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暗...
好安静...
这里是...哪里?
我是不是忘了什么?
算了,不管它...
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困了...
就这样...休息一下...
...
好像...有什么声音...
听不清...
有些吵了呢...
明明刚才还很安静的...
稍微等一下吧...
好吵...
好吵...
好吵...到底是谁?!
【你还要睡下去吗?】
什么?
【你要死了哦。】
?!
猛地睁开眼,记忆还没有和意识同步,积雪被推挤的低鸣和利爪刻入岩面宛如钝锯于骨骼上摩擦的混响涌入耳中。
思维还没理解身处的境地,不过无数次死里求生中磨炼的反射已经驱使着身体弹了起来。
砰!
迎面撞在了如钟锤一般沉重的肉球上。
好硬!
衡掌心之前的肉球上覆盖着厚厚的茧,简直就像铁的棘皮一般!
意识被打地恍惚起来,现在小家伙心中只有这一个念头。
不过跳起来的这一点高度成功让小家伙避免被甩至利爪上,随着惯性分割成无数的肉块。
于雪面上弹跳着飞了出去,撞塌了一座雪丘之后终于停了下来。
“咳咳...”
艰难地翻了一个身,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雪地上被喷洒上了几丝血沫。
胸膛中火辣辣着,每一次吐息都牵扯到五脏六腑。
耳朵失聪了,看着衡与佧、卞三只大猫将自己的后路包抄,记忆徐徐流回了意识,让小家伙认清了现状。
当时应该是在接住了衡的一击后自己便昏迷了过去,不过好在‘那个人’将自己拉了回来。
如果有那时的能力的话...
不行!即便有那时的能力也必须要逃跑!
小家伙想起了当时几近让它生死的腹黄,而那个腹黄却被妈妈一击秒杀。
如果实力差距真的有这么大的话,现在的自己绝对不是它们的对手!
此时,三只大猫完成了包抄。
话说刚才...我是怎么接住那一下的?
小家伙回想着当时失去意识之前...
那时自己面对的不是肉掌,而是那如刀片般锋利的爪。
好像,当时自己是直接用手接了回去...
握了握手...没有反应,爪没有弹出。
保留了幼虎前肢绝大部分骨骼结构的臂爪已经完全损毁了,连外面附着的毛皮也已经切开了一条口。
不对,不是这个,那是的自己是直接将手掌曲成爪型拍了过去...
用牙咬住手臂上的皮毛将两只手相继和爪臂分离,左手摸向接住攻击的右手...
自手背到手臂,布满了嶙峋的硬质,而掌心处的硬甲已经变得粉碎。
这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还能够摸到掌心血肉中的空洞,里面还残留着一些碎末。
小家伙用手指蘸取了一些,放入嘴中。
骨头?
不会是自己的骨头从肉里面钻出来了吧?
赶紧握了握拳,还好!握得住!看来里面的骨头没有丢...
这是怎么一回事?
小家伙想起了刚才自它昏迷时响起的声音。
是‘它’回应了自己吗?
那时也是,说起来,明明刚才还很暗,可是这时已经能够朦胧地看见手和敌人的轮廓了。
“喂!!!是你吗?”
小家伙突然放声叫到。
说实话衡被小家伙的话给吓到了,不是因为小家伙会说话,而是由于小家伙话语中的内容。
这么黑的环境里突然冒出一个无法被自己感知到的活物,连自己加上另外两个继姓都没有发现它的踪迹,这得多吓人?
未知从来都是恐惧的源泉。
不过到底还是继姓,强如衡终究还是一个唯物主义论者,确认了周围没有活物的气息后,像是解释,也像是对周遭犹豫不定的卞和佧注入的强心剂:
“这里就我们四个,嗯,或许应该说是五个,再没有其它活着的了,奢求外援地话还是放弃吧。”
说完之后还是觉得背上有些发毛,随后衡又补上了一句:
“如果真的有谁藏在我们无法发现的角落地话你最好还是祈祷它不要出来,那也是为了它好,毕竟我们的目的也仅仅是将风收养的子女们杀死罢了,如果它想阻碍我们那只能请他和你一起作伴了。”
小家伙没有答话了,拖延时间会陷入不利境地的只有它一人。
看了看手臂,上面残留的硬甲应该还能够挡住一次大猫们的攻击,前提不能被向着地面拍去,将大猫们的攻击力道全部吃尽即便不死也会失去全部的行动能力,必须是和地面平行或是向上的爪击。
小家伙想清楚了之后的行动方针,通过被击中时的力量,突破包围圈!
接下来便是将那时机给把握住。
而且最好飞去的方向是朝着喵芙那边...
包围圈缩小到不足十米。
大猫们也在以非常谨慎态度的对待着小家伙,刚才它们已经见识过小家伙的反应能力了,不良的感知环境加上一齐出手带来的混乱,如果粗心大意真的可能让小家伙再次溜走。
必须要动起来了!
小家伙在心中如此想到,却拔不动脚。
从哪个地方突围?
等等,围?
它想到了狼群围攻猎物时阵型的力量布局。
一般而言,三路的力量布局为弱强弱,或者强弱强,如同对称的树叶一般,很少见到弱弱强之类的不等阵型,而从凌厉度和力量上来看,那个话最多的大猫要稍微比那个将地面拍得龟裂的大猫稍微强上少许。
这是不是意味着,另外两只大猫力量相差不远?
选择项出现了分歧,这是好事,意味着自己能够选择的突破口多出了一个。
如果那只大猫的攻击力量稍微弱上一些地话,自己手臂上莫名多出的这些骨片说不定能多撑一击,这一击很可能能救命!
赌?
小家伙感觉到,大猫们那压抑的气息再次递进了一些。
赌!
小家伙一咬牙,向着唯一没有出手的卞冲了过去!
借着这一次保命的机会,突围的同时也能够熟悉一下这只大猫的攻击模式,毕竟突围还远远不是结束,留着这个未知之后的纠缠便会危险许多!
看到小家伙朝自己冲了过来,蓝色的眼瞳一眯,笼罩在周身的沉重气势凭空多出了几分凌厉。
从包围圈最弱的一点突围,这可是常识。
这在卞的眼中,便是自己不如另外两只大猫的证明。
很好,作为看不起我的奖励,给你个大惊喜!
粗壮的尾巴在搅动着阴影,卞,后退了一步。
明明是后退,小家伙却闻到一股无比恐怖的气息,他的危机意识在疯狂预警!
挡不住!自己这薄薄的一片骨甲绝对挡不住!
退!避开它!至少要避开这一击!
小家伙心中疯狂呐喊,拼命将脚向着反方向蹬踏。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当速度一旦攀升起来,被细雪层层铺就的雪地便会成为托举滑雪者的完美地基。
特别还是像小家伙这样身形轻巧的物种来说,更是如此。
挽,感受着前方递出来的攻击,小家伙莫名地有了一种这样的感受。
就像药皿下的种子,下一秒就将粉身碎骨。
卞的体型更偏向于纤细,同样,四肢能够产生的力道远远比不上白虎一类体型更为雄壮的大猫,那么它是如何保证自己身为继姓的战斗力的呢?
那略显修长的前肢无法乘载太过粗壮的利爪,不过也因为肉掌本身的大小杀伤范围更加集中,精细的同时更加坚硬和锐利,为的就是能够凿穿那些皮糙肉厚的动物的皮毛,做到于其它继姓相比毫不逊色的杀伤力。
而御使这一对精细而又锋利的手术刀的方法,称之为,技。
不同于白虎和衡的大巧不工,卞对敌时靠的是远远超出它们的战斗技艺,如果准备充分地话还会在爪上涂抹一些有毒植物的枝叶,通过贯穿直接将其送达至敌人的体内深处,对于空隙和时机的把握可以说站在了大猫们的巅峰。
和衡硬碰硬的话由于绝对力量的差距的确是输多赢少,可是对同为技巧侧的小家伙而言便是最为恶劣的敌人。
因为无论是什么样的大猫,它们的力量对于现在的小家伙都是绝对碾压!若小家伙唯一能够依仗的敏捷也被抵消掉优势了的话...
那便是小家伙最为深沉的噩梦。
尖锐的五叶刃花如同雨点一般缤纷落下,从竭力躲避的小家伙身上带走一片又一片的血花。
从未有过一刻,小家伙对自己的选择是如此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