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很多事情就怕仔细琢磨,所以便有了细思极恐这个词。
陈雪烟听着苏牧两人的推论,小脸逐渐变得煞白。
她自己的情况自己再清楚不过……现在想来,她一个懒癌患者,怎么可能一天不运动就感觉不舒服?应该是一天没喝药感觉不舒服才对吧?
所以,自己这是刚刚逃过了流感,又染上了毒瘾么?
身为地球华夏人,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毒瘾的可怕,妻离子散家破人亡……陈雪烟忽然捂住嘴,眸中泛起泪花。
“别害怕。”苏牧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我们会帮你的。”
“呜…”陈雪烟点点头,仍旧没忍住小声啜泣起来。
说到底,她也只是一个18岁普通少女,这几年她活得已经足够坚强了,如今好不容易看到了希望,却突然得到这样一个噩耗,那根紧绷的神经顿时被压垮,眼泪止不住地滚滚落下。
苏牧也不知该怎么办了,他实在不太会安慰女孩子,便给身边的少女递了个眼神:你来!
赵果果嘴角一抽,不由盯着苏牧的眼睛:你觉得我会安慰人吗?
苏牧可不管那么多,直接拿上一盒农夫药剂,然后起身走到阳台,那意思很明显了——我要攻略农夫药剂弄配方!
赵果果无奈地摇摇头,只好从科学理论上来告诉陈雪烟这并不是什么大事情了。
因为蓝星的医疗技术十分发达,毒瘾并不像在地球上那样难以解决。
毒之所以会有瘾,不外乎是因为服用毒药后神经会极度兴奋,时间一长便会导致大脑形成某种依赖感,而一旦大脑某个时候失去了这种依赖,身体就会产生各种不适和痛苦的感觉,这就是所谓的“戒断反应”,所以只需要找到这种戒断反应的类型,也就是毒药的类型,并用其它药物伪装成毒药给患者服用,适时地麻痹掉对应神经,循环几个疗程便能彻底解决,甚至都不用旁人辅助。
不过陈雪烟应该没那么轻松。
她有两个选择,一是继续服用农夫药剂,等苏牧他们将解药制作出来,这样戒毒的过程会好受很多,但身体还会被腐蚀一段时间,康复之后也会更虚弱。二是立刻停用农夫药剂,相当于强制戒毒,会很难受,不过对身体显然更好……
陈雪烟几乎没犹豫便选择了第二种,她宁可死都不会再去碰农夫药剂了。
……
另一边,苏牧很快刷满了农夫药剂的浅析度,并且花掉一点积分换取了配方。
他本来以为配方是实物,类似于一张纸啊什么的,结果只是脑子里多出了一段信息。
这种感觉就很奇妙,苏牧能清楚的报出来药剂中每一种成分的名称和剂量,可对它们各自的作用却一无所知……别人都是「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懂,但加起来是什么意思我就不明白了」,他现在却正好相反……
苏牧数了数,一共有17味药材,他一个都不认识…不过毒药的配方他应该还是能弄出来的。
根据先前的推论,农夫药剂的表面效用和体质改良药剂差不多,那么这两个配方相减,剩下的成分大概就是毒药的配方了,然后解药的话…只能看南溪的药理水平够不够了……
客厅里,赵果果“安慰”好陈雪烟走了过来,
“让她跟我们住一段时间吧。”赵果果开口道,“在解药研究出来之前,她一个人戒毒有点危险。”
“没问题,只是小曦那边怎么解释?”
赵果果歪了歪头:“我去解释?”
“……还是我自己来吧!”苏牧感觉赵果果这表情更像是要整自己。
本来按场次来的修罗场都已经变成长期存在了,绝不能再被她提高难度!
而且苏牧想了想,发现自己完全没有怂的必要,因为他跟陈雪烟压根儿就不存在任何柴刀关系啊,说不定自家妹妹和大小姐亲眼看到自己的偶像作家,还会觉得挺开心呢!
“傻子。”赵果果摇摇头。
“嗯?”
“我是说,你们想寻找其他地球人的事,得暂时搁置一下。”
“诶?”苏牧诧异道,“我好像没给你说过这事儿吧?”
“她说的。”
苏牧:……
所以你刚是在安慰人家还是在问话啊?
“我只是随便问了两句。”赵果果面无表情地说道。
苏牧:“你可以不对我使用读心术吗?”
“我不会读心术。”
“那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赵果果歪了歪头:“是你自己要把我放在心里的啊。”
苏牧:……
你这跟谁学的土味情话啊!
怕了怕了,可算体会到当时大小姐的心情了。
“聊聊为什么要搁置计划吧。”苏牧赶紧把话题转移回来。
“陈雪烟也是被一个带着白色面具的男人给救的。”赵果果道,“在确定这个人的身份之前,我们最好不要有什么出格的举动。”
“……你是怕他在钓鱼?”苏牧反应了过来。
“嗯。”赵果果点点头,“虽然可能性很小,但不能不防。”
与赫伊文有些不同,陈雪烟是在清醒状态碰上那个男人的。
当时的陈雪烟还在地球碎片上,一觉起来发现所有人都不见了,她在恐慌中找遍了学校和街道的每个角落,最后心理崩溃,哭着跑回家,却在某个路口看见了一个人影,也就是那个戴着白色面具的男人。
这个男人告诉陈雪烟她现在的处境,并且让她收拾好东西,强行将她带回了蓝星,从狩猎中心到某个小屋子,一路上那男人的面具都从未摘下。
这种情况下的陈雪烟既害怕又无助,直到最后虽然确定他没有恶意,却也依旧没有告诉对方自己的真名,那面具男似乎也看出了女孩对自己的警惕心,于是留下一笔钱和一张假名身份卡,交代了几句话之后便没再出现。
之后的五年,陈雪烟完全是靠自己生活下来的,身份卡她也重新办了一张,不过第一张也没有扔,和赫伊文的一样,都有教会的专用印记,但数据库里查不到任何资料。
“那我们要怎么确认这人的身份呢?”苏牧问,“即便是范围缩小到体制内,找起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啊…光几个执法局都好几万人了。”
这要一直找不到,那救援计划不是一直得拖下去?
“狩猎中心的监控录像保存时间是二十年,我会想办法将那个月的录像搜集起来,到时候等社团扩张起来发动社员一起查看,确定了体型之后再找人,应该花不了多少时间。”
赵果果道:“不过你也不要着急,即便面具大叔是我们这边的,要找其他地球人也不能用你们的方法去找。地球世界的碎片在蓝星已经存在了五年以上,作为一个几乎没有武力等级的次元,探索速度会非常快,教会现在多半已经将你们的文明研究明白了,所以单凭几个问题就确定身份太冒失了,万一将假的地球人,或者已经被教会同化的人放进我们的异世界,后果你应该知道。”
苏牧怔了怔。
这点他确实没想到,可这么一来,严谨是严谨了,但这问题就没法解决了啊!
难不成要做人体透析,从曙光医院抢几台设备出来?
这时,赵果果歪了歪头,一双明眸黑得发亮,苏牧仿佛从少女的眼中看到了三个字。
——答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