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杨善会带着记载这次收获的钱粮册来到了江河居住的泰山郡郡府。
攻下奉高后,江河就将官府掌控的房屋发放给了一众属下。杨善会住的地方是这次分房分到的最好的,不仅院墙高大,房屋轩广最重要的是离郡府最近,出门走不到百步就到了。
以杨善会的身份,可以直接进入大堂之后的内室。
江河正在大堂后的庭院里和齐凌习武,虽然左臂上有一块小创口,也不影响江河用右臂使剑。
“主公。”
“啊,是敬仁啊。看你这样子,事情办完了?”
杨善会掏出怀里的钱粮册,递给江河。“嗯嗯,不错不错。居然一共搜,额,征集到了两千一百万钱和五十二万石的粮草,还有各类物资。嗯,敬仁辛苦了,好好休息吧。”
“属下不辛苦。”
“诶?你这说的是哪里话?你这几日我都是看在眼里的,我的任命书这两日就应该到了。等我成了泰山郡的太守,第一件事就是拜你为泰山郡丞!”江河指着杨善会道。
“多谢主公,主公也多多休息才是。博县那边可有消息了?”
“啊!我正要和你说呢!今晨张立发动了突袭,攻下了博县,消息先来了。一会儿就能见到那个彭琦了!该死的!一个小小的县令,先是派兵驻守龙乡,接着又鼓动窦卫,当真该诛!”
缓了缓神色,江河对杨善会道:“还要麻烦敬仁为我起草一封捷报告诉刺史和大王。”
“职责所在。”杨善会拜了一下,打算退到侧堂去起草捷报,却被江河拉住。
“捷报等会儿再起草也不迟,陪我练练剑!”
“主公怎知我会使剑的?”
“哈哈哈,当初攻奉高的时候我可是亲眼见到你手刃一个贼寇的!”
杨善会大囧。“那不过是误打误撞,我才能将他杀死,我可不会用剑。”
“既然不会就更应当练习了!强身健体,活血延寿嘛!”江河盛情难却,杨善会只好参与到晨练中来。
三人来来往往练到巳时,江河觉得腹中饥饿,停了下来。厨房早就准备好了朝食,端了上来。江河就与二人在大堂之上吃了起来。
正吃着呢,就见外面莽莽撞撞冲进来一个血人儿,那人拽着个官吏来到大堂之上。这人浑身散发血腥,显然是刚刚经历过一场厮杀,脸上被血迹和灰尘沾染得看不清楚样子。
“主公,末将攻下博县,擒得博县县令献与主公!”血人道。
“张立!快过来!”一张口江河便听出了是谁,惊讶间连忙起身踱到张立面前。自己可真的算是把张立当做自己的徒弟看待,怎么能忍下徒弟这样。
“你无碍吗?”
“无碍,这些血都是敌军的!我身上就几个小口子!”
“那便好,那便好!”江河松了一口气,却见张立腹部似乎正在淌血。“快传郎中!”
“你这都这样了怎么还说没事?”
张立看了看自己腹部的伤口。“许是刚才下马扯开的,本来以为已经好了呢。”
“你呀,真是不小心。快去后面歇着,洗一洗再让郎中给你看看。”
“得令!”张立颇神气地道。
“这个混小子!”江河俨然没有发现自己这具身体的年龄似乎和张立差不多大。
张立去了后院,江河才把眼光转到这堂下五花大绑的彭琦。
什么话都没说,下了大堂来到他身边给他来了两脚。“把他押下去!严刑拷打!”士兵们听到如此,也对这人没了什么好态度,直接撇到牢房里,交由狱卒“好好看管”。
他说完这话,头也不回的回到大堂上。拿起碗筷,继续吃了起来。
“再加一副碗筷!”
江河已经吃完了,让杂役将碗筷碟盘拿了下去。坐在位置上读书。杨善会起身搞了一辞,回到自己办公的侧堂开始工作。
齐凌闲来无事,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将自己的短剑抽出来,不断擦拭。没过一会,张立就出来了,后院的衣服都是窦氏剩下的。尽是文衫,没有武装。
张立身着一袭白衣来到堂上,也当真是个清秀文士模样。谁能想到这个文士刚从战场上下来,浑身是血呢?
张立坐在了和齐凌相对的位置,就是刚才杨善会坐的地方。坐了下来张立立刻被饭香吸引,哪里还能控制的住自己?一下子把江河交给他的儒士风雅全放在一旁,胡吃海塞了起来。
“诶唷,小祖宗。慢着点,每人和你抢啊。”江河放下手中书卷,对张立的吃相表示担忧,这不是自己的徒弟,这不是自己的徒弟,这不是自己的徒弟。
刚才的才是,刚才的才是……
谁料张立嘿嘿一笑,根本不搭理江河,吃的比之前更猛了。吃了好一会,张立喝下一口酒,道。“今晨攻博县,怕被敌军发现,没吃造反,嘿嘿。”说完,继续往嘴里塞各种各样的吃的。
什么叫鸡腿,哪个叫羊肉。什么叫李子,哪个叫美酒。统统往肚子里一放,用着混元真气这么一搅和,张立饱了。还打了个十分不文雅的饱嗝。
引得江河皱眉不止,这是我徒弟吗?
“吃完了?”
“吃完了。”
“吃够了吗?”
“吃够了。”
“我看你这功夫还是没练到位,从现在开始你别当军侯了!先和我学学礼法吧,总不能一辈子都在战场上晃悠吧。”
张立可没听出话外之音,还不满道:“别啊师父,我才和兄弟们没待上两日,又要夺我兵权?”
“你小子倒是挺看重这东西的嘛,区区两百人都放不下?”
“不敢不敢,我现在就和师父继续学习。”
“这还差不多。”江河拿起书案上的书放到书案上靠近张立的那一角。“这是《礼记》回去好好读读。过两日我再考校。”
江河哪里懂什么《礼记》不过是让他收收心思,把他圈在家里读书放松放松。缓解一下神经的衰竭。
每次下战场,江河都会十分头疼,战场上的画面一直在脑海中翻腾。只有靠读书来转移吸引力才能勉强缓解缓解,颇有效果。故而把这种方法告诉给了营中诸将,谁知他们不读还好,一读脑袋就更疼了。
张立起身拿起这本《礼记》,翻了翻。心里颤了好几下,这不完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