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岩的小儿子,也是胡岩最为宠爱的儿子。
京中多数纨绔子弟以他马首是瞻,就连许年当初在他面前也一样点头哈腰,极尽谄媚。
刘清源被欺辱那日,胡青后来也在场,按照刘清源对许年的恨意,只怕也不会对胡青友好。
他如今竟然跟胡青走在一起,究竟为何,而且胡青怎么会让一个男孩子这么简单就跟着自己。
桃夭微眯起双眼,她总觉得里面有什么问题。
“除了他跟胡青的关系,最近他还做了什么?”
“没有,每日还是在家里读书,得了空就和胡青一起四处玩闹。”火狐回道:“对了,听闻风月楼的流苏姑娘约了他们一起外出踏青,时间定在了五日后,地点在京郊梧桐山上。”
流苏那个姑娘桃夭还记得,她和洛灵婼第一次去风月楼就是她引的路,当时就看出胡青对她别有她意。
不过当时看那位流苏姑娘的模样,似乎对他是敷衍搪塞,避之不及。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继续盯着。”
“是!”
火狐走后,桃夭便没了睡意。
她起身走到桌前坐下,陷入沉默,直到天边亮起第一束光,流月端着盥洗的东西进来,为她梳妆打扮然后上朝。
明宣殿上,洛丞相又一次以林州案发难。
虽说这个案子开始不久,当初也答应了三月之期,他还是紧咬不放。
“林州贪墨案事关重大,臣虽没有审查之责,却也不敢置身事外。如今三月之期已过十日,褚女辅作为主审之人,不知可有了进展?”
洛丞相例行公事一般,每日对桃夭的一次刁难如期而至。
“回皇上,臣正要禀告此事,此乃臣的奏书,上述是臣今日调查的进度情况,还请皇上过目。”
桃夭没有回洛丞相的话,而是从衣袖中拿出一本奏本,交由内侍呈上。
周华辰接过,粗略的看了一遍,又看看桃夭,才道:“此事本就不易,你既然已经有了突破,就放手去做。只要被你查出与这个案子有关,可自行判决,不必事事上奏。”
“谢皇上,那这上面的人,是不是都交由臣处理?”桃夭又问道。
“嗯,既然让你全权处理,这些人自然也在其中。”
“多谢皇上!”
桃夭一笑,却未说明到底上书之中是谁,周华辰也不明说。
洛丞相皱眉看着他们,不知桃夭又想做些什么,只怕不会是什么好事。
果然,才一下朝,几队人马兵分几路,拿了好几个府邸的人。
这些人的官职都不高,不过是些小人物,自然也引不起什么大的风浪。
不过,其中一队人马将城中的净月楼包围了,并从中带走了一个人。
……
“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商贾有问题的?”前往忠义侯府地下室的路上,桃夭看向一旁的宇文灼烨。
“还是多亏了火狐了,他最发现这个白大仁形迹可疑,后来又暴露个夏忝,故而夏忝追查后我才知道的。”宇文灼烨手中提着灯笼,为桃夭开路。
他们身边都没有跟着人,地下室的通道漆黑漫长,悠长的通道中只回响着他们两人的声音。
“确定他跟这个案子有关系吗?”
桃夭又问。
说实话,今日下令抓人时,她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这个人是否有问题。
毕竟现在她身份敏感,如果这个时候抓错人,难免不会被人当做话柄。
而且这事昨夜火狐也给她提过一嘴,只是因为火狐也未能查到确实的证据,不敢妄加定论。
“我让夏忝跟了他两天,他本来也想其他商人一般,在京中做一些瓷器生意,每日和那些商人打交道。看似没有任何问题,不过昨日辰时,天方亮,在所有人都未曾注意的这个时间点,他去见了一个人。”
拐过一处弯道,看着前方不远处透出的光亮,宇文灼烨笑了起来。
“谁?”桃夭疑惑的看向他。
“秦悭!”
话方说完,两人走出了通道。
他们才一出现,立马有人迎了上来。
“侯爷,桃夭小姐!”
是夏忝,原来他一早就在这里等候了。
“人如何了?”
宇文灼烨将灯笼递给他,一边跟着桃夭往里走,一边问道。
侯府的这座地下室也是一座地牢,几乎只要是京中有点权势的人家都有这么一座地牢。
或者用来在紧急时候躲避灾难,又或者是拿来关押犯了错,不听话的家奴,总归都是有用处的。
宇文家既然是侯府,这座地牢自然不小,光是用来关押人的地方就有四个,而且还不加上装饰奢华端正,一方不时之需的房间。
在左边第二间屋子里,桃夭他们见到了此行的目的,商贾白大仁。
地牢里的条件不算差,夏忝也没有刻意虐待,所以他们看到白大仁时,他还是那副衣冠楚楚,浑身散发着豪气的模样。
就连他两只手指上带着的那几只碧玉扳指都还完完整整的带在他的手上。
看到桃夭和宇文灼烨进来,他看了一眼,随后神色的哼了一声,撇开了头。
看来他是有恃无恐,无所惧怕。
“白老爷,你可知站在你面前的是谁?”夏忝的声音不高,也不严厉,算得上温柔。
不过他那寒冰的双眼还是让白大仁打了寒颤,看来他被带到这里的经历并不愉快。
“见过侯爷,见过女辅!”
虽是心不甘情不愿,他还是起身给两人行了礼。
对着宇文灼烨还算恭敬,可是对桃夭,就是在明显不过的敷衍。
桃夭也不在意,看着他笑了下,在夏忝吩咐守着的其他下人搬来座椅后,和宇文灼烨一同在白大仁对面坐下。
她理了理衣袍,十分的端雅,连语气都有些漫不经心:“你可知为何把你带到这来?”
她的话很轻,就像再问,你用饭了吗似的。
白大仁几乎是在她问话的时候就立马站了起来,很是气愤不满的开口道:“草民不知犯了何罪,竟被关押在此,两位虽是朝中官员,在下也只是一介草民。可是大齐法律严明,草民没有犯法,凭什么将草民关押起来?”
他说得愤懑不已,义正言辞,好似桃夭他们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