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彦趁着觉明不防,从他背后一掌劈下,却发觉如同触碰在松软的绵团,没有半分实感,暗叫不好欲要收回手掌,却发现自己被一道无形的“力”吸噬着,无法避及脱开,一瞬间他便感到全身松软麻痹。
司空少杨见势,蓄力汇入毕霄之中,直直抡向觉明,觉明轻易地避开,然而司空少杨此举原本就没有指望伤得了觉明,不过是一招声东击西,借此为苏彦解困。
苏彦被吸噬的“力道”顷刻消失,巨大的反力使得他后退数步,不得已用焚阳倒插入地才勉强没有倒下。
觉明转过身来看着苏彦讽刺道:“没想到一向光明磊落的苏大将军竟也会背后偷袭这一招呢!”
“咻!”就在觉明说话之时,一把弯月镖与他贴面而过后又沿原路回旋飞走,他左脸被留下一道细长的血痕。
他伸出细长苍白的手指掠过左脸,看着指腹的鲜血,觉明面终显怒意,切齿道:“贱人!”
慕云漪接过飞回的半月弯镖,与料理了所有毒蛛的慕修一齐来到了苏彦边。
苏彦看了一眼“蒙面人”,心中闪过异样,竟有一丝似曾相识之感,他与慕云漪之间默契的配合就像是当初的……但随即,苏彦便打消了这个自己看来十分荒唐的念头,毕竟慕修的死是真真切切发生了的。
虽然好奇,可他既然不想表露,而慕云漪也没有说明,此刻也不是探究其真面目的时刻。
思忖间,苏彦已亮出焚阳,同其他四人一齐围向觉明。
觉明微闭双眼,掌心向双手抬起,裸露出的手臂,细细密密的符文回路显现出来,闪动着青色的暗光,一时间周身渐渐有风旋绕,他的锦袍随风飘舞,从他的皮肤析出一个透明的“阵”逐渐扩散,在这个阵中无数紫色的“雨点”如同失重一般从地下冒出,缓缓升。
突然,觉明猛地张开双眼,原本充满嘲谑的眸中此刻如同笼罩了一层薄冰,他手掌迅速捏紧,那些密密麻麻的“雨点”瞬间冲出阵去飞向五人,看似水珠般的东西在接触到皮肤的瞬间变得锋利如同刀片,划破他们的衣服,在皮肤割开无数个细长的伤口。尝到这雨滴的厉害,他们试图以刀剑去阻挡开,却发现在他们主动出手之时,那些眼睛所见实形的雨滴却根本是无形的,从剑身刀刃之直接穿透过去割向他们的身体,而哪怕他们四面躲避,雨珠如同存在意识一般竟如影随形。
“噌!”慕云漪即刻以手挡避,侧身一闪,原本飞向她眼角的一片刀雨擦着她的手背而过,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随后开始渗出黑色的鲜血,这才意识到眼前的一切皆是幻术阵法,然而它们所造成的伤害却又是真实而致命的。
苏彦立即迈开一步想要护着慕云漪,却发现一旁的蒙面人已经先他一步挡在了慕云漪身前。
司空少杨心道不可如此坐以待毙,手臂护住双眼,迎面对着无限飞来的雨阵向觉明靠近,其他几人亦随即跟。
这时他们的“阵营”中又多了两个人影,定睛一看,原来是容月与萧野。
“阿月,你怎么在这里!”慕云漪不顾危险,立即来到容月身边,是欢欣,更是忧心。
不等容月开口,觉明轻哼了一声:“呵,又来两个送死的,你们这番情深意切都快要打动我了。”
果真,容月和萧野的到来,并没有让局势扭转多少,觉明以一人之力对抗着当世西穹与东昭算得最极致的力量,而他们七人却找不到任何破绽去击败觉明。
此时,萧野的手臂被划破而渗出的鲜血滴在了他手中的宝刀之,刀身忽然开始发热、震动,如同跳动的心脏。
萧野突然想起了什么,他立即用刀刃割向自己左手掌心,将血滴在剑柄根部顺着剑身流淌。
容月见了这一幕,心急地大喊:“将军,你在做什么!”
然而接下来她看到了惊人的一幕:萧野滴下的鲜血,所经之处开始有了变化,刀身原本模糊不清的腾纹开始熠熠闪烁。
这把长刀是战神萧家代代相传的古宝刀,名唤“祭”,比容月那把紫金雁翎刀还老两百多岁,传说一旦萧氏嫡传一脉的鲜血与之触碰,则会激荡出隐藏在“祭”里最纯粹的力量,而百十年来,世人只知这把传世之刀威力无穷、坚硬无比,却不知所谓最“纯粹的力量”究竟为何,而萧野至今也不曾尝试过,因为组训有言,绝不可以轻易以血祭刀,稍有不慎便会遭到反噬,甚至殃及整个家族。
而在这危急关头,自己竟与“祭”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共生之感,或者它真的可以解除危机!
于是萧野挥出“祭”,沿着苏彦和东陵翊等人为他在前辟出的一条路,向觉明的结阵横冲而。
当手中的“祭”即将碰触到觉明的结界之时,他突然感到了一股强烈的威胁迎面迫来,就在他欲抵御之时刀尖已接触到阵法的气壁,顷刻阵法急剧扭曲,所有横飞的雨滴全部失去了控制落回地面后消逝不见,觉明被“祭”逼出的气旋震得失去平衡后坠倒在地。
萧野则乘胜追击,略收蓄了十足十的力复又刺向觉明的胸口。
“你以为我会给你钻两次空子的机会?”觉明勾起唇角,赤手迎劈头而来的“祭”,掌心出现紫色的光晕漩涡,萧野当即发觉自己身的精气力量似乎被全部疾速调动汇聚手掌然后顺着“祭”被吸噬进那一团无底的漩涡之中,他想要抽回这只手,却如何都无法动弹。
“糟了,他在吞噬萧野的精气与功力。”苏彦当即明白,与之前的自己一样,若不打断,萧野很快会被耗尽气力。
“将军!”容月闻言,在脑中一片空白之时,身子已经扑向萧野。
慕云漪见状亦跟着容月冲前去,欲打断觉明,救下萧野,却不料觉明的左手划过一个圆弧,一道气壁结界再次笼罩他周身,几人非但无法靠近气墙,瞬时也如萧野一样,周身无法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