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大开朝会。
天色未亮,高诚便身着武官玄色衣袍,独自朝着北宫而去。
官袍略微稍大,但也只能凑合,朝廷下发的大点就大点吧,反正不长穿。
行至朱雀门,高诚便下马步行,看着身边成群结队的文武官员,突然感觉有些落寞。这朝堂中心,不知何时才能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南北两宫皆有四座同名宫门,朱雀门都是位于宫城南门,亦是主门。
门外禁军林立,身披精甲,持戈执戟。对于身边穿过的文武官员,不视一见。
无人相伴,高诚也只好跟随大流,穿过朱雀门,又经宫殿无数,方才至南宫崇德殿外。
此时,文武百官于殿外整肃衣襟,依次分列。
看的高诚一脸迷茫,直至不经意间,看到皇甫嵩跑到右侧列队,自己亦是逶迤在右侧队伍末。
随后,文武百官静伫,等待着陛下召见。
不知过了多久,高诚感觉自己都快睡着了,这才听到一声高唱。
“百官觐殿!”
呼声一到,早已等候多时的文武官员,当即列队上阶入殿。
未至阶上,高诚便感觉到后面有人点了一下自己,回首一观,是一名中年文官,可自己却无印象,只得歪着脑袋作出疑惑之状。
只见那人小声问道:“阁下可是陇县高子明?”
嗯?这家伙认识自己?不应该啊?
“在下乃是汉阳郡人,四年前刚刚征辟入朝,有幸在陇县外,见得中郎将之容!”
声音小不可闻,但两人身近,高诚依旧听的清晰,亦是小声回道:“不知兄台高姓?”
“将军,吾等朝会过后再聚。不过,将军可知站错队列否?此列,乃是文官,左侧方是武官所在!”
呃....
高诚脑子一片当机...
站错队了?吾槽!
“一会上了台阶,将军趁力士收取佩剑等物时,挪至左列,切记!”
说完,那中年文官便低下脑袋,不再言语。
高诚却是苦笑不已,不应该啊,怎么会站错队了呢?那皇甫嵩、朱懏、卢植...卢植?
卢植不是文官吗?吾槽,那皇甫嵩、朱懏?
皇甫嵩时任北地郡守,朱懏征为谏义大夫...
阿雷?
脑海中想起皇甫嵩和朱懏的官职,高诚瞪大了双眼,真想抽自己两个耳刮子,咋就看到皇甫嵩站到右列,自己也跑过来了呢!
大开朝会,一个武官站到文官的队列,不用想,高诚都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来到台阶上,力士收去高诚佩剑,又恭请高诚退下靴子。
高诚急忙忙的脱下靴子,然后径直插到左列,看的左右力士一脸震惊,附近的文武官员亦是惊讶一下后,轻笑不已。
想必,这又是一个刚入京的小官,连队列都能站错...
幸亏这是朝会,无人敢大声讥讽,使得高诚不至于太过尴尬。厚着脸皮,跟在身前的武官身后,进入大殿。
入殿之后,高诚当即取出玉板,低下脑袋,静静的站在队列之中。
“百官已至,朝会始!”
“臣等参见陛下,陛下万安!”
“诸卿平身!”刘宏待到群臣山呼过后,口中轻吐玉言。
身边张让当即大喝:“起!”
“谢陛下!”
“诸位爱卿,黄巾逆贼猖獗,兵甲、将士、军械可准备妥当?”
新任大将军何进立马出列,躬身回道:“启禀陛下,南北羽林禁军已驻于都亭,洛阳八关都尉皆已置备。征召壮勇四万余人,亦已齐聚洛阳城外军营。其余兵甲、器械,尽皆准备妥当。”
“吾等天军随时可出兵关东,扫荡逆贼!”
“好!既然如此,让父,宣诏吧!”刘宏听着大将军何进的汇报,点了点头,又与身边张让说道。
张让应了一声,取来右侧小宦官手中托着的诏书,打开。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前有逆贼张角兄弟三人,叛于冀州,不思国恩浩荡,不念黎民疾苦,妄动天下。今朕上禀天意,下慰万民,布略于天下,问策于良臣。”
“特诏拜议郎卢植为北中郎将,持节,护乌丸校尉宗员为副将,领北军五校,会冀并兖三州精兵,合四万大军,兵发冀州,镇压宵小。拜都亭侯、谏义大夫朱懏为右中郎将,持节领新募壮勇两万,出兵颍川。”
“拜北地郡守皇甫嵩为左中郎将,持节,引三河骑士,并壮勇两万,与右中郎将朱懏,同出颍川。”
“另,振威中郎将高诚,献策有功,特拜南中郎将,引本部凉州锐士,归于皇甫嵩帐下调遣,镇压黄巾!”
“钦此!”
“臣等定早日平定黄巾,不负天恩浩荡!”
诏中任命的五人,皆是唱名而出,齐声拜道。
“诸位爱卿请起!”
“谢陛下!”
五人回到列中,只见张让再次取出一诏。
“今国事艰难,逆贼四起,特诏命诸将举荐子弟,民间深谋远略者,至公车署。另,党锢日久,业已罚罪于党人,今陛下开恩,特赦党人。诏诸党人、世家感于天恩,捐以马、弩等,以兹国事!”
解除党锢诏书一下,殿内世家重臣皆是一惊,随后大喜,纷纷应是。
至此,主要事情业已宣布,剩余的一些杂许小事,付之一谈。
时至半响,朝会终得散去,站了这么久,高诚自己都感觉腿酸。再望向那些老家伙,一个个退朝后相继扶持,真是辛苦你们了!
而此时袁家子弟袁逢于袁隗,再次聚于一车。
“兄长,陛下居然解除了党锢?”袁隗看向兄长,以为这是袁逢发力。
谁知袁逢眼睛一眯,讥笑一声说道:“前日,有人报于吾。言陛下传北中郎将卢植、左中郎将皇甫嵩、右中郎将朱懏、南中郎将高诚,于德阳殿谋策。”
“想来解除党锢一事,便是此四人之一提议。老夫估摸着,怕是这些人担心党人于黄巾勾结。哼,真是小看吾等世家之人了!”
“吾等再怎么不堪,又岂会与那些庶民合污!”
袁隗听到兄长如此说道,这才稍有理解,笑了两声,继续说道:“不过,党锢解了也好,吾等在朝堂上不久之后,便会又有助力。”
“世家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