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刘征是否愿意，该面对的，都是要面对的。从宴会归来之后，刘征站在刘宏赏赐的小院门口，沉默不语。亲卫和典韦虽然不解，却不敢说话，他们都知道，世子沉思的时候，不喜欢被打扰。

过了好一会，叹了一口气，刘征还是迈入了这件小院。说是小院，实际上一点也不小，远比刘征前世见过的那些小别墅大，三进三出。虽然比不上蔡邕的府邸气派，却有另一番风味，别致又不拘一格。刘宏不可能空给刘征一个小院，自然是配上了仆人与婢女。

在旁人看起来自然是恩宠无数啊。但是在刘征的眼里这就是个监牢啊。刘征估计着自己夜里起来尿了几泡尿，第二天都会出现在刘宏书案上的折子里。开玩笑，各朝各代对诸侯王的防范是严之又严，哪怕刘宏表现出了对刘征的无比喜爱，那也不可能放松对刘征的警惕。百年前的七王之乱历历在目，无论多么昏庸的皇帝，也不会容许威胁到自己位置的存在。

至于那个掌灯的宫女，想到这刘征是一阵苦笑，这个女人刘征极度怀疑她是细作。毕竟管家，仆人，刘征倘若会陈国可能不带走，女人不可能不带走啊。而这个女人也是麻烦，刘征又不能找个理由弄死她，毕竟是皇帝赐的。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女人比寻常的小妾还要麻烦，寻常的小妾那可是没什么地位的，打死也就打死了。这个女人不能被打死啊。

刘宏的赏赐虽好，却都是摸了蜂蜜的毒药，而刘征还不得不吞下去。不过也是没办法的事，刘征的政治水平也就摆着了，对付刘宏这么一个满级的高手，自然是毫无还手之力。

一时间拿不定主意，不知道如何面对那个宫女。刘征索性也不想这么多，来到书房，命令仆人都下去，守门的也换成了典韦。

亲自点上油灯之后，刘征从怀中掏出了从皇宫宝库内偷出来的《天子望气术》。更做贼似的，不对，这就是在做贼。刘征把衣服摊在了桌子上，拿起油灯，细细端详起这份《天子望气术》起来。

无论是周天子，还是始皇帝，亦或者高祖，他们没有一个没修炼过这个秘术。而他们的成功也都或多或少得益于这个秘术。大汉明面上的传承是和氏璧，但是皇家私底下薪火相传的，是这本《天子望气术》。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本秘术会出现在那里，而且还全是灰。似乎就是某些人为了让刘征得到这本书一样。想到这里，刘征背后不由得是一阵冷汗。大汉的水，越来越深了。

长叹一声，不想那么多，刘征开始看起来这份内衣上的秘术。刘征一边看一边点头，看来这本书是真的。很多地方都和传言无异。据说每个人修炼此术得到的效果都不一样，相传人皇轩辕是能够直接看到人族气运，始皇帝是能够感知到臣子的善恶，高祖能看到能臣的异相。历代皇帝的能力，基本上都分为这三类。

并非所有人都能修炼成天子望气术，相传只有明君才能修炼成功。大汉历史上，也只有寥寥几个人练成了。别的刘征不知道，至少桓帝没能练成，灵帝修没修成，刘征就不知道了。当然这些“常识”对于刘征这种王室子弟来说，自然是很容易就得知的。但是对于寻常的家族来说，绝对是不秘之传。能知道一个皇帝的异相都是不得了的事，哪能知道大汉这么多皇帝的异相呢？就算是知道了，恐怕也会被灭族。卧榻之侧，岂容鼾睡。更何况还是知道了皇室这么大的秘密。

刘征并不打算留下这件衣服，把整份秘术背得滚瓜烂熟之后，刘征就拿着油灯把这件衣服点着了。这个东西留着是祸患，除了刘宠，刘征不打算把这个秘密告诉任何人。刘征身上有的秘密，是可以告诉别人的，比如这个秘术。有的东西是至死也不能说出去的，比如自己穿越而来。

等到衣服全部化为灰烬之后，刘征又亲自把灰烬弄成粉末，然后才令让下人把粉末清理出去，等下人全退出去之后，刘征才一个人盘坐在书房内，按照《天子望气术》所言，缓缓修炼起来。

不知道刘征是不是就有传说中的明君之相，刘征修炼起这个秘术，倒是比修炼别的武学快上很多。没有练戟法那么吃力，甚至刘征感觉还有点轻松。但是练了很久以后，刘征却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奇异的地方，唯一的不同之处，倒是把脑子练的昏昏沉沉，晕不得行，走路都有点飘，就像喝醉一样。刘征心想一时半会是修炼不出什么东西了，而总是在书房里也很奇怪，再待下去恐怕就要被上报了，索性就走出了书房。

出了书房之后，眼前的景色却把本来昏昏沉沉，飘着走路的刘征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此时在刘征的眼睛里，整个夜空都被一层华贵的金色镀上了，整个洛阳城显得是威严庄重。而在那皇宫之上，更是盘桓着一条闭着双目的威武的五爪金龙。这条金龙虽然华贵，却透露出丝许死气，刘征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就是说不清道不明，却觉得是这样的。似乎是察觉到了刘征，这条闭目养神的巨龙突然睁开眼眸，盯向了刘征。刘征一时间被吓住了，屏住了呼吸，大气不敢出。那金龙看向了刘征居然欢快的叫了一声，随后再一次闭上了双眼。

守卫书房的典韦看到世子跌坐在了门口，自然是走上来扶世子啊。却看到世子呆呆傻傻地看着夜空，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虽然这个时候的世子看起来很呆，有些滑稽，但是典韦却并不这么觉得。反而是发现了世子与进屋之前的气质大不一样。怎么说呢？世子看起来更加深不可测，也更加威严了，更有压迫力了。

典韦的手还没碰到刘征，刘征就磕磕巴巴说道：“阿伟，你看到了吗？”典韦顺着世子眼睛的方向看去，啥也没看到啊。只能憨厚的说道：“世子，末将什么也没看到。”

听到典韦这话，刘征才反应过来。一瞬间是明白发生什么了，看来自己是练成了天子望气术，可是自己明明只练了一部分啊。虽然不解，但是刘征还是按照天子望气术的法门，闭起了眼睛，然后收了功。

等到刘征再次睁开眼睛时，金色巨龙就已经不见了。长舒了一口气，刘征看向典韦：“阿伟，刚才的事情，莫要和任何人提起。”典韦闻言，点了点头。“世子，末将就算死，也不会说出这件事。”典韦还是让刘征放心的。刘征拍了拍典韦的肩膀，让他下去休息。而刘征自己这会儿也该休息了。

刘征本来是不想先管这个掌灯宫女的事，毕竟刘征还不知道怎么解决，所以刘征是一个人回到了卧房。万万没想到，刘征刚回到卧房准备休息，先前那个刘宏赏赐的掌灯宫女居然主动来找刘征了。

虽然这个女人被赏赐给了刘征，不过这倒是刘征第一次细细打量这个女人，刘征点了点头，确实挺不错的。唇红齿白，长了一副媚眼，倒是一副狐媚子的相。哪怕刘征在后世的网络上看过了无数美女，眼前此人在他看来，都不比后世的那些女性差。心里嘀咕一句，刘宏还是很有眼光的嘛。“你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的话，奴婢名为小玖。”眼前宫女虽然乖巧伶俐，但是刘征叹息一声，“陛下让你几日一回消息？”

“啊？奴婢”还没等小玖说完话，刘征就打断了她“陛下让你几日一回消息？”再次问出这句话时，刘征放出了自己武将的煞气和世子的威压。这可怜的小宫女，一时间都快被吓哭了，跪伏在地上瑟瑟发抖，这才开口“陛下让奴婢三日一回消息。”说出这话时，这小宫女已经准备等死了，虽然是个宫女，但她同样是知道细作的下场。

刘征心里一沉，果然刘宏没放心自己，还是给自己府上安排了细作。没打算轻易放过这条线索，刘征继续问道：“何人负责传递消息给陛下？”“管家。”

刘征久久无言，小宫女只能趴在地上瑟瑟发抖。过了好一会，刘征才开口。“你下去吧，以后正常回消息给陛下。以后就在书房为本世子掌灯吧，不要再来本世子的卧房了。今晚，就当无事发生。”小宫女连连叩首，直呼多谢世子饶她一命。让她下去后，刘征自己就开始洗漱了。

刘征一边洗漱，一边心里就在犯嘀咕。这刘宏不行啊，这练的是什么细作？被自己一吓就啥都招供了？就这水平也能当细作？这不是害人吗。

其实这不能怪小宫女。刘征自己一时半会还没感觉到，自己的气质与之前是大不相同了。练了天子望气术之后，刘征整个人的气质都升华了，越来越高深莫测起来。这种气质，刘征自己还没察觉，也难以察觉，只有典韦这种高手才察觉到一些不一样，但是在刘征完全释放出自己的气势的时候，那就完全显现出来了。威严肃穆的气势比刘宏还要厉害，自然是让这种活在刘宏阴影之下的小宫女，感受到了格外的恐怖。这才有了小宫女从实招来一幕。

瞎想了一会，刘征也洗漱完了，这才上床休息。现在已经很晚了，而刘征明日，还要去陪太子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