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天,荀攸打算投奔刘宠这件事就传遍了他们的小圈子。不少人都不解,为何荀攸愿意去投奔一个末路的宗亲。一时半会,倒是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风波。
但是这阵风波并没有影响到刘征,刘征寻求谋士的路,并没有停止。除了荀攸,刘征随后又拜访了好几位有本事的谋臣,包括李儒在内的不少人。但是这些人要么关系不够,要么看不上刘征,要么另有打算,所以并没有人愿意出仕陈国。
这并没有让刘征失望,毕竟对于这些人,刘征没有像对待荀攸那样,时常去拜访他们。大伙也就是寻常的同朝为臣的关系。更何况无论什么时代,更多的人还是愿意当“京官”。而愿意去苦寒之地的,少之又少。
几次拜访都无果之后,刘征也就放弃了寻求谋士的计划。再这么挖刘宏的墙角,恐怕要被人弹劾了。这个敏感的时间段,被弹劾可不是一件好事。
刘征索性收了收心,时常在宫内逗留。这当然是为了离开洛阳寻找机会。离开洛阳的方法已经有了眉目,但是现在还差一个时机。
时机是自己创造的。为了这个时机,刘征这一天天的,凭借着自己太子侍读的身份没事就往宫里跑,一直待到天黑,宫门关闭之前才离开。
一连蹲了几天,终于让刘征逮到了机会。
这一天,刘宏和往常一样,退朝之后,来到刘协这里。
说实话,刘宏虽然知道自己身体不好,所以不得已立了刘辩为太子。但是刘宏还是喜欢年仅四岁的小儿子刘协,聪明,懂事。比起那个学东西慢吞吞的刘辩,不知道高强多少。
正是由于这个原因,刘宏才会常来刘协这里坐坐。亲自教刘协一些东西。而刘辩虽然愚笨,却也不是傻子,每当刘宏来到刘协这里,刘辩同样也会跟来。
刘宏刚坐下来没多久,就听到屋外传来阵阵哭声,声音不大,却让饱含哀愁,闻者落泪,听者伤心。
刘宏也被这哭声搞烦了,吩咐身边的张让把哭泣的人带过来。
等到刘宏看到哭泣者是刘征的时候,颇为不解,还以为有谁欺负刘征了。
“安民为何哭泣啊?是不是洛阳城内有什么人欺负你了?”
别看今天的刘征风光无限,实际上刘征今年才十六岁,不少人都是把刘征当做子侄看的。刘宏同样不例外。
刘征也是“老戏骨”了,表演天赋还是相当不错的。话说回来,又有哪个政客不是好演员呢?
刘征来到刘宏面前之后,拿手擦了擦眼泪,但并没有擦干,少许的泪水夹杂泪痕,看起来颇为可怜。带着哭腔说道:
“侄儿看到陛下和二位皇子在一起其乐融融。从而相当侄儿的父亲前去幽州,从此天南地北,再难相见,侄儿恐再也不能与父亲相见了。故而心中悲痛不已,这才情不自禁。打扰了陛下,实在是罪该万死。”
说完,刘征就跪了下去,不停地向刘宏磕头谢罪。刘宏大为感动,亲自走上前去,把刘征扶了起来。
刘宏之前不是没有儿子,但是都已经夭折了,现在只剩下了两个儿子,也就是刘辩和刘协。虽然刘宏不喜刘辩,却身为父亲也想要他过好一辈子。
所以刘征这一席话,瞬间是让刘宏想到了自己那些夭折的孩儿。刘宏身为人父,自然是明白父子永远分开的悲痛,一时间也是泪流不止。
而刘辩长久以来一直不被刘宏喜爱,心中一直就有委屈。今日看到刘征与他的父亲感情这么深,也相当感动。种种感情交织在一起,也是留下了泪水。
年纪最小的刘协,看到自己的父亲和哥哥,还有经常逗自己玩的“皇兄”都哭了,也跟着哭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倒是让在旁边的内侍张让手足无措,怎么忽然之间都哭了呢?这可咋整呢?你这不是为难我一个小太监么。
话虽如此,张让还是好一阵安慰,才把刘宏安抚下来,刘宏缓过来之后。看着额头都磕红了的刘征,刘宏亲手把刘征头上的尘土拂去。哽咽道:
“安民,去找你父王吧。”
随后,刘宏缓缓的闭上了双眼,深呼吸了两下,平复了情绪。“快滚,省的朕后悔了。”
听到这话,刘征浑身一颤,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深深地一拜,退了出去。等刘征一直退出宫门之后。刘征忽然停了下来,转身面对皇宫,郑重地行了一个三叩九拜的大礼。
刘征脱身的理由确实不错,但是刘征自己心里过意不去。无它,胜之不武。刘征利用了刘宏的情感,使出了这一招有些龌龊的伎俩。
刘征不是看不出来刘宏对自己的喜爱,毕竟刘宏完全可以刘征为质,完全可以囚禁刘征,完全不必给他一个太子侍读的职位。并且刘宏也看出来了,刘征刚才的所作所为是在利用自己的感情,但是他仍旧心甘情愿被利用了。
刘宏是好色贪财,是卖官鬻爵。搞得朝廷乌烟瘴气,搞得天下混乱不堪。刘宏的的确确是个昏君,但是他对有本事的后辈的喜爱是实打实的。
这正是这种对后辈的喜爱,深深地加大了刘征的愧疚之感。刘征欺骗了一位对他很好很好的长辈的感情,虽然是不得已而为之。没办法,除此之外,刘征实在是想不到什么能让刘宏放自己离开的方法。
行完大礼之后,刘征坐上了在宫门等他的马车,匆匆赶往荀攸那里。
而在皇宫之内,刘宏看向刘征离去的方向,许久都没有动一下。无论是张让,还是两个皇子,都没有去打扰他。
不知过了多久,刘宏才缓缓叹了一口气。转而摸了摸刘辩的头,温和地说道:
“刘征是你这一代的宗室之中,最有天赋也是最有本事的人,而他同样没有什么野心,就算有,父皇也会把他限制住。父皇没有本事,不能中兴大汉。本来想把他就给你的,由他辅佐你,你一定保住大汉的江山。可惜,他志不在此。”
又是一声长叹。“不过,东宫之内,李儒,徐荣等等。都是有本事的人,有了他们的帮助,你一样能稳固大汉江山。”刘辩懵懂地点了点头。
此时,刘宏心情很是低落,但没过多久,就唤来张让,去了裸游馆找妃子嬉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