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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龙蛇翻滚,山岳移位,十万大山的地表之下,汹涌的暗流正在不断的奔腾。
无数粗壮的树根便如同一条条涌动的血管,将其原本自四面方掠夺的血肉,全部送至本体的圣物之冠中。
那狂暴的输送速度甚至在地表凸起了一道又一道诡异的土丘,而伴随着的是浓厚的天地灵气也同步被不断抽取着。
面对着凶猛袭来的蚩尤,树皇开始将自己所有的力量全部汇聚起来,那原本厚重凝滞的空气中多了一股淡淡的腥甜气味。
在青龙被强行剥离出去后,树皇不但失去了神破阶的强大力量,而且连带着那种神魂笼罩十万大山的伪领域也维持不住。
它现在唯一能够依靠的便是自己气破阶积蓄而来的恐怖灵气容量,以及从法则空间中获得的木毒双系法则。
圣物之冠中无数体表枝叶脱落长出蛇鳞的光滑树干,开始相互纠结成九团扭曲的蛇状物体。
无穷的血肉奔涌着粘附在这些树干之上,恐怖的法则之力作为二者之间的连接,让这些血肉形成一道道坚韧的筋膜,最后是恐怖的灵气注入其中。
下一刻,一只以树干为骨,法则为躯,天地灵气为表的九头怪蛇,冲破了周围笼罩的恐怖气息,朝着上方的巨手发出了愤怒的嘶鸣声。
“那难道是树皇,原来它的本名叫九头蛇槐吗?”
那位瘦高将领靠在一旁的围墙上喘息着,这一日三变的世界让原本意志坚如钢铁的他都不由得的茫然了起来。
自己这曾经被依仗为帝国柱石的七阶强者,现在竟然生出了一种为蝼蚁般的荒凉之感。
特别是眼前树皇突然爆发的恐怖威势,更是让这一幕变得荒凉而滑稽。
树皇的存在其实历朝历代中都有着模糊的记载,也是十万大山在人类帝国的威压下能够一直存在并发展壮大的根本基石。
夏武帝巅峰时期曾经进入过十万大山,之后不知什么发生了什么,居然轻伤而回。
东部行省除落星城外其他两座巨城也是在那之后才逐渐建立起来的,根本目的就是防护和逐渐侵蚀这座恐怖的大山。
“原来一直藏于幕后的是这种恐怖的怪物,希望您能灭了他吧。”
看着前方即将碰撞到一起的两尊庞然大物,瘦高将领的心中默默的想到。
“恩,最好还是两败俱伤吧。”
悚然立起的九头怪蛇,每颗头的体型都要大上方巨手的手指一圈,所以整个的体型自然要超越不少。
看着迅速临近的巨手,一团团青绿色的雾气,从九头蛇的头颅中喷吐而出,可惜连那手掌的半分纹理都没有破坏,便在无穷的威视下瞬间溃散。
眼看着自己的试探毫无反应,九头蛇干脆不做无用之功,簇拥着的九只巨大头颅一同蜂拥而出,狰狞的毒牙愤怒的撕咬了过去。
其中的五个蛇头分别扑向了五根手指,两只蛇头撕咬向了巨手的手腕,剩下的两只则仍在奋力的吸取着周围的灵气,并喷吐出青绿色的毒气。
蛇头撕咬上去的一瞬间,原本想象中的恐怖反击并没有出现,只是一股磅礴的巨力居然使九头蛇下方还未转化出来的庞大根系都猛然沉下去了一截。
恐怖的毒牙试图磨灭上面玄奥的纹理,破开那坚韧的皮肤刺入其中,但不出意料仍然只是在做无用之功。
九头蛇不再想着伤害到这只手掌,蜿蜒盘旋的身体,紧紧的将那只巨手缠绕起来,试图阻挡其继续下降的趋势。
那恐怖的肉体中组成骨骼的树干绷紧到了极致,配合着下方繁复到极点的根系,试图成为一个撑天巨木,挡住上方翻天覆地般的巨手。
可惜巨手的速度丝毫未变,那支撑的五个手指的蛇头最先断裂,随后在手腕处的那两只蛇头也是继而破碎。
仅剩的两颗蛇头,在绝望的眼神中被那镇压而下的巨手泯灭于泥土之中,原本所在的位置只剩下一个恐怖的手印。
“确实有够无聊的,完全就是碾压,怪不得蚩尤不愿意提前出手,想要等青龙晋升九阶呢。”
叶枯看着前方看似惊心动魄的战斗,对这结果其实也并不感到意外,毕竟青龙已经被自己收走。
而蚩尤有独属于他自己的骄傲,对于这般弱小的对手,根本连演戏都不想演,直接宣告战斗的结束。
但神宗魔门的登场是叶枯精心设计的一场大戏,毕竟这在自己的心中有那么一份情怀,如果就这么虎头蛇尾,他有点不能接受。
“好吧,既然你这么想打,那就让你打,再给你一份礼物吧。”
精神空间中的青龙已然瘫倒在那透明的圆球中,记忆被完全读取的他心知已经没有什么筹码,只能忐忑地思考着如何保住自己一命。
下一刻,那圆球开始疯狂地旋转起来,将青龙浩瀚的精神力完全打散,随后一股玄奥的力量进入其中,将其逐渐分为了两个部分。
一部分纯净的精神力,包括已经退化为角龙的青龙位格疯狂的膨胀扩大,随后在叶枯诡异的眼光下化为一道流光,融入了苟延残喘的树皇体内。
完整的青龙位格代表着四圣兽之一东方甲乙木青龙,其地位完全不输于蚩尤,是叶枯的东方神话体系中极为强悍的存在。
这也是那位船长想要窃取青龙位格的原因,但很可惜他还没有成功,便被打落尘埃。
一旦他成功稳定住青龙的位格,那么在当前的体系下便如同蚩尤一般,是一个神话之下无敌的存在。
而伴随着叶枯能力的扩大,这些位格的极限也必然会随之快速扩张,到了巅峰时期甚至不会亚于那些有冥界作为支撑的冥神。
此时的角龙位格被强行退化一次,并且进入树黄的体内还会再次杂糅,本身根基已然不纯。
但叶枯汇入其中的强大力量,配合着其本身的力量,仍然保留着那么渺茫的一分再次演化为青龙的可能性。
虽然其中的艰辛不足以外人道,还得度过眼前这一场劫难,但仅这份可能便算是偿还了叶枯答应给树皇的那一份机缘。
一来一回,看似没有多大区别,但一者是叶枯主动给的,而另一个只是那个船长偷的。
我没有主动给的东西不能偷,偷了就要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