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蓉吃完饭,看看时间还早,就招呼小二过来收拾了桌子,自己则换到三楼一个雅座坐着,又要了壶茶水,只道自己还要在店里等人。
本来贾蓉来的就挺晚的,他吃完,其他食客也早都走了大半,何况贾蓉给的银钱也多,店家自然不会不答应,便又给贾蓉上了壶好茶,几个小点心,招呼贾蓉随意。
按照贾蓉的推测,那邋遢老头估计不会在全力赶路了,不过也不会太慢,起码也会拿出三成以上的速度才是,那么顶多比自己晚两个时辰左右,就该进城了。
以那般的高手,进了城,想找到自己,应该也用不了半个时辰。
自己只需再等上一个多时辰,应当就该等到了。
反正自己眼下也没事,就在这三楼雅间,好好歇息歇息吧。
想起中午喝的那壶汾清酒,确实要比之前喝过的口感更佳,也不知这太原城里还有没有更好的,便轻唤了声“老青”。
只见老青不知从何处,跳进了窗户里,趴在贾蓉面前,叫了声“公子”。
贾蓉便道:“老青,你精通遁术,可否去城中各个酒楼酒肆里转转,他们的酒应该都藏在地窖之类的地方吧,你挨个都去尝尝,看看哪家的酒最好,回头公子去买上一二百斤,日后路上喝。”
老青闻言回道:“好的,公子,此事容易,老青这就去找。”
贾蓉怕老青冒失,连忙又说了声:“动作别太大了,只小心尝尝,可别糟蹋了人家的酒水。”
老青道:“放心吧,公子,老青晓得分寸,只以术法隔着坛子取酒,绝不损坏分毫。”
贾蓉闻言,满意的点点头,看着老青跳出了窗外,消失在地面上。
待得半个多时辰后,老青再次出现在贾蓉面前,回禀道:“公子,老青已经查探过城中47家酒楼酒肆的藏酒,尤以城东废晋王府以南一家小酒肆中,所藏的酒,老青以为最佳,其次是钟楼对面的一家名为迎客来的酒楼,再次是府衙附近的一家酒楼。三家藏酒均有二百斤以上,其中甚至不乏二十年以上的老酒。”
贾蓉闻言,却有些心动,正暗自琢磨是否现在就去买酒,却见老青吐出一张信签来,传念贾蓉道:“公子,老青方才在底下寻酒之际,有一鬼兵寻来,给了老青一纸信签,言道本地城隍,欲邀公子今晚赴宴,信签便在此。”
贾蓉听了颇感诧异,他没想到本地城隍居然还主动找自己。
以往跟山神们闲聊时,也是聊过神祗们在凡间的神位的,神位最低的便是土地、河伯、山神之流,尽管他们各自权柄各有不同,但是从职位上来说,却是平齐的。
而城隍却是要比他们职位更高,权柄更大。
尽管他们不在同一套体系里,职能上互不干涉,管辖上也没有统属关系,但是一地的山神土地,往往还是会听命于城隍。
只因山神土地们,皆是单打独斗,孤家寡人一个;而城隍,那真是一套完整的班底,简直就是建在阳间的阴司衙门。
里面除了城隍爷,还有判官主簿、诸位司曹、统兵将军,以及麾下的大批鬼兵等等。
远不是寻常草台班子可比。
再说这次还是太原府的城隍相邀,这可比寻常的府县城隍,地位更尊贵了。
贾蓉一时间有种比当初见皇帝陛下,还要忐忑的心情。
不过想来,应该也不会是什么坏事,贾蓉自忖自己也没做什么恶事,需要惊动一府城隍的,估摸着还是自己身上的王霸之气吧!
想罢心中还暗暗自得,忙伸手打开信签看了看,只见上面闪烁着八个金灿灿的文字“今夜戌时,恭候小友。”
瞧瞧,这语气,这态度,可不就是要示好嘛!
贾蓉禁不住心头喜悦,连小酒喝起来都更美味了三分。
当下也不提去买酒一事,抱着银子,就坐在桌前,跟老青闲聊着,抒发心中喜意。
……
聊着聊着,眼看申时都快过去了,这时老青突然道:“公子,上午那老头到了。”
贾蓉闻言,望向窗外,只见那邋遢老头此时果然已经来了,不过那老头居然没有挨家酒楼进去找,而是拐过了一条街口,进了一个弄堂里。
距离太远,贾蓉就是运足了耳力,也听不到那边动静,心下好奇,便让老青跟过去瞧瞧这老头根底。
只盏茶功夫,老青便回来了,回报说这老头召集了一帮乞丐,描述了公子的装扮相貌,下令那帮乞丐四处去找,重点留意酒楼客栈。而且那边乞丐称呼老头为祁长老。
贾蓉听罢,心中有了谱,敢情这老头乃是丐帮一位长老啊。
不过想了想,心中也有些压抑,连丐帮一个长老,似乎都能不输于自己,那自己这身手,难不成还比不上他们帮主了?更别说还有更多的武林高手!
想到这里,贾蓉顿时心下微酸,原本还觉得凡人武功,没啥好学的,如今却发现凡人中,很可能也有人比自己厉害,甚至可能还有不少人,这叫自己多尴尬啊。
不过想想自己才修行年许时间,那些人都修炼几十年了,暂时比不过也没什么好纠结的。
心中这才舒服了些。
又叫来小二,吩咐再上几个下酒小菜来。
贾蓉也取出了腰间葫芦,放在桌上,等着老头自己过来。
……
……
又过了两刻钟时间,老青才传音道:“公子,那老头过来了。”
贾蓉微微一笑,摇摇头道:“真慢。”
便又取下一个酒盏,拔下葫芦塞子,斟了一盏酒放到对面,只等老头到来了。
只数息过去,邋遢便从窗外直接飞了进来,落座于贾蓉对面,只是当他看到面前已然摆好的酒盏和碗筷,以及这一桌子明显刚刚上来的几个小菜,眉头便是微微一皱。
又抬头看向贾蓉,那双眼似是都射着精光。
然而贾蓉却是一副神情自若,怡然自得的模样,叫老头丝毫看不出深浅,只觉眼前这娃娃居然更加深不可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