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百零九章 空庭之墙(1 / 1)主喵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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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通常情况下,人们并没有来到地面的需求,基本上日常生活中所需要的一切都能在家中完成,即便是工作也鲜有人会来到地面。

因此,地面罕有人迹。

不过总有例外,失信者,无法者,杀人犯,又或者各类调制生化兽的生化斗兽场,黑拳赛,黑赌场,廉价的器官克隆,杀手组织,非法的精神药物渠道等等...

浅层世界的光芒太过纯粹,无法容忍任何人心所编织出来的黑暗,黑色的产业链只能在阳光无法照耀的黑暗下滋生。

虽然现在不是能够休息的时候,可是瓷壶已经没法继续走下去了,不是为了预留出应对突发情况的体力,而是连基本的行动力都花光了。

身体机能的运转需要氧气的参与,它们此时的肌肉已经进行了大量的无氧做功,肌肉内积聚着大量难以消解的代谢物,难以继续行动,所以眼下它们迫切地需要休息。

力疲的猿猴们随便选了一处大致见不着天光的隐蔽角落,只是大概判断着周围很少有生灵出没之后便直接靠着墙坐了下来,闭着眼大口喘息着。

不过它们此时的情况要比松鼠要好些,因为常年和凶猛的野兽们厮杀,身体素质比之松鼠要好地多,松鼠在这种地方随便跑几步便会晕倒,而它们则能在跑几步之后不晕倒,这便是常年奔波所慢慢积累,体现在身体素质上的差距。

毕竟有整个渊风森林的二把手做靠山,无论如何也轮不到松松松去做出生入死的事,少了生死之间的刺激自然没法好好地将身体锻炼出来。

数分钟后,它们肺腑中的憋闷感都有了不同程度的消减。

瓷壶的呼吸平缓了许多,感受着体能逐渐恢复,心中有了些许的底气,不经意间稍微松懈下了些许的心神。

不过转即瓷壶便调整好了情绪。

虽然情况目前有所好转,但是仍不容松懈。

眼下它们最需要的便是一个据点,一个安全,隐蔽,不被人打扰的据点。

只是那种天堂般的地方真的有吗?

瓷壶的眉头越皱越紧,随后叹了口气,揉了揉眉间...

天!这是...!@#¥%

瓷壶差点晕了过去,刚才有那么一瞬间它似乎看到它的祖奶奶...

可它祖奶奶早就去世了!

刚才有一股刺鼻无比的气味猛地在它的鼻腔间炸了开来,让瓷壶当场灵魂出窍,好半天才回过魂儿。

这是什么东西?这么恶心?

恨不得这手直接不要了,将手上的不知道什么东西使劲地擦,嫌弃,想嗅一嗅却又不情愿...

瓷壶看到墙壁上留下了自己的一个棕黑色的手印。

它的手什么时候弄上了这个东西?

瓷壶向着身下看去...

刚下了雨,有一部分地面并没有用上疏水材料,比如瓷壶身下的这片小小的空庭便是这样。

空庭之外是黑砖铺就的街道、平楼,它们拥挤而混乱,和上方世界的形象极为不符,两个世界之间有着如同两个时代一般宽宏的沟壑,然而,将那些不见其全形的高楼从视界中除去之后,便是生态城曾今的模样。

开拓时期,能在星球间来往运输的空舰不仅是稀缺而珍贵的运载工具,运载能力也相当有限,能运输到贾塞亚的工程机械相当紧缺,远没有现在这般能够容纳数百层楼之高的容量。

想要建立出能够自给自足的人类社会难度很大,建材什么的只能从本土星球上开凿切取。

不过,当时间逐步积累,大批量的本土矿藏被逐渐开发出来,变成了巨型的机械工厂,大批的合成材料从工厂中生产,囤积,而有了积累之后生态城也跟着逐步地开始了扩建,数百年的时间让生态城变成了现在的这幅模样。

可是,当初人们拼搏的痕迹已然被现在的社会所遗忘,偶尔会变成记录片流传于信息平台上激起点点波澜,然后沉寂。

在瓷壶所依靠着的空庭门前的不远处,立着一个不小的招牌,支撑着招牌的钢柱虽然完整却已不再光亮,贴附着斑斑锈迹,招牌也已经褪色了,无法从上面得知这里曾经的模样。

之所以称呼这个地方叫空庭,是因为这个地方虽然有着挡雨的天花板,可其下却没有什么需要避雨的东西,灰柱,钢架墙,还有普通的黑石墙,墙面上有些不大的龟裂,年岁已然不短。

不过这里却有些不那么普通的东西——

涂鸦,幼稚的涂鸦,如艺术品般精致的涂鸦,饱含着情感色彩,直击灵魂的涂鸦...

覆盖了一层又一层,可以从涂鸦的边角空白处看到部分不同风格的图样,这是另一人所绘的作品,只不过眼下,它已经被新的作品覆盖。

各种色彩的水粉油漆相互泼洒出来的绘图,印在黑灰色的粗岩砌成的墙面上。

各种风格的色彩变成直入灵魂的冲击,就连岩面的龟裂也别具心裁地成为了涂鸦者们作品的一部分,似乎可以透过这些涂鸦感受到其主人的灵魂。

不过其中有部分的涂鸦颜料被刚才的大雨雨气冲刷了下去,失去本来面目之外,它的颜料也跟着雨水积攒在了地面,而瓷壶所摸到的就是这个,洗入了各种颜色之后的积水被它靠着墙时不小心摸到了些许。

就这么一会儿,瓷壶便觉得手心火辣辣地痛了起来。

这些颜料不是正规渠道的颜料,它们原本是重工业之后的各种废弃物,用于不同产业的化工原料自然有着各异的色彩,不过相同之处也是有的,那就是它们都有着强弱不一的毒性。

毫无疑问,将这种东西喷涂在墙面上不仅仅会对环境带来危害,喷涂它的涂鸦者们其健康更是会被大幅度地损伤,然而这种携带着废土气质的涂鸦反而受到了涂鸦者们的喜爱。

或许是因为他们觉得这种工业化的遗骸能够为它们的作品带来更深的内涵吧。

还好并不是所有的水源都被工业废料污染,瓷壶没有贸然地走出这个空庭,直接在这里面找了一处没被污染的水洼,用其将手掌清洗了一遍。

嗯?

瓷壶面色一动,轻轻地躲到了承重柱之后,耳朵贴着墙,细细地听取着什么...

是硬轮于地面上摩擦所发出的声音。

...左前方,体积不大,速度不快,乘坐着某种工具,有一二...很可能是四个或以上轮子的工具,必要时刻很可能会行动地很快,以它们现在的身体状况很可能无法在移动速度上占得优势。

到现在为止瓷壶都没有发现这颗星球的重力和它以前身处的西卡娜相比有什么异常,缺氧这件事实无时不刻地影响着它们的判断力,再一个,它们没有对重力的概念,体感上的不适很容易被它们归咎于自身的身体出现了异样。

移步,再移一步。

瓷壶很老练地以承重柱为障碍物,身形始终和声音的主人成对角...

来了。

轮子滚动的声音顿止,变成了缓节奏的脚步声。

顿时声音主人的形象在瓷壶的脑海中浮现了出来:

体型大概比它们大一半。

直立行走,有蹄(穿着鞋的脚步声),无警惕。

呼吸略微可闻,有些急促,体能略有消耗。

...会熟练地应用器具,很可能有武装,但是只有一个,面对它们四个身经百战的战士,难以成为它们的对手。

在即将绕到承重柱的另一侧时,瓷壶向着刚才它们原先休息的地方看了一眼,微微点头,随后收回了目光。

不知不觉间,瓷壶和那人之间的方向已经对调。

...停了下来。

瓷壶悄悄地向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

是一个人,身着一个膨大的雨衣,看不清面貌,腋下夹着一个滑板,刚才便是这个发出了咕噜噜的声响,有四个轮子的这点和瓷壶判断的一样。

...该怎么从这个动物的身上榨取有用的信息呢?

瓷壶不禁沉思了起来。

而这一会儿那个人便有了新的动作,只见它拿出了一个金属罐上下摇晃了起来,叮哐叮哐的声响在空庭中回荡...

没错,这个人俨然便是一个涂鸦者,趁着无人的雨后它来到了这里,准备大展身手。

趁着声音被覆盖的空档,瓷壶移动身为,转移到了离那人背后更近的一个承重柱后,小心地藏好,再次思索了起来:

用武力威胁地话...

不行...我们现在刚刚从那里逃出来,现在就闹出骚动地话太明显了。

叮哐的摇晃声相当漫长,事实上并不是颜料罐需要这么长时间的摇晃,而是因为他在构思自己想要绘出的图案,而有节奏地摇晃颜料罐能够帮助它更好地将心神集中于构思。

于是趁着这不间断的叮哐声,瓷壶又转移了几根承重柱...

终于,叮哐声停了下来,瓷壶身前的涂鸦者开始着手于绘画,从鼓胀的雨衣之下又取出了一个颜料罐,就这么左右开弓地在墙面上绘画了起来...

今天,这名涂鸦者感觉自己内心深处有某种东西在悸动,他觉得他今天很可能会引来一场灵感爆发,于是乎,他穿携着简单的防护工具,一如往常地来到了这里,肆意地泼洒着手中的颜料。

没错!灵感真的在爆发!

他忘我忘情地将粗狂的线条喷涂在墙面上,色彩在它手上拥有了灵魂,肆意地于绘板之上狂舞...

终于,他长舒了一口气,颜料罐在他的手中轻快地回旋,随后被其利落地收拢至腰间,如同剑士收刀一般的荡气回肠。

不顾身上斑斓的狼藉,涂鸦者抱着胸,看着自己的作品满意地点了点头。

很久没有过这般酣畅淋漓的爽快感了。

随即,在他的身后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没想到居然有人就在他身后,到现在他才注意到。

说实话,他对这些无息而至的客人有些不满,但是又有些高兴。

因为他们正在为自己的作品而喝彩,无疑,这让他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转过身,他看到了五个猴子。

三个正激动地拍着手,眼角带泪,一个有些尴尬,不过为了合群也只好加入到了拍手的行列中,唯独中间的那个扶着额头,一脸的黑线。

...

瓷壶扶着额头,只觉得身后的掌声像啪啪拍在它脸上一样痛:

它们可是战士啊喂!

唉...

这个地方不能留了,得赶紧走...

瓷壶放下了手,看着这个带着口罩和墨镜的人,一拳打到了它的鼻梁上...

这个可怜的涂鸦者干脆利落地晕了过去。

看着倒地不起的涂鸦者,瓷壶活动了一下手腕,觉得有些奇怪:

它好像没用多大的力啊...

看着看着,瓷壶的视线就逐渐移动在了这个涂鸦者的...墨镜上。

嗯...

就这么走了...

是不是...

有那么一些些可惜啊?

瓷壶捏着下巴,沉思了起来...

涂鸦者被脱地光溜溜地甩在了一边,鼻血流了一地。

山鸡将新得的口罩待在了自己的嘴上,嘴已经笑开了。

肥肠将布满颜料的雨衣套在了自己的身上,转着圈,显然喜不自胜。

哈喇子对着天空狂舞着自己新得的白裤衩,深深一嗅,然后套在了自己的头上...

剥下来的黑秋裤被竹枝穿上了,只是穿着的那条秋裤让竹枝多少有些不自在,不过当它把秋裤反着穿,将尾巴从洞里伸出来之后终于满意了。

瓷壶,作为老大自然拿到了剩余所有的战利品。

靴子,黑色牛仔裤,白蓝色的条纹体恤。

T恤的原有图案瓷壶有些不满,将其在未干的涂鸦上按住一扭,变成了螺旋的彩色图案。

瓷壶看着自己的作品,满意至极——

不久之后一身靓丽,瓷壶随手弹掉T恤上的一抹污渍,然后轻轻地将墨镜从衣领上取下来,眼睛架随着手的轻颤猛地弹开,缓缓地待在了自己的鼻梁上,脑门上的大疤被墨镜掩盖。

终于,不苟言笑的它也咧开了嘴,灿烂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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