扒了摸一直贴边线而立,柴萌和他并肩,朴鹫伏地不起。
朴鹫想:隔那么远,扒总是没脸见我了吧?
柴萌忧心忡忡:“你不会这就让王哥天神下凡吧?”
其时,卫佳皇正持球,左近无人逼抢。兜阳的人全在中线的那一端占坑,钱歌,花猪等人立功心切也一股脑地扎进去,那叫一个人满为患。
王秋梅自打比赛开端表现了一番后一直心有余悸,生怕再有异动彻底暴露行迹,看见卫佳皇拿球避之唯恐不及。
卫佳皇强自镇定下来:时刻保持清醒,还是那五个字——认真就输了。
南卫在足球方面当然不是北朴能比的,设若召赞之流想PUA他,完全是对牛弹琴。
在足球的领域,卫佳皇坚信一点——没有高下之分,总有法解决。
关键是你自己能不能找到。
最可靠的人被扒了摸换下,顶用的人不往前顶,往前顶的皆不可靠,平行的只有自己,而在这危急关头向后犯众怒事小,毁了核心人设,就再也救不回了。
有一个前往舒适区的邪念在引诱他:往前带吧,至少有平行的接应点,对面实力不强,很容易在带到气力衰竭无路可走前找到接盘的点传出去,然后退守防反击,哪怕队友接盘侠变成背锅侠,先退为敬的铺垫以对手的能力大概率能善后的,运气好对方有猪队友或者猪操作还能柳暗花明——普通的核心都是这么混的。
按兵不动的重压没能压垮卫佳皇,任全场的嘘声和深入敌后本方壮士的怒吼此起彼伏,淡定地琢磨:出路在哪呢?
真让他找到了——门将在走神,站位也靠前。
而且从刚才的比赛判断,门将也是他们一大短板,只不过草队射门都很少。
还有,刚才他们应该把球场限高往上调了不少,所以那次打成的反击并不是单纯的碰运气,证据就是顶上某个特征鲜明的石钟乳肉眼可查地更远了。
瞄着门将就起脚,不需要反弹,也不怕撞着石钟乳,对方的后台估计还沉浸在领先的喜悦没有及时争取地利。
看着就是随便抡了,力气好像很大,所有人都不禁抬头看向尖锐的石钟乳们,不知那可怜的足球会被哪一个戳破。
柴萌瞧着不对,紧跟着扒了摸也发现了。
朴鹫很是无奈:连核心也放弃了啊?果然是我太天真了吗?核心既然也是中国足球染缸里面的一员,又能好到哪去?
卫佳皇自己都暗暗吃惊:准我以前就准,可没这么举重若轻随心所欲,陪GOAT军训不经意间也被他升华了?
他担心的就是开头,一旦起步,后面就是走流程。
兜阳队收得虽然紧,但显然还明白越位的道理。
草队的敌后特工队虽然一盘散沙,也明白越位的道理。
两个半吊子棋逢对手,一个退得不够深,一个自然不能冒进。
就是因为这样,那短板门将大喇喇站到了禁区弧内,不算太前,但已经够了。
扒总真男人两个最厉害的旁观者到球的至高点才明白,遑论当局者。
球高速下滑至禁区上空,门将才想着往回跑,哪里来得及呢?
就这么丝滑地在横梁以下球门线内弹地。
乡民们集体陷入沉默。
柴萌扒了摸激动相拥,即便腼腆的卫佳皇也不忍不住挥拳庆祝,刚才还老大不爽的特工队队员们激动地往回跑,整个队只有关希篝和王秋梅呆在原地。王秋梅想的是:摆这么大破绽,跟个靶子一样,能打成不是基操么?
关希篝不齿地看着田崆倜冲上去排队给卫佳皇击掌:这家伙还真他妈的自来熟啊!
朴鹫瞠目结舌:这样也行?玩我呢!现在扒了摸是不是更加瞧不起我了?
扒了摸柴萌松开对方,又确定了彼此眼神,心照不宣:不管这有多少运气成分,他的核心地位基本奠定了!
白虎山腰上,高森冷哼一声:“你还有空调看台,那边又平了。”
召赞闻言笑笑,一根食指圈转,闪闪的球场又多一排塑料座椅。
“高大人莫急,还没到真正的节奏,人家踢球又不是靠北朴,没那么早扑哒。”
“要是到最后也没扑呢?”
召赞很奇怪地看着高森:“您认真的么?虽然我认为他们倒在今天的可能很大,但说实话他扑不扑对我们都有好处啊。”
“你的爬山杯流产了有什么好处呢?”
“你知道么,火把洞杯最后的颁奖嘉宾也是小的。”
高森有点跟不上他的脑回路:“不是吧,你要趁他领奖的时候把他宰掉?这不是找死么?”
召赞摇摇食指:“高大人你理解错了。我把话撂这,他们这样如果都能赢火把洞杯,就一定能赢韩单。您反正现在已经这样,敢不敢和我赌一把大的?”
高森顿感心跳加速呼吸急促:“你......你什么意思?”
“我这是两手准备,他们输了,那么我的爬山杯立刻取代火把洞杯上架,但其实这并不是我的最优方案。”
高森惊恐地看着他:“你不会是要——”
“他们敢赢我就敢赌他们赢韩单,正好换个包装,就用他南卫作为男主上架又有何妨?”
高森真的吓坏了:“你疯了!”
“高大人,富贵险中求呢!我说啦,现在都这样了。你如果识抬举退役了,走他安排的路,这是安全牌,但上限就那样,问题是你又不愿意。”
高森怒道:“等于这才是你的目的!先对我虚与委蛇,要骗我上你真正的贼船?”
召赞又熟练地堆起那谄媚的假笑:“高大人您又误会我了!我说啦,险中求,险本来就是小概率,咱们不能寄望小概率生活,但是如果真的发生了,比方您叱咤绿茵的时候人家门将不小心给你做了饼,您不应该先吃为敬吗——”
“你少糊弄我!这能是一码事吗,那得是吃了有可能被弄死的饼!”
召赞微微一笑:“是,可能被立刻弄死,错过了,慢慢被弄死。”
高森冷笑道:“说来说去,你就不是真心想和我一起干。”
“不对喔,高大人,就是铁了心要和您共同进退才会把话给您说明白。我还是那句话,他们今天完蛋是大概率。所以您的计划在现实里确实是首选,它确实能保我们挺过现在这段最险恶的周期。但是迟早的,没有根本性的变化,这铡刀还是会落向我们。我们就算斗得过石潭他们,也绝不是徐胖子他们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