,自己全无防备,左肩非受重伤不可,他一经此招,心头火起,怒喝一声“老鬼!”
青岩剑‘嗤’的一声剑鸣,长剑斜出,半空中直刺紫袍老者。
青袍老妇见江辰剑法高深,担心自己道侣不是对手,虽心悸江辰师门,却也不敢含糊,当即一挥手,手中登时悬浮三枚弹珠,三枚弹珠同时激射出去。
只听‘嗤嗤嗤’三声连响,这三枚弹珠分别功向江辰三路。
江辰暗道“阴险!”连暗运灵海神机法门护住周身,同时天水渝施展!
只见一道水柱自地冲出,绕着江辰旋转守护,江辰施展《泣血录》剑术,将门户守得严密,那三枚弹珠朝他击来,却都在其身周一尺来处被震飞开去。
紫袍老头拐杖施展开,犹似舞得一根齐眉棍,呼呼风声,劲力甚猛,江辰臂力不及,抵挡时稍显吃力,又斗数合,紫袍老头越打越起劲,江辰气力稍短,他暗暗乍舌,额头汗珠不断滚落“好妖道,虽同为极境,但这老妖修为的确比我高深好多。”
紫袍老头见自己独占上风,不时便可压制江辰,心中不禁冷笑“小子,技艺没到家也敢拿出来显摆?”
他又想起适才江辰展示的御剑手段,心中又道“还差点被这小子给唬住了。”
随即“嘿”了一声,暗运魔攻,这拐杖犹似增加了重量,直压得江辰双臂发麻,头昏脑胀,灵力消耗极大。
青袍老妇见有机可趁,双手齐上,六枚弹珠直戳江辰面门,此刻危机陡生,江辰避无可避,防不可防,眼见倾刻之间便要被击重伤。
紫袍老者拐杖压下,江辰迅速唤出君寒刃。
只见一道蓝色剑气冲天而起,如同一支利箭般直接穿透了紫袍老者的胸膛。
鲜血流下,紫袍老者眼中都有着质疑与惊恐。
“怎……怎么回事……”紫袍老者只感心脏似乎也被利器搅碎,生机全无。
青袍老妇见此情形,大惊失色。
她惊呼一声,周身同时出现三十六颗弹珠。
原来这弹珠法器竟是呈一套的法宝,只听‘嗤!嗤!嗤!嗤!嗤!嗤!’接连数声响动,三十六枚弹珠齐齐攻向江辰。
这时插在紫袍老者胸膛的那柄仙剑已经抽出,在半空中转变飞行轨迹,又坠下去斩杀青袍老妇。
紫袍老者,死!
三十六颗弹珠直击向江辰,江辰青岩剑挥舞成一个圆圈,将自己罩在圈内,只听‘砰砰砰……’连声响动,青袍老妇控制着弹珠连环进攻。
江辰长剑挥动,身随剑动,剑随心至,一股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道,犹如波涛汹涌,源源不断。
与此同时,半空中飞着的君寒刃再次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