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军退回易县,袁军也于北岸安营扎寨,准备进行下一步的战事。
易水河畔的战场上,基本上已经清理干净,只剩下烧的乌黑的土地,已及一座座凸起的土包。
一场渡河大战下来,袁军是损失惨重。仅是战死者便高达一万一千余人,还有万余伤员。而所获得的战果,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
战场清理的燕军尸首约莫五千余人,俘虏的伤员一千多人,皆是重伤。轻伤员不出意外的话,铁定是退回易县了。
唯一让人能够感到欣喜的便是斩杀了约两千余饶燕军骑兵。
袁军大营,是根据燕军营寨基础上建立的。不过,并没有像燕兵那样,一口气分了十二座营寨。
袁军营寨只有五座,分成前后左右以及中军。同时,又建立水寨,多布浮桥,连同河南岸。
南岸袁军营寨,则是尽数搬迁,大量粮草物资灾北岸。只留下一座营寨,用来保证全军后路。
中军帐内,袁绍正与沮授、田丰、许攸、朱儁、颜良、文丑、淳于琼等人商议着下一步如何攻打易县。
“大将军,公孙瓒经营易县日久,城高五丈余,外面沟壑纵横,又引易水之水,作护城河。如今,城内燕兵尚余万人,民夫二三万,还有精骑一万八千余骑,以为策应。以授观来,还是困城为妙。”
沮授完,田丰也点着头,赞同道:“不错,如今燕国北疆处处失陷,蓟县危在旦夕之间。吾军只需围困易县,静待蓟县城破,燕兵必然再无战心。”
这回许攸并没有多言,因为围城也是袁军唯一的法子了。这八万大军一战伤亡两万人,将士们继续休整。而且,攻打易县,就需要大量的攻城器械,这些都要从邺城送至军前。
冒然强攻易县,只会折戟。
“韩将军那边还没有消息传来吗?”
朱儁突然问了一句,看向袁绍。
袁绍嘴角一抽,叹气一声,言道:“韩将军,前日已被公孙续和白马义从给击败了。如今,收拢溃兵,已经退回五阮关。”
“啊,怎么会这样?公孙续之前不是一直都在燕营之中吗?”
颜良疑惑问了一句。
袁绍道:“非是如此,韩猛言公孙续率精骑一万五千余增援。现在讨论这些已无大用,派人传信韩猛,立即率部前来大营汇合。骤时公骥汝率精骑掩护,免得为燕骑所趁。”
“主公当心!”
颜良拱手应下。
同时袁绍又问向朱儁:“朱公,易县一战,汝有何看法?”
“大将军,儁之意与公与、元皓无差。攻城为下,攻心为上。不过,为了预防燕兵撤回蓟县,吾等还需早日围城。”
“嗯,那这些事,便交由朱公统筹了。”
袁绍很是大方,一口气把大营这边的权利,尽数托于朱儁。随后,继续询问道:“子远,刘和及乌桓人那边怎么样了?”
“大将军,乌桓倒是无甚异样。塌顿已经率领主力,杀入上谷、渔阳,其余各部乌桓也正在攻打燕国郡县。倒是刘和,最近有些异动!”
“噢”
袁绍眼睛一眯,言道:“子远,继续下去!”
“诺!”
许攸看了朱儁一眼后,继续向袁绍汇报道:“刘和近日来与阎柔、田畴汇于一处,而且刘备至代县后,与刘和一见如故!”
袁绍轻嗯一声,亦是看了一眼朱儁,言道:“且注意即可,眼下吾等还是要先灭了公孙儿,救出子。”
“诺,职下会盯着!”
许攸心里明白袁绍的意思,应了一声。
伴随着一场军议完毕,袁军立即前挪,逼近易县。又派人传信退回五阮关的韩猛,使其纠结人马南下范阳。
袁绍与公孙瓒大战的同时,远在高奴的高诚等人,陷入沉寂。
高奴城内外,聚集着八万大军,以及十五万的民夫。第一军以及最后一批民夫,在昨日刚刚抵达。
修整二三日后,大军就要南归了。
而就在这时,钟繇将王允使者带来的物品,送至高奴,附带一句话。
信使将钟繇所言密告高诚后,高诚整个人都不好了。看着身前摆着的一个个盒子,蓦然有些不知所措。
“大王,怎么了?”
贾诩皱着眉头问了一句。
高诚回道:“没什么,彦明,去寻郭汜来,请其前来。”
“诺!”
阎行出帐,径直而去。
随后,高诚才缓缓言道:“文和、奉孝,元常言,这些檀盒,皆是魏王族亲首级。”
“嘶”
“唉”
贾诩倒吸一口凉气,郭嘉倒是哀叹一声。
“该怎么办?若是魏王族亲之首,那肯定要交给魏王。可如今魏王的身体,再生怒火,只怕会撑不下去!”
高诚看着两员首席谋士,询问对策。这简直就是杀人诛心,王允委实是不厚道。董卓是魏王,是权臣,是对大汉的根基造成了不可估量的破坏。
但是,仅对王允一人来,老董做的很够意思。别的不,没有董卓在,就凭王允也想做司徒?
更别老董对其付于诸事,这份信任可没几个人能得到。现在倒好,养出个白眼狼。关键是,汝王允杀了就杀了。难道就不能把首级和尸身缝合一下,随便打几个棺椁也行啊。
呼,现在咋办,把这些脑袋拿给老董看?
“大王,吾等安排几副棺椁,收敛一下吧。骤时,也能让魏王好受一些!”
郭嘉注视着桌案上的木盒,心中暗叹几声,才谏言道。
郭嘉完,贾诩便言道:“大王欲取魏国之土乎?”
高诚一愣,疑惑的看了眼贾诩,心中随即便明白其意,皱着眉头问道:“文和欲使孤,负魏王?”
“非也,吾等只需将这些交给郭汜。慈大事,郭汜不敢瞒。魏王若见之,必怒气攻心,不出半年,魏国无首。大王再收敛人心,必能并河南!”
“不!”
高诚不假思索的打断贾诩的后话,与其道:“文和,当年洛阳之变,孤父母、妾室俱遇难,奉孝携孤妻子,奔走河东,得魏王庇护,才得脱一劫。而后起兵,魏王亦大力相助。若非魏王,孤何以报仇雪恨?孤非完人,但仍知恩义,岂能行此恩将仇报之事!”
“臣失言,请大王责罚!”
听完高诚作宴,贾诩当即起身躬礼请罪。
高诚摆了下手,并没有责怪贾诩的意思。从周国的利益来考虑,贾诩所言,是正确的。但是,从人性上来,便是错!
“先派人准备棺椁吧,还有别忘了打造木躯,置备衣冠。”
“大王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