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子冷哼道“可你还是抢了我的东西!老子不去找你‘先威镖局’的麻烦,你倒先下手为强!你这先威镖局怕是开不了了!”一语言罢,半空一个霹雳,这掌力道极猛,那人稍一抬头,还未说上一句求饶的话,整个头颅便离体炸裂,鲜血与脑浆夹杂着腥臭气味顿时塞满整个房间。
“给我去查,是谁人指使!”这矮子的掌力如此刚猛,竟可凭空劈人头颅,他看着地上的尸首冷冷道“先清理了地面,我可不想看到这血腥的场面。”他说话却又如此低沉。
厅上诸人都心惊胆颤,听这矮子发话,连连应声,有几个眼疾手快,便上前抢着收拾,溜须拍马起来。
这矮子重重打了一个哈欠,抚摸着怀中已经被吓得半死的美人,这美人声音颤抖“七……七爷……您……您……您……”她却再也说不下去了,这矮子冷然道“美人乖,爷们疼你还来不及呢。”
一个人自堂外踱步进来,他一身白袍,手执折扇,做个书生打扮。
他拍着手缓缓近前,一跨入厅来,登时眉头微皱,叫了声“好臭。”扇子一展在面前扇了几下,驱散了臭味,一合扇连拍起了手,脸上微笑,嘴中则道“好好好!”这书生说了三个‘好’字,又用扇子在眼前扇了两下,接着道“奔雷手刘七果然名不虚传。”
刘七见来了个陌生人,脸色登时沉了下去。
厅上其他匪众察言观色,都要在刘七面前显露一番,一人刚才在摆弄着尸体,此刻却呼的跳将出来“哪里来得小子!找死吗?”说着,迎面挥掌便打,欲要给这书生一记耳括子。
这人仗着练过几年武功,见来的是个书生,也就全然不将他放在眼里。
但这书生很快就给了这人一个教训,因为他也从来没将眼前这匪徒放在眼里。
书生身形微动,折扇轻摇,只听一声‘合折’,折扇展开,挡住了匪徒一掌,随即趁势合扇,借着对手的掌力,打了回去。他这一手使来,犹如太极的‘四两拨千斤’,竟直接将这匪徒掌力弹开,这匪徒只感手上力道尽失,刚要收掌,却收不回来了,他的手掌好像被一块吸铁给吸住,自己的力道全然抵不过那一阵阵的吸力。
书生轻笑一声,见那土匪揪着自己的手,他的力道直接松开,只听“啪”的一声,那匪徒竟打了自己一个响亮的耳括子。
这匪徒被打的发了一阵愣,双手捧着一半被打肿的脸,眼中流出泪来。
“下去!”矮子刘七怒声道。
这匪徒吃了个亏,吭也不敢吭声,乖乖的退在一旁。
“阁下何人?”刘七伸着懒腰。
“江湖一书生。”书生道。
“来我这里做甚?”刘七道。
“行路远了,口干舌燥,路过贵寨,来讨水喝。”他顿了顿接着冷笑一声“可以喽,你们这里的待客之道莫名其妙,动手动脚,在下不习惯,告辞了。”言罢,转身便走。
刘七听罢,怒从心生,额上青筋暴起“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给我拿了!”
众匪徒听得首领下令,心中登时升起一股狠劲,此刻正是建功立业,溜须拍马之时,岂有退缩的道理?
一人大喝一声,众匪徒齐齐拥上。
这书生折扇轻摇,左支右绌,与众匪徒乱战一团。
书生的招式很平常,却更加的灵魂。一柄扇子使出,犹如活的一般,他的招数玄妙莫测,众匪徒虽将他团团包围,斗得久了,却还没有一人能近其身。
刘七脸色越来越难看,眼见众匪徒抵敌不住,他一手抓起怀中美人,大喝一声,运足神力,将那美人如同抛事物般的扔了过去,直直砸向书生。
书生一回头,见一美女花容失色,泪水长流,远远的朝自己飞来,他大叫一声“书生不近女色,授受不亲,大事不好!”探手而去,将那美女揽入怀中,单脚点地以自身打个圈转了两转,顺势将那美女推在一旁。
这又是一招‘四两拨千斤’的招数。
那美女惊魂未定,呼呼喘气,眼泪汪汪,花容失色。
“打女人又是怎么个英雄好汉?”书生怒斥道。一扭头见众匪徒又在拥上,书生折扇一挥,‘嗤嗤’两声,合扇在右手,左手覆在扇上,从扇柄中抽出两只判官笔来,原来这书生折扇内还藏着两件兵刃。
刘七见此情状,冷笑一声,单脚朝地一踏,将地上的砖块都踩得碎裂飞起,只听‘砰砰’两声,刘七双掌齐上,将两块飞起的砖石砸了出去,书生一手一只判官笔,在胸前接连挥舞,砖石到处,判官笔点出,刚巧不巧戳在砖石的正中,两块砖石随即从两侧分开,力道尽消,齐齐落在了地上。
书生趁势冲上,他得了判官笔如虎添翼,两旁匪徒以不在构成威胁,他直接迎向了刘七。
左手判官笔出,使了一招‘白猿献果’,只笔点到,刘七双掌齐出,掌力刚到半路,却猛然收掌回转,原是这‘白猿献果’灵活多变,一经使出,竟如万千流星,闪闪点点,虚中带实,实中有虚。竟不知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倘若自己一击不中,对手的招式便会攻到,且必为实招。
须知,擅使判官笔之人皆是点穴高手,到时攻到身处,自己定受重创。
刘七适才收招,却也想到了实处,此刻见书生欺身上来,当即运转神力,双掌青筋暴起。
书生脸露微笑,以为自己一招得手。
他却哪能料到判官笔还未碰上刘七身子,自己就被一股无形力道反弹了回去。
他暗道一声不好,左脚向前一撑,右脚踩地,身形后跃,翻了一个筋斗,虽向后退来,却险些站立不住。
刘七趁势而上,一掌挥出直向书生顶门拍去,书生判官笔呼呼急转,一手点刘七壇中穴,一手点刘七印堂穴,却是使得那招‘双龙戏珠’。
刘七单掌陡转,一掌成拳直击书生胸前,另一掌不变势依旧砸向书生面门,他左脚已经圈了半弧,身形微侧,偏偏可避过书生的判官笔。那书生吃惊,想要回转笔路,却已不及,只感胸前一闷,双笔连向上扬起,却听‘砰’的一声,刘七那拳以砸在书生的判官笔上。
好家伙!
他这一对镔铁判官笔竟被刘七一掌劈成了四截。
书生眼前眼花缭乱,身体虽未受伤,却被余力反震,尚有疼痛之感。
刘七一脚踹出,书生不及躲闪,腹中又接受了这招,登时如撕裂一般的疼痛。
他的身体便向后直飞出去,喉中顿时起了一阵苦涩,嗓子里一甜,“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身体却狠狠的撞在了门上。
书生低着头,艰难的睁开双眼,眼前有许多人影重叠,模模糊糊看不清楚。
他闭眼甩了甩头,又定睛去看,只见刘七双腿前躯,形似马步,双掌摊开,稳如泰山,身周隐约陡起了半丈气墙。
书生吃了一惊,但他却不能动弹分毫。
刘七冷笑“果是个江湖书生。适才使出那‘白猿献果’虚浮轻飘,全无半分力道,那‘双龙戏珠’不过花拳绣腿,落招后连个变招都没有。”他顿了顿接着道“但你功夫虽未到家,就敢来我悍马帮闹事,胆子倒真不小!”
书生苦笑“七爷不也曾以少年之身,残杀张平氏一族百口人命?此刻的我不过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罢了。”
刘七一听,身子都猛地一颤,他是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一件事“当年不过一时鬼迷心窍……可那事做得很绝,这人怎会知晓?”
见那书生气息紊乱,呼呼喘气,心知他受了内伤,再斗下去,即便能撑一时半刻,但终究以不是敌手。
心道“这人以受内伤,今可不能让他活着离开。”
刘七右手负后,不动声色的施展着内劲,他右掌上微有气息浮动,丝丝白气徐徐而上,他这一掌蓄力极长。
须知,奔雷手刘七在北漠一带很有威名,他是北漠悍马帮的匪首,几乎就是所有马贼的匪首,而他所倚仗的就是这奔雷手一脉绝学,他此招的长处便在于蓄力的长短,蓄力时间越长,威力越大,而此刻他的右掌始终在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