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世界是圆形的,只要一直朝着一个方向走就能回到原点。
这是妈妈带着它站在一个高高的山巅上无意间所说的话,虽然以后再没提起过,却被小家伙一直记在了心里。
“笔直地向前!”
“是主人!”
没有任何的犹豫和迷茫,腹黄拖着身上的两位“主子”一头扎进了漫天风雪中。
虽然自己没有闻到任何气味,但那肯定是由于自己还不够强的原因,主子们是何其强大,肯定有什么被自己忽略掉的,甚至是无法察觉的微弱痕迹掩藏在这漫天风雪中!
哦,对了,说起来,那个白皮的继姓大猫在我之前就找到了这里...
原来如此!哈哈哈!什么渊之一族的尊严和荣光,还不是和我一样屈从在了更强大的存在脚下,哦~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触犯它们的威仪,渊之一族必将没落,然而,上天垂怜!不愿意独留我见证古老一族的没落,不愿意我们渊族就此湮灭在历史中,特意还为我们留下了一线生机!作为渊之一族唯二的幸存者,我有义务扛起复兴渊族的重任,作为族长!
没错!伟大的族长!那个小妞没有选择的权利,哪怕是继姓也得乖乖趴在我身下嘤嘤嘤!
哼哼哼~没错!只有这样的天命才符合我,不,是本大爷的身份!这可不是一个轻松的活儿啊...得一年四季不停地加班才行,虽然我对白皮的妞儿不敢兴趣,但是看在你继姓的份上,稍微委屈一下自己也不是不行嘛!
在大猫临时集落的中心,漫天风雪和雷鸣将外围的小奶猫们吓得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朝着小猫群的中央挤去,里面的小猫被挤地暴躁无比,有部分甚至被挤地急火了,谁敢挤自己就对谁的屁股上就是一口,被咬的痛叫一声心里更是憋屈,谁难道还愿意用屁股顶你了?我脸被顶变形了有说过什么吗?你才被顶了几下就咬人了?
被咬的奶猫红了眼,折过身张嘴就想咬回去,然而眼前全是黑暗,入鼻尽是腥臊,气息浑浊到了极点,这地方根本分不清到底谁是谁。
很好!那咬着谁算谁倒霉!反正我不能白白挨一口!这般想着,也不管谁在屁股后面了,张嘴就是一口...
一只只小猫红着眼睛到处乱咬,痛叫声连成一片,愤怒和惊恐的奶叫声传遍四野。
“一天有完没完了?开会开会就知道开会,哪个混蛋说的要开会?嗯?人呢?人都到哪里去了?”
一个刹那间,庞大的奶猫群顿时安静了下来,鸦雀无声,只听得到呼呼刮着的风雪。就像鹰隼行于上野,啼叫时鸟兽噤声。
“嚷嚷什么?哪里来得会给你开?谁还有心情搞那种麻烦事?有什么事全部明天再说!”
白虎焦躁的面容突然一肃,好似瞬间冷静下来了一般。
然而并不是冷静下来了,眼中的冰蓝逐渐深沉,爪掌下扣于雪地中犁出深痕。
“...被耍了,根本没有族中议会,那个族员将我骗开的原因是...”
“我挖出来的那个洞穴。”
突然间白虎折身而反,速度比之前要快上倍许有余!
愤怒,白虎已经愤怒到了极点,但是,愤怒却并不只是大吼大叫,对于白虎来说真正的愤怒不会让其影响自己对事项的处理。
那仅仅是因为愤怒对问题的解决没有丝毫的帮助,而剧烈波动的情绪于战斗最为无益,但是,愤怒对白虎来说并不是没有丝毫作用的情绪,真正的愤怒那是一种让白虎可以向着某个方向为之拿出一切,不择手段地抹消愤怒的始因的一种将生命周遭颜色全部同化的一种黑暗原动力。
冷静却又不冷静,这就是白虎现在的心境,如暴风降至,被似夜的黑暗笼罩的大海。
又是...又是一次同样的错误!
隐隐有石碎声从白虎嘴中传出,那是紧咬的齿尖被绷断的声音。
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了!那些不请自来的陌生面孔我会在它们靠近之前全部杀死!
嘴中隐隐有血腥味传出...
“主人,恕我多言,再往前面走下去就是比极夜更加黑暗的世界了,现在风雪太大,还是不要顶着这样的恶劣天气行进比较好,会迷失在这风雪中的。”
“那好吧,咱先原路返...返回吧,等风雪停了再去找妈妈吧。”
小家伙被冻得直抖索,面皮上覆着一层白霜,咔哒作响的牙关子都快打不开了。
小女孩则计算出了风的流域动态模型,将自身的大部分掩藏在了小家伙身后的死角中,乍一看就像将整个身体埋入了那毛茸茸的披风中,身下的兽皮垫子自带加热,可以说是非常舒适了。
一步是天堂,一步是地狱。
它现在肠子都悔青了,为什么当时不老老实实地呆在洞里等妈妈回来。
这时腹黄说的话对小家伙无异于天籁,立刻就答应下来,生怕腹黄继续莽下去。
再过一会儿它的嘴巴都要被冻住了,看不到小家伙表情的腹黄若是一根筋地跑下去那小家伙真的要被冻成冰棍了,可以竞选今年最搞笑的死法,由于坐骑速度太快冻死在自家坐骑上。
“好,回程的路是顺风,应该会轻松许多。”
急停折身,腹黄顺着记忆向着过来时的方向跑去。
转折太快,小女孩没有应对急停的经验,一头撞在了小家伙身上,小家伙惊叫一声朝前扑倒,差点被小女孩的鸡蛋脑袋撞下去,好在被腹黄抬头轻轻稳住。
好弱的平衡力,不过也是,毕竟不需要亲自战斗,只需要在高高的空中放出那样的太阳就已经无敌了,对身体的掌控自是有些疏忽。
腹黄心中涌起淡淡疑惑,不过自身转即将其脑补地妥妥当当,没有怀疑的理由,毕竟那白光已是自身亲眼所见。
另一边。
当白虎看到洞穴没有在雷光下反射出蓝光时瞳孔突然缩成针尖大小,眼白霎时血丝密布。
洞穴外满是那只大猫留下的气息,被压实的积雪上还留有着它的爪痕。
更觉心焦,白虎一头扎进洞内,然而洞内被堵死,连半雷光都钻不进来了,自然什么都看不见,可是白虎精神却突然振奋起来:
“没有血腥味?还有救!”
洞内那家伙残留的骚味刺鼻无比,彻底压倒了小家伙和小女孩的气味,然而唯独没有血腥味。
“那个东西,没错,肯定是它。”
将脑袋拔出洞口,白虎焦急地搜寻着地上的足迹,感受到了一丝丝残留在地上的汗味,立即冲向了风雪之中。
被发现之时小女孩用自己的力量将那只大猫轰走,然而力量已经不足没有彻底杀死它,不对,空气中没有血腥味,应该是连丝毫的创伤都没有,看来是真的力量衰退到了极点,只能带着小家伙一头扎进风雪中,以期能够用这场风雪来抹去自己的痕迹,然而那只大猫不依不饶地想要抓住它们俩,跟着钻了进去。
如果是那样,说明我还有机会!
腹黄跳跃的距离极大,短短数毫秒的落地时间说残留的气息根本是几近于无,白虎已经很努力地在风雪中追寻着小家伙们的踪迹了,然而速度却依然快不起来,风雪的阻碍太大,她必须专注再专注才能嗅到那一股蕴藏在新雪覆盖之下那只大猫所留下来的痕迹。
它们双方的距离在时间的推移之下在缓缓靠近,小女孩尽管没有目视前方,却能够时不时地开口修正腹黄有些偏移的路线,这让腹黄更加坚定地认为,果然真正的强大不是那种贫瘠的肉体碰撞,而是像太阳一般的无所不至。
突然间,白虎停了下来,冷厉地看着前方,尽管什么都看不见,但是,有一股气息在随着风不断变得明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