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周国上下,筹备大王称帝事宜之际。
高诚也终于偷的闲时,来见见那位奉上传国玺的李就了。
看着眼前之人,高诚无奈的暗叹着,具体的情况自己基本上都知道了。这其中,郭嘉等人对于李就的胁迫,自然也一清二楚!
“略阳公,当年平黄巾之时,袁术肆意杀孤心腹手足,诸将愤而相攻。尊父,亦丧于此战,孤无话可说。不过,奉孝与公瑾,迫公之事,孤会命二人登门道歉。”
高诚注视着李就,口中说道。
李就摇了摇头,比起周王,自己心中才更加复杂。看着杀父仇人,在于眼前,可自己却顶着其赐予的略阳公,无可奈何!
刺杀?
若是自己孤身一人也就罢了,然阖族上下皆为周王所控,委实不值。
“大王不必如此,郭嘉与周瑜,业已送来书信致歉,就已不介怀!”
“如此也好,那现在就谈谈,汝父之死吧!”
高诚直接将话点明,打算今日和李就说个明白。毕竟,其可是大周的略阳公,若是擅自杀了,那可不行。而不杀的话,其心怀恨意,又居略阳公之位,也许威胁不到自己,但未必就不能威胁自己的家人。
“大王放心便是,就为了阿母,会暂时方下心中的仇恨!”
李就也不含糊,直言和高诚说道。
现在,母亲为贼所制,自己受限于人。但待阿母百年之后,自己可不会再如此沉沦下去了。
高诚长叹一声言道:“略阳公之孝心,孤甚为感叹。所以,为了日后孤之家事,公之阖族,今日得敲定下来。”
“呵大王想如何做?”
李就轻蔑一笑,说的好听,今天解决了这生死之仇。可,怎么解决?难不成,汝周王在称帝之前,会舍得那些荣华富贵,皇帝之尊?
看到李就的轻蔑,高诚莞尔一笑,也不在意,遂言道:“相信公也听说过孤所主导的葭萌之战吧?”
李就目光一凛,点头应道:“葭萌一战,两万残兵,大败数十万蛮兵,世之罕见,就久闻之!”
“既然公有所耳闻,那孤便明说了。当年葭萌大战前夜,三军士气低落,孤削发代首,以示三军,势与将士同生共死,不胜则亡。遂士气高涨,将有敢死之心,士有奋命之念,由此大胜之。”
说到这里,高诚再度看向李就,又言道:“人皆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去之不孝。孤曾削发代首,脑袋上这颗吃饭的头颅,早就交给了当年葭萌战死以及幸存的将士们。现在,再削发代首,孤都感觉有些作作。可是,除此之外,孤想不到其他解决公与孤之间的深仇大恨!”
李就没有说话,而是紧紧的盯着高诚。
削发代首,这还真未听说过。虽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去之不孝。但仅是一束发,解自己心中血仇,不甘啊!
“若公不以介怀,便以此法解公之仇恨。若公心尚不甘,孤也别无他法,只能顶着世人谩骂,永绝后患了!”
一句杀气凛凛的话,让李就如坠冰窟!
这就是了,吾为鱼肉,人为刀俎!
“唉”
长叹一声后,李就的神情,显然有些颓废、落寞、不甘。但,却又无可奈何!
听到这声长叹,高诚也明白了李就的决定。
自己已经很给他面子了,真要是不从,尽诛李氏也顶多被天下人骂两句,反正又掉不了一块肉。
当然,他若是从了,自然是皆大欢喜。反正前世也没少剪头,一点头发算得了什么?
随后,高诚便小心翼翼的取了冠冕,解开束带,一头长发披肩而下。同时,又拿起桌案上准备的金匕,朝着李就一抬。
李就有些疑惑,不明白周王想要干什么。
“愣着作甚?虽说以发代首,但毕竟是汝父之血仇,还需汝来亲手做。难不成,还要孤来替汝?”
高诚一句话,让李就有些发愣。
目光直挺挺的注视着高诚,嘴角蠕动了几次,都没有说出口。而后,缓缓踱步上前,接过金匕。
“王上!”
旁边的赵常侍也想不通自家大王再搞什么,万一李就这贼厮
高诚压了下手,冲着赵常侍一笑,言道:“放心,略阳公心中自有分寸!”
李就拔出金匕,露出那锋锐的刃芒,绕过桌案,来到高诚身后。手中握着金匕,颤颤悠悠的杵到高诚脖颈前。
赵常侍身行刚动,便被高诚阻止了。
似乎,拿捏准了李就不敢下手的心思,言道:“略阳公,使汝亲自动手,汝应该明白孤的意思。”
李就颤抖的手,猛然后折,目光也凌厉起来,应声道:“臣多谢大王!”
“臣?”
高诚嘴角一扬,感叹道:“听到汝这一声,孤心甚喜。放心,李氏有汝为公,孤可以许李氏子弟,立宗庙,世代祭之。”
“诺!”
此时,想明白所有的李就,身行也不再颤抖,握着金匕,从高诚三千发丝中,截取三丝。
而后,复归案前,奉还金匕。
至于那三丝发,则藏在了怀中。
“公且回吧,待到称帝事毕,孤会再行厚赏李氏。”
“臣明白,然臣尚有一请,请大王允之。”
“公且言。”
“臣冒昧以请大王,许臣为亡父立下衣冠墓!”
李就说完,直接跪在地上,轻轻叩首。
看着李就,高诚现在也不觉得这李就有多么小人了。也许背主忘恩,可能会为天下人所不耻,所谩骂。也许他不是一个好的臣子,但绝对算得上一个好儿子。
“人伦孝道,孤岂能不许!可!”
“臣,叩谢王恩!”
谢过后,李就便抬步离去。
待李就离去后,高诚才摇头长叹,与赵常侍说道:“老赵,让人继续盯着吧。只要他不做出格之事,那便不用管了。”
“大王,依仆之见,还是杀了为好,免其另生祸端。”
“让汝怎么做,就怎么做!”
高诚眉头一横,冷言道。
赵常侍一惊,当即伏身在地,叩首请罪:“仆知罪,仆领命!”
自己怎么就忘了,马上大王就要称帝了。看来,以后很多地方都要改改口,格外注意一番了。
而高诚则看着跪在地上的赵常侍,冷哼道:“跪着吧,一个时辰后,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另外,让宫里的宦官,也都注意些。时代不同了”
“诺!仆领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