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就这样飞过去怎么样?办得到吧?”
罗许向哈那可问道,现在他的这幅模样连走路都困难,不过若是可以飞地话那便没问题了。
继续交由老徐远程控制罗许的确是个看似可行的方法,不过就像刚才在与这个小孩战斗的时候自己还要特意找一个宽阔没有障碍物的地方一样,由附甲接收发送老徐大脑下达的神经信号,同时将传遍周身的神经信号阻截,看似可行,事实上应用起来有很大的问题。
为什么要进行远程控制?归根结底是因为进行控制的人比被控制的人的技术要更加地卓越和高超,这样才有进行远程控制的价值。
那么现在会衍生出来一个新的问题,那个人为何拥有比之被控制的人更加厉害的格斗技术?
那一定是因为经历了许许多多的危险,跨越了许许多多的常人无法逾越的障碍,战场,野外,各种无法想象的困境将打磨出无可匹敌的锋辉,即此成就非常人所能成就之能,在这样百般磨砺之下的人类的精神已经不是一块儿小小的芯片和与神经相连的细线可以阻拦地了的了,如洪水之决堤,一发不可收拾。
真的,完全做不到吗?
还有一种方案,继续加强干涉,用更多的芯片集,更粗的线来弥补质上的不足。
可不可行?
可行的,但是那无数植入肉体的粗大针眼必将损害被置入之人的神经系统,那个时候‘他’还能保持强大的战力吗?被消减了战斗力的‘他’还有能力,有必要远程操控一个能力不如‘他’的人吗?
巅峰之境被强行砍去一个山头只为将影子投射到那些更矮的山上,这值得吗?
谁知道呢,不过跨越无数艰难所成就的巅峰被砍地泯然众人,那个被砍的多半还是不愿意。
于此,附甲干脆地没有搭载截断神经信号的机能,要远程连接可以,有专门的控制室任你折腾,随便你怎么搞在稳住身体的机械臂下都是在原地蹦跶,实在不行自己去找一个空旷地儿,比如足球场啊阳台什么的,你打个架总不会延绵数公里吧?
...如果撞着了那全部都是自己的错!明明有专门的控制室给你折腾你偏不进,后果自负吧!
很粗犷,很廉价,很实用,没必要费那么多钱去弄一个吃力不讨好的东西,还有更多的事儿等着花钱呢!
远程控制赶路什么的,还是进控制室比较好,如果没有地话还是老老实实地待着,不要远程操控。
嗯,所以罗许如果走不动地话还是老老实实地趴着吧!老徐是不会帮忙的!
“这样还是太危险了,在天上飞只是不得已而为之的策略,天上的那些在云层中游走的闪电若是突然想要到下面串串门估计没有比你们更好的中转站了,如果可以地话还是在地面上用两只脚走比较好。”
哈那可打消了罗许想要偷懒飞到目的地的想法。
不过,现在就谈这么远的事真的好吗?要知道眼前的麻烦还没有完全解决...
“还有一个,不要大意!”
老徐提醒道,而乐米已经再次从另一条手臂上取出两枚金属颗粒,朝着那风雪中奔来的身影,嘴里念叨着:
“知道,这就搞定...”
喵芙使劲用手堆开面前的风雪,透过指缝看到了倒地的小家伙,还有贴在其额前闪烁破空的电弧。
视线扫过地上的痕迹,迅速还原战斗,连每个脚印的深浅和滑步都被变换成了数据列入了演算中。
就在这时,两颗金属粒飞来,一瞬间,喵芙的脑海中已经将其飞掠的轨迹计算了出来,扯下了头上的帽子。
那两枚金属粒就像乳燕投怀一般一粒接着一粒钻进了喵芙的帽子里。
待在附甲内和待在铁盒子内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而喵芙的怀里还抱着帽子,水灵灵的眼睛忽闪忽闪,好像在说‘来吧!快点用你们那带电的东西砸我吧!’这样的话。
好半晌,双方都维持在这样的僵持中,谁也没有先动。
终于还是喵芙先受不了,一只手搂着帽子,另一只将绕着脖子的兽皮围巾绕下来,然后又将其绕到了脑袋上。
“哈那可!愣着干嘛?拉我们啊!”
罗许终于爆发了,声嘶力竭地喊道。
两人顿时浮空,向着天空飞去。
喵芙眼看着他们消失在天空,孤零零抱着一个帽子站在风雪中,看着帽子里两枚纽扣大小的金属粒表情略有些失落,就像大雪天卖鲜花却只得到了两枚硬币一般。
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摇了摇头,小跑着到了小家伙抽搐的身体前,等待着贴在其额上的两枚纽扣电量放尽,然后刨下来装到了自己的帽子里。
现在她无法将自己的‘手足’穿透头盖骨,就这么直接接触还是会把框架烧坏的。
小心地将其放入帽子的夹层中,然后扣在自己的脑袋上,喵芙舒了一口气,此时她居然有种从石器时代直接跨越五千年的奇妙感受,各种滋味无法言喻,缭绕在心间。
飘忽了好半天,又将帽子狠狠地在自己的头上压了压,将鸡蛋脑袋盖得更严实了些,这才有功夫去关心已经被电地吐白沫的小家伙。
探了探鼻息,又敲了敲膝盖,翻开了他的眼皮正对着仔细看了看。
嗯,没问题。
做出这样判断的喵芙拖着小家伙的小腿来到了被他盖了一半的雪垒下,然后自顾着离开将一件件丢在地上的皮毛大衣一件件地捡了回来,如俄罗斯套娃一般把所有的毛大衣套在了一起,将小家伙塞到了最中心的位置。
紧跟着自己也钻了进去。
...
出来,喵芙将毛球的脚下用雪垫上,不让其乱滚,后又钻了回去。
两人在天上飘忽着。
“天,回去之后我一定去神婆那里求一个护身符!”
肾上腺素的效力一过,罗许的话音软绵绵的,再次被抽掉了骨头回归了软体动物门。
“带上我,多买它几个顺便杀价!”
“OK。”
两人相互对视,略微点头。
嗯,共识达成。
“继续完成任务吧,经历了这么多如果就这么溜回去就太亏本了。”
“嗯,同感。”
共识再次达成。
“...好吧,我好像没有反对的立场,不过乐米,你取下了那几个零件之后附甲会不会出什么问题?”
老徐正踏在拾回杜长春的路上,向乐米问起附甲的事。
乐米想了想,再想了想,皱眉苦思,仰头,望天,再次细细地回想,然后拨划开面罩上的浮窗,细细搜索...
“那个介绍小技巧的混蛋没说啊!”
“没事,我帮你看看。”
哈那可接入到了乐米的附甲上,看着那面浮窗说道:
“还好,你取下那几个元件的方式很温和,最重要的密闭性没有损坏,但是两只手和肱二头肌相关的辅助收束力减少了百分之八十以上,几乎没有用了,不过问题不大,小心就好。”
确认了自己没有事之后乐米松了口气,看着脚下的大地,略有心悸地说道:
“嗯,那就好,还有那个...哈那可啊,再把咱吊一会儿吧,我现在还不想下去。”
“我也不想下去!就这样悬着最好!”
罗许表示乐米的想法很赞。
“可以,只不过只允许飞十公里,不知道像刚才的那种小孩子一样的东西还有多少,等远离了脚下这片区域你们就立刻下来,毕竟面对那东西你们还有办法应对,但是被雷劈了那就连你们剩下的灰都扫不齐了。”
不等哈那可说话,老徐便接过了话茬。
“好吧,老徐你是管事的,你说的算。”
罗许有气无力地说道。
一知道等会儿还要在地上走身体更软了。
没有人知道被那种东西抱着啃脑袋会给自己带来多大的心理阴影。
看样子自己这个月的噩梦全被那个恐怖的家伙给承包了。
醒来,眼前一片黑暗,憋闷地慌,好似整个身体被整个塞入到了某怪物的体内。
剧烈的挣扎...
“未名,请停止无所谓的体力消耗,冷空气钻进来了。”
一静,然后努力蹬踏着双脚,乎地,眼前大亮,一股寒冷而又清新的空气涌入了肺腑,让人心旷神怡。
那片雷云静静地停留在那里,好像黯淡了些,可是,哪里都没有喵芙的影子。
“喵芙?”
“喵芙在。”
转头看去,喵芙正背对着自己,没有看到秃脑勺,而是毛茸茸的皮兜子。
“喵芙?”
“喵芙在。”
果然这个皮兜子下的就是喵芙。
“你怎么...不对,我怎么在这里?”
“未名被高压电流持续电击,昏迷了过去,然后为了不让未命名被寒流夺取生命,喵芙将未命名塞了进来。”
被什么什么点击?昏迷了过去?
尾巴根被压地好疼...
将身体整个从紧绷的皮毛堆里拔了出来,哆嗦着甩动身体一直将力道传达到了尾巴尖,直到尾巴上的每根毛都根根分离蓬松起来后终于舒服了,蹲在地上磨刹着下巴,尾巴尖一摆一摆着。
...
!!!
小家伙迷蒙夹杂着迷糊的表情瞬间僵硬,嘴巴立刻咕哝了几下,舌尖在齿后抵触着,一个巨大的缺口分明无比,有些疼,渗出丝丝的甜腥...
那个该死的甲壳虫!!!
风中飘来丝丝血的气味,小家伙赶紧跑了过去,在一处黑雪覆盖的地上蹲下,刨挠着,一颗带血的牙齿被翻了出来。
颤颤巍巍着将其捧在了手心,看着,看着,眼泪花就出来了。
“我的孩子哟,为什么我闻到了一股新鲜的血的气味?”
转头看了过去,白虎站在他的身后,鼻息粗重无比,长长的白色气流裹挟着雪花喷到了小家伙的身上,额前细细的黑发随之舞动。
球状的喵芙被其按在脚下,肚子向着天空,眼中尽是蚊香打着圈圈。
在闻到血腥气之后白虎是全速赶过来的,所以呼吸才如此粗重。
看着那巨大的身形,无比宽厚的安全感油然而生。
鼻尖一酸,随后突然想起那可恶的甲虫,眼中顿时阴枭下来,狠劲一闪,抬起自己的那颗被打掉的牙齿,委屈无限地用可爱的童音说道:
“妈妈!有可恶的家伙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