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榷一口浓痰吐在陈桓脸上,道:“执父杀兄弑侄!妄居帝位!无德无度之人,还妄想我救助于你?”
“你!你!你!”陈桓大怒。怎奈这几日陈到给他控制进食,他根本没有力气与赵榷抗争,况且就算陈桓体力充沛,又怎是赵榷的对手?
“自你登极,河南万民衰微,擅盗帝位,而无德行御之。今日之得,实乃当年遗害!”
陈桓刚要回击,就被雷翼一嘴顶了回去。
“怎么?我师父说得不对吗?”
陈桓没话说了,主政一年来的确对于并凉二州和司隶等地盘剥颇深,不然他怎么供养手下二十万大军?
见陈桓没了言语,雷翼直接押着陈桓下去了,一路上举止随意,没把陈桓放在眼里。倘若走慢了不由分说就是一阵拳打脚踢,陈桓虽然憋了一肚子气却不敢发作。
这些天来他也想明白了,自己这一生实在是受了太多哑巴亏,恐怕是要带向黄泉了。就让自己一人承受这些罪名吧,这也算自己对父亲和兄长最后能做到的事情了。
不过
陈桓还有一件事想要解决,杀死陈沈的人他至今也不知道是谁,就算是自己篡去了侄子的皇位也从来没想过为难他。
甚至在他起兵之初多次劝降,命人不要阻拦于他。那时候陈桓真的没有想为难他,只要陈沈投降,陈桓甚至想在自己死后把皇位还给他。
就算是陈沈打到陈留,陈桓想着得最多也就是把皇位禅让给侄子,自己手握数万大军,他必然不敢轻易动自己。这皇位做了一年也尝过了滋味,实在是不好受。
可是这一切都在陈沈被刺身亡之后全部改变了,新任的讨逆军统领琅琊王陈焕就是一个小孩子罢了,什么聪明睿智,隐有大德都是邹楚和那些起兵的文官胡诌出来的。
这明眼人都有数,这个陈桓不过就是邹楚和这些文官的一个傀儡罢了!说实话,若是把天下交给外支,陈桓是十分不愿的。
更何况这天下还要交给外人把控!若是邹楚有了二心,纵然不能颠覆大陈四百年基业,也足以让历代先祖蒙羞。
不过这都已经不是陈桓这样的一个阶下之囚该考虑的事情了,赵榷不敢杀自己这是可以确定的事情了,不过陈桓估计,自己的姓名也将尽了。
翌日清晨,洛阳朱雀坊,河南尹衙门。
“师父真厉害!早就算到这陈桓有大灾!如今更是落到师父手里边,这样一来,等到新君上位,师父必然平步青云!”
“哈哈,好了,前两日教你的那两式你练得怎样了?”赵榷饮了一口茶,笑着道。
“弟子自然勤加苦练没有懈怠,这就给师父演示!”说罢从一旁持起双刀,站在当地舞了起来。
两式刀法,须臾舞就,谢怀一脸期待的看着赵榷。“师父,怎么样?”
“你这刀啊!”
“如何如何?”
“太碎了!你这遇到了寻常武者还能抵挡一二,若是遇到了一流的武者,你现在已经倒在当场了!”
“啊?”谢怀有些气馁,这几日自己可是真的认真研习了的!没想到还是遭到了师父的如此评价。
“不过可以看出你是努力了的,习武正要如此劲头!你入门较晚,需要勤加锻炼。我再给你校正校正!”起身上前,指导谢怀。
“碎刀乃刀法大忌,你现在还是修炼之初,千万不要犯这种错误。你这样攻击敌人,根本没有力度,轻轻一击,敌人没有打伤,你却耗费力气。”
“与敌人交战最重要的就是保存自己的体力,你的刀一旦轻碎起来,不过是花里胡哨,吓唬得了寻常武者。若是遇到稍微通晓武技之人,必会和你久战!”
“那样的话,你可就受不了了!”
“师父说的是!”
就这样,赵榷指导谢怀良久,谢怀脑子灵光、悟性颇高,最讨赵榷的喜。越是教导谢怀,赵榷便越觉得自己后继有人,开始倾囊相授起来。
谢怀听到赵榷居然给自己讲起刀法的精妙之处,立刻来了兴趣,知道师父这是再向自己传授精髓,立刻认真学习起来。
就在二人一来一往,教导学习之时,一个弟子急匆匆地从门外跑来。
“师父!师父!”
“怎么如此急躁?”
“门外来了一员武将。”
“一员武将”赵榷沉下眉头,暗暗思索。“长得什么样子?”
“回禀师父,那武将长着一副国字脸,眉毛上扬,颇有些英姿,脸颊有些凹陷,双目有神!看盔甲样式,似乎是骑兵将领,大抵大抵是讨逆军那边来的。”
“哦?”
通过这几日的免费演出,双方都已经不再恐惧对方,所以这弟子根本没有慌张,只是急忙赶来报信。
“请他进来吧。”赵榷双手负于身后,望着来处。
只见陈到身着一身银亮宝甲,腰悬诸宝环饰之刀,披青云锦绣之袍,戴冲天玄羽之盔,着踏星揽月之靴。亦步亦趋,庄重周全,不卑不亢。
“见过河南尹!”陈到朗声道。
“你是何人,我未曾见过你,何以访我?”
“末将乃兖州江刺史麾下骑校尉,屯兵孔雀坊,看押罪犯陈桓。”
“既然是江大人麾下的校尉,真是失敬失敬了!还请上堂细说!”赵榷侧身请陈到入内。
二人见座,谢怀侍立一旁。
“不知将军之陈是陈国之陈还是河内之陈?”稍作寒暄,赵榷问道。
“末将没有生于二家之福分,乃是冀州清河人。”这是江河给他安排的身份,他自然也就无法说自己其实是个汝南人了。
“哦那可实在可惜,将军既然不是生于大贵之家,居然身居高位,足见将军战功赫赫!老夫也是起于军旅,与将军也算同出一气!”
“可不敢和您齐名,赵大人您是长辈,晚辈自当以大人为标杆继续努力。”
“哪里哪里。”赵榷轻抚胡须。
“如今王师也已经入城良久,怎不见新君驾临?”
“大人还不知道吗?洛阳虽然暂时落于新君之手,但是伪朝太尉田节依旧困守巩县。田节兵法精妙,大军暂时无法前来,新君自然也就无法莅临。”
听到陈到说田节是伪朝太尉,又对自己仅称作河南尹,他便知陈到来此的目的了。既然人家来软的
那可真是不巧,自己偏偏不吃这一套。
“既然如此,那我等便在洛阳城内再稍侯数日吧,我做河南尹也有数年了,定能保障洛阳城内秩序井然。”
“前辈!晚辈此次而来,可不是为了这迎接新军的事情。”
“哦?那是为了什么?”
“末将受主公之命,前来讨要些东西来!”
呵呵!
“陈校尉!我就明说了吧!你要的东西,我这里啊,没有!”赵榷猛地起身,指着门外道。“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