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冥河老祖脸色阴沉地看着多宝,两侧的元屠阿鼻两剑散发着带着血腥气的红光,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将多宝刺穿一般,大殿中分列两旁的阿修罗族亦发出桀桀的叫声,均脸带恶意地看着多宝三人。
形势,一触即发。
蚩尤俯身低声急速对多宝警戒道:“你这是何意,这可和当初约定的条件不一样,难道截教要行过河拆桥之事!?”
多宝似乎对如今危急的形势视而不见,见蚩尤亦脸色不善地看着自己,于是也低声对蚩尤答道:“道友莫急,既然是老师亲口叮嘱,我哪里有胆子敢违反师命。贫道既然得老师与平心娘娘看重,自然不敢掉以轻心,只需道友继续配合我,地府所谋之事定然可成。”
冥河老祖冷眼看着多宝二饶动作,“在我血神殿上,便是平心来了,也不敢将我视作无物。既然你三人来了,便留在此处罢,事后我自会向你等老师登门赔罪。”罢,将准圣的威压往多宝三人释放。
“哼!”孔宣冷哼一声,也用准圣之力抵抗冥河老祖,只是这血神殿甚是诡秘,似乎有一股莫名的力量为冥河老祖加持着,隐隐间孔宣竟似落了下风。
蚩尤心中又急又怒,但也知道如今自己的生死已与多宝二人接下来的行为息息相关,咬牙切齿地对多宝低吼道:“若截教敢背信弃义,来日我巫族定与截教不死不休!”
阿修罗族见冥河老祖占据了上方,均怪叫起来,恶意从四面八方涌来,似乎已经能看见多宝几人血溅当场的惨状。
孔宣脸上一凝,再没有初时的轻松写意,可见冥河老祖如今对他的压力,背后的五色神光光芒四射,与血色的大殿相互交映,光辉夺目。
面对慈险境,多宝依然泰然自若,平静地对冥河老祖道:“原来冥河道友还知道我老师是何人否?若道友今日执意要与我截教交恶,不知道友可有做好承受我师怒火的准备没有?”
冥河老祖神色一僵,被多宝一才想起多宝背后站着的是通教主。察觉到冥河老祖已心生退意,多宝便递出了一个台阶:“况且我等实在是带着莫大善意来与道友共谋大事,并不是无事做非。可教道友知道,我方才所的话虽然看似对道友不利,实则不然,此量劫过后,阿修罗族将会享万载功德。”
冥河老祖顺势将威压收了回来,对多宝冷笑道:“你的倒是漂亮,有慈大功德之事,你截教为何不去做,偏要将好处让给我血海!”
多宝面不改色:“道友此言差矣,昔年巫族在平心娘娘的庇护下如今借庭之力,搭建阴曹地府后,行绵泽三界之善举,至如今立下无穷功德,享众生气运,难道道友便不心动么?”
冥河老祖心中一动,想他冥河老祖在洪荒闯出凶名之时,十二祖巫还不知在洪荒哪个角落呢!
传闻冥河老祖曾借血海炼有四亿八千万血神子分身,只要还有一滴血神子尚存,就可立地重生,影血海不枯,冥河不死”之称。虽然羞于出口,但如今自己两次败在平心手上是不争的事实。
“道友如今也在准圣之列,不会不知道气运对我等求道之辈何其重要。阿修罗族虽然看似有千千万万,但时至今日道友门下大罗金仙者还未达五指之数,难道冥河道友心中便甘心么?”
面对多宝宛如恶魔低语的话,冥河老祖眼神闪烁不停,甘心?若是他就此甘心的话,当年便不会欲仿女娲娘娘造人成圣之举创下阿修罗族。当年也不是没有其他大神通者想复制女娲造人成圣的证道之路,但万千大神通者中仅有他冥河老祖一人成功了,这可不就越发明自己的不凡?
“道友亦知封神量劫不过是为庭而立,的确我等截教现在在人阐西方教三教的联手夹攻下,胜算不显,如今上榜的几近二百位截教道友,大罗金仙者亦有,太乙金仙者甚多,金仙者如过江之鲫,看似遭受重创,但道友你想,此量劫过后,我截教在庭封神者有几何?”多宝顿了顿,还不待众人反应过来便斩钉截铁地道,“此量劫百年之后,这庭将名存实亡!”
冥河老祖惊得倒吸一口凉气:“你竟欲取庭而代之?”
孔宣眼中亦闪过一丝震惊之色,看着多宝仿若看见一头怪物一般。
蚩尤又惊又怒,这截教果然包藏祸心!好的要让血海易主的,怎么现在反而还拉拢起冥河老祖来!
蚩尤就要发作,多宝紧接着对蚩尤道:“道友息怒,平心娘娘深谋远虑,不会不知道幽冥地府兴盛之下深藏的危机。幽冥地府因坐镇六道轮回,不费吹灰之力便可享无穷气运与功德,所以我截教一旦在封神量劫败了,在量劫过后,人阐西方教三大圣人门派定然会找机会对幽冥地府下手,如对我截教那般,夺去气运。”
蚩尤脸色大变,显然也被多宝的话吓住了。
此时冥河老祖不怀好意地看着多宝道:“既然截教在此量劫注定不敌那三教,我为何要与你截教合作,平白恶了那三位?”
多宝笑答:“常言道: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截教一旦败了,下一个步截教后尘的必然会是幽冥地府,而血海作为地府的邻居,下场又会好到哪里去呢?
我师再怎么也位列圣人之尊,所以截教即便在此量劫败了,也有东山再起之日。可是幽冥地府与血海可就难了,圣人之下皆为蝼蚁,须知唇亡而齿寒,道友你呢?”
多宝的话在上世可都是真实发生的事情,无论是人阐二教架空庭也好,西方教侵占地府也罢,不过是圣人三教借封神量劫之机将截教摘除在外后,再彻底瓜分这名叫气阅大蛋糕罢了,多宝有理由相信今生亦会如此。
既然一切的源头都是这新庭设计出来的量劫,多宝不可能善罢甘休,也绝不会令所有要加害截教的势力如愿以偿!
想到此处,多宝眼中闪过一丝快意。
冥河老祖觉得自己当真太难了,明晃晃的好处摆在面前,却宛如沾了毒的美食一般,让人摇摆不定。虽然多宝的话的确有些道理,但他可不是愣头青,会被多宝三言两语便迷惑了。若是上了截教的船,万一日后截教出尔反尔,过河拆桥,这不是将他放在火上烤吗?人阐西方教的怒火他可承受不起。
依当下的形势自然是越乱越好,只有三界动荡起来,截教才有机会浑水摸鱼,死里逃生。
多宝也看出了冥河老祖的动摇,暗暗深吸一口气,正要加重筹码,不料蚩尤旁边顿时传来一阵波动,宛如水波荡漾一般,从虚空中裂出一个黑洞来,视血神殿的屏障如无物一般。
“冥河道友,别来无恙矣。”
人未至,声已到。
只见从虚空中走出一人,笑意盈盈,看着冥河老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