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宁愿因忠诚而被绞死,也不愿为了偷生而背叛。”
---普金在向陈卓述说完整个事情的经过之后,最后这么说道。
“所以,你想我怎么帮你?”陈卓和普金坐在总统套房的沙发上,手指轻轻的敲击扶手道。
“钱!卓,我需要100万美金!现在只有你能帮我。越快越好!今天八点我亲爱的女儿被劫走,已经过去5小时35分了。”普金目标也很明确。
“没问题,但你知道国际转账一般需要2-3天。我会尽量要求他们在48小时内完成。”100万美金对于陈卓来说不算什么,如果能用来换取他的友谊,以后会有成百上千倍的回报。
“2天?时间太久了,卓,能不能想想办法快一点!”
“弗拉基米尔,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有些事,不是你我心意一动就能完成的,很多程序都需要时间。时间,朋友!”
“对不起,我有些昏头了。”
陈卓拿了一路旅行剩下不多的十万美元递给普金道:“先用一些定金稳住这些绑匪,然后回家照顾好妻子,等待最新的消息,如果有变故随时电话通知我。钱一准备好,我就去找你。”
“谢谢,谢谢你,卓!”普金紧紧抓着陈卓的手道。
有这句承诺就行!将来有你放血的时候。
普金一离开,陈卓立刻安排敏敏他们去飞机场坐飞机飞回国内。
“阿卓,为什么突然这么急。而且,你为什么不一起离开?”敏敏有些奇怪道。
“我在这里还有些事要办。好了,听话,赶紧回去,在家里等我,现在你不是一个人了,注意身体,知道吗?”
陈卓不给敏敏拒绝的机会,吩咐伊莲娜照顾好敏敏,让姜国民、阿虎、阿豹带着行李和拍摄成果立刻离开。
等他们离开了,陈卓立刻通知美国方面,向俄罗斯这边转账200万美元。
但以陈卓的敏锐嗅觉,却能感觉出来,这件事,可不是简单的100万美元的事。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当然不叫问题。但在混乱的俄国,很多事,是钱无法解决的。
所以,自己不能不防。
普金回到家后和妻子、梅德说了借钱的结果。
“国际转账是这样的!弗拉基米尔,这也没有办法!我可以先用这十万定金去稳住谢尔盖帮!”梅德提议道。
“那就拜托你了梅德,你也要注意安全,我听说你妻子刚怀孕,为了自己,也为了家人,注意安全!”普金叮嘱道。
“放心!”
梅德离开后,普金在屋里来回走动,越走心里越烦躁,最后一咬牙,拿起外套就走。
“你去哪里?亲爱的!”柳德米拉惊慌道。
“不用担心,我只是去再筹一筹钱。不能把所有希望寄托在两天后,我要试试看能不能两天内凑齐一百万美元。”普金说完踏出了屋子。
1991-1996年担任恩师索布恰克先生的幕僚期间,在彼得堡市很多商人暗地里和索布恰克有经济上的往来,而普金就是居中联络人,他掌握着这份名单。
普金知道这样私下的经济往来是不道德的,所以失业后宁可开出租车也不愿意去求他们帮助,但现在女儿遭遇绑架,他不得不去主动寻找这些商人寻求帮助。
这件事普金不准备对梅德说,梅德如果知道一定会反对的,从他宁可让普金去向陈卓借钱也不与这些商人接触就可以看出他的态度。
“但我别无选择!”
普金开着出租车从下午四点开始奔走,一直到午夜十二点才满脸兴奋的回到家中。
“哦,亲爱的,看你的表情,难道事情有转机了吗?”妻子柳德米拉带有期盼道。
“是的,今天晚上我拜访了十家富商,其中五家答应借钱给我,明天我就能凑够100万美金,将可怜的玛丽亚和卡捷琳娜救回来了。”普金兴奋的说道。
“太好了,太好了,真是上帝保佑!”柳德米拉双手握在一起,虔诚祷告。
1996年4月14日清晨,普金早早起床,收拾干净,就准备出门。刚出门就见送报的小伙子将一卷报纸丢到了他家门口,喊道:“重大新闻,原市长阿纳托利·索布恰克因贪污受贿,被商人指征,将于近期进入司法程序!”
“什么?”
普金大惊,拿起报纸就赶紧回家,打开一看内容顿时面容难看的坐在座位上。上面详细列举的十名指证索布恰克的富商,正是昨夜普金去拜访的十人。
“我被跟踪了?”
这是普金的第一反应。
在普金内疚的时候,梅德怒气冲冲的闯了进来。掌握那份富商名单的只有身为索布恰克第一亲信的普金,既然这些人暴露了,梅德自然第一个想到了普金。
“弗拉基米尔,你都做了什么!”
“我......”普金一时语塞,道:“我只是想去找他们借点钱。”
索布恰克在从政之前,是圣彼得堡大学的教授,学生无数。普金是1970-1974年跟随索布恰克的学生、而梅德是1983-1987年跟随索布恰克的学生。所以普金和梅德可以说是师兄弟。
后来1991-1996年期间,普金是索布恰克顾问小组主任,梅德是顾问小组成员,两人一起合作共事5年,关系匪浅。
所以,面对师弟的质问,普金更加愧疚了。
“我昨天给你分析的时候没有提这些富商,就是因为波波维奇一直在盯着我们,你的警惕性哪里去了?弗拉基米尔,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愚蠢了!现在这些人暴露,将会有越来越多的人被牵扯进来,波波维奇的证据越充足,恩师越危险。最后,难道你我还能逃过去吗?”
普金无语,柳德米拉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说。
“这就叫当局者迷吧。”陈卓走了进来,指了指了屋门道:“不知道谁没有关门,所以我就直接进来了。”
“陈先生,你这时候来,或许会被牵连。”梅德提醒道。
“卓,谢谢你的帮助,但现在事情变故,出于我的意料。”普金也道。
陈卓笑了笑,自顾坐下道:“我也是看到今天的报纸,感觉有些变故,所以来看一看。”
其实,陈卓自普金走后,就开始用财富值兑换信息,查阅了一下当年这件事的经过。
苏联解体之后,俄国看似进入了民选自由国度,其实进入了群雄崛起、各霸一方的联邦体制。比如,索布恰克担任圣彼得堡市长时,就一直与掌控莫斯科的叶利青分庭抗礼。
如果没有自己参与,按照历史流程发展,普金因为疏忽露出破绽后,最后无奈只得去求助被软禁的恩师索布恰克。索布恰克支付赎金救出普金女儿之后,写了一份推荐信给自己当年的政敌叶利青。
索布恰克对普金这个学生对自己的忠诚非常感动,说:“帮助我的最好办法是你赶快成功。”
后来普金和妻子女儿一起逃到莫斯科,进入叶利青的幕僚团,受到叶利青的重用。
一年后,波波维奇准备致索布恰克于死地,普金在明知叶利青和索布恰克也是政敌的情况下,冒险采取行动将恩师从软禁中救出,送出了俄罗斯,然后去找叶利青自首。
让普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叶利青不但没有责怪他,还继续委以重任。
“你知道我为什么器重你吗?就因为你身上有两个别人所没有的优点,一个是具有军人的气质和果敢,另一个是对待朋友的态度。你说得没错,虽然我跟索布恰克的政见不合,但那是另外一回事。我几次故意当着你的面说索布恰克的坏话,你却从来没有附和一句。这非常难能可贵。”
这次营救恩师行动,也成为了普金崛起的一个标志性事件,后来也是叶利青放心将自己的后事交给他的缘故。叶利青知道自己导致苏联解体和休克疗法让俄国经济崩溃犯了大错,如果没人为自己保驾护航,下场会非常凄惨,所以他最需要的继承人就是“知恩图报”,事实也证明他的选择没错,安度了一个晚年。
普金在1999年得势之后,将恩师索布恰克迎接回了圣彼得堡,而波波维奇也受到了报复。正应了索布恰克那句话。
“帮助我的最好办法是你赶快成功。”
当然,之后索布恰克去世,他的女儿接受西方教育,回国与普金内斗,那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看来你们遇到了麻烦。”陈卓说道:“你们的敌人比你们想象的要狡猾。故意放你们两个诱饵在外面,未尝不是在等待其他的鱼儿上钩。”
“是我们大意了,现在情况变的对我们很不利,我们或许该去找可以制衡波波维奇权利的大检察官西留金,请他出出面帮忙。”梅德说道。
“梅德,学法律出身的你太相信规则内的文斗了,对方都已经出动手下的黑涩会绑架了,你认为他们还会给你们机会串联?”陈卓毫不留情的指出这一点。
普金问道:“事态已经这么恶化了么?”
“我一路过来观察,你家周围确实被严密监视了。现在你的一切行动都在对方的眼皮底下,你想做什么?”陈卓反问道。
“我现在只想让我的女儿平安回来。”
“你现在还有用处,弗拉基米尔,所以波波维奇才留着你直到现在,而不是将你抓进监狱拷问!既然你还有用,那你的女儿就不会有事。而且,即便你女儿回来了,你们还是处于被半软禁的状态,就如同在散养在农场里的鸡鸭,如果他们想,随时可以要了你们全家的命!这又有什么区别呢?”陈卓分析道。
“那该怎么办?”
“如果你们束手无策,那不妨听听我的建议,或许能为大家寻找一条出路。”陈卓掌握主动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