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谭市，

黑色的乌云就压在头顶上。

一家酒吧的后门被打开，两个打手中间夹着一个醉汉，熟练的将醉汉丢进酒吧后门对面的垃圾桶里。

里面有吃剩的全麦面包，馊掉的意大利面，一块咬了一口的三明治，一堆碎玻璃渣。

对，现在还多了一个醉醺醺的男人。

“天亮了？”

男人睁开了自己的左眼，他挣扎着从垃圾桶里爬出来，身体左摇右晃，一直到他右手扶着墙，才站稳了一些。

他穿着一件不怎么时髦的风衣，黄色的短发，胡子拉碴，浑身酒气，现在还多了一些垃圾桶里的臭味。

“喵！！”

炸毛的夜猫，弓着身子站在垃圾桶上，怒视着男人，它很不高兴有人抢夺自己的家，看上去对方好像还打算抢夺自己的“晚餐”。

“我要干什么来着？”

他走出了巷子，前面的大街人群逐渐躲起来，每个人在看到邋遢的醉汉后，都会捂着鼻子躲开。

“嗯，对了，有家伙不那么听话，从地狱里跑了出来。”

有路人听见了他毫不遮掩的自言自语，都皱着眉头躲得远远的，一个醉鬼，就像点满了招人嫌的技能。

男人无视了周围人看向自己的奇怪目光，因为他知道，这里面一大部分，可能全都不是“人”，做自己这行的，总得适应那些死去家伙的目光。

他从衬衣口袋里掏出一盒烟，嘴上叼了一颗，拇指和食指轻轻一撮。

“嘭”轻微的火苗自手指之间燃烧起。

火焰点燃了烟，他甩了甩自己的手腕，让火焰熄灭。

深吸一口烟，火星顺着烟，快速的朝着他的嘴唇靠近，身后只留下一截烟灰，还坚挺着。

“哥谭市，听说这里有一个比较出名的黑衣侦探？真希望我们两个能互不干扰。”

他往前走，有那么一点漫无目的，他只能确定，自己要找的某个家伙就在这座城市里。

“碰上那些老朋友，总没好事”他又记起了不怎么样的回忆，这也是他来到哥谭的根本原因。

老伙计查斯找到了他，前一段时间，他的女儿失踪了，没有任何的征兆。

而经过调查，种种线索将男人引到了这座城市来：“这座城市充斥的臭味儿，我绝对不愿意再来第二次。”

“不过很有意思，地狱的手竟然没有伸到这里的酒吧里来，我以为他们的分店会开的更广泛些，哈哈”讲了个只能逗乐自己的笑话，他的表情瞬间阴郁，冷静下来。

再抽了一口烟，一支烟在他的嘴里只能抽两口。

他丢下烟蒂，皮鞋踩了踩。

前头一辆出租车停在十字路口，男人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进去。

“约翰，怎么样？”

“这座城市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查斯”男人被称作约翰，他托着自己满是胡渣的下巴：“这座城市里，我感受不到恶魔的气息。”

“这是一件好消息”查斯扯了扯嘴角笑道。

“或者说这地方就连恶魔也不敢来？听我的，朋友，你最好今天晚上就离开这座城市，我总觉得这座城市真正危险的地方，不止是那个黑暗中的大蝙蝠。”

查斯摇头拒绝：“不，那是我女儿，而且你还需要一个出租车司机，我们搭档一直很合适的。”

他看着约翰，又问道：“你在里面，做了些什么？”

“喝酒，打听消息，然后和一个姑娘在厕所的盥洗台上来了一次？”约翰无所谓的说着自己的经历：“但是真正让人惊讶的消息是，我没有打听出任何的消息。”

“究竟会是谁干的，我猜想，这家伙来哥谭市，一定别有所图。”

“先找一个地方，我想，我得找个消息灵通的家伙，问一问这座城市的情况了”约翰说道。

汽车停在一间酒店前。

在前台小姐古怪的目光中，约翰和查斯拿着一张房卡，走上了楼梯。

反锁上门，约翰先是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烟，然后拿出个玻璃小瓷瓶，开始在地上画出魔法阵。

“背过身去，最好堵上耳朵，查斯”约翰嘱托道。

查斯很顺从的转身，捂住自己的耳朵。

“咚！”“咚！”“咚！”

捂着耳朵，查斯能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但是在某一刻，他的心跳突然停止，查斯也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就在查斯身后，约翰俯视着身前的魔法阵。

邪恶的红光散射，把约翰的双眼瞳孔也反射的通红。

一个佝偻的，长着獠牙，只有约翰小腿高的恶魔从魔法阵的红光中钻了出来，他开口说话，声音沙哑：“康斯坦丁，找我有什么事？”

“需要你提供一些消息”康斯坦丁蹲下身来。

矮小的恶魔眼珠在眼眶里疯狂的打转，他长着脓疮，挂着发黄舌苔的粗糙舌头，扫过自己的狰狞獠牙，甚至钻了钻鼻孔。

“没问题，不过你得付出一些代价，比如那家伙的灵魂。”

约翰转身，看着一动不动的茶肆，点点头无所谓道：“当然可以。”

“嘿嘿嘿，那么，你想问什么？”

“这座城市，为什么没看到我熟悉家伙们的身影？”

“嘿嘿嘿嘿，没有恶魔敢擅自入侵其他领主的领地。”

约翰稍一停顿：“崔西，她来了这座城市，你有没有她的消息？”

“那个被恶魔追逐的可怜女孩儿？”恶魔的脸有了十分精彩的变化，他长大了自己的嘴巴，下巴顶到自己肚脐的位置，笑的十分恐怖。

“她一路都被一个家伙驱赶着，那家伙想要更可口的灵魂，但是他的计划出了些小差错，他越来越饿，所以放弃了计划他真是个急性子。”

“驱赶着？”

约翰皱着眉头思考。

恶魔却“嘿嘿嘿”笑着：“我已经回答完了你的问题，那个灵魂是不是属于我了？”

“最后一个问题，崔西最后消失在哪里？”

“悠悠大道，十四号”说完，恶魔已经急不可待的扑向了一动不动的查斯，可就在它的爪子，即将触碰到查斯脖颈的时候，一只手拽住了他的小腿。

恶魔转身，怒视约翰：“康斯坦丁，你不守信用！”

“如果你经常和我打交道，你会知道这点的。”约翰手掌心绽放着魔法阵，他捏着恶魔小腿的手，就像强硫酸。

恶魔的小腿滋滋冒烟，他痛苦扭曲，最后一头扎进魔法阵的残余红光中。

最后只剩下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你死后会下地狱的，我会在地狱等着你！”

约翰无所谓的拍了拍自己的手：“这一点我比你清楚，但是想要我的灵魂，你估计要排队了。”

“咚”

心脏恢复跳动。

“呼！吸！呼！”查斯扶着膝盖大喘粗气，他扭过头看着约翰：“我刚才感觉自己差点死了，你没有做什么危险的事，对吗，约翰？”

“对，我刚才做的事一点也不危险”

约翰又点燃一支烟，刚才那支烟在他和恶魔说话时，已经燃烧了个干净。

“恶魔不会擅自闯入其他领主的地盘，这说明这座城市有一个恶魔，而且还是个大家伙，他是怎么做到不光顾酒吧的？难道私生活并不泛滥，这可不对劲。”

“悠悠大道十四号”

“约翰？”查斯看着约翰。

“我已经找到了下一步目标，走吧。”

李祖一脚迈出了传送门，

他所在之处，还是离开的地点。

“不知道这个世界过了多久？”

时间是个不稳定的概念，甚至不能将其当成是参照物。

经过几次穿越，尤其是先后回到哥谭市，李祖更是清楚，人类需要用时间来记录自己，但时间也许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有时他穿越到其他世界一秒钟，这个世界可能过了一年。

但也有时候，其他世界过了一年，这里只过去了一秒钟，就像现在。

“但是，时空门的冷却，好歹是降低了。”

李祖已经算好了下一次时空门开启时，不去未知的世界，而是前往漫威世界，有了伏地魔，有了魔法之后，在那个世界他的可操控性更大了不少。

比起上一次离开时的匆匆忙忙，现在他的野心也不小。

无限宝石离开漫威世界后，也许没有作用，但心灵宝石的存在让他看到了更完善夺魂咒的可能。

未知的世界，就用没什么损耗的施莱德的传送门，虽说这样不会探索世界，不会为他带来太多的收益。

“偶尔去其他世界逛一逛，也是很有意思的，对不对，汤姆？”

李祖转过头，一席黑袍的伏地魔跟在他的身后。

伏地魔并未说话，他高高在上的性格，与此时仆人般的恭敬，产生剧烈的矛盾，只是七个魂器被毁，加上最痛苦时的夺魂咒，让伏地魔脖颈上的项圈越来越近，他几乎没有挣脱的可能。

“我们回家看看。”

哥谭市的大街又一次热闹了起来，有人抢劫银行。

李祖开车，在红绿灯前停下，看着一辆紫色的摩托车闪烁而过，接着前方被抢劫的运钞车整个翻了过来，摔在路旁。

又一次打击了最恶的女猎手，敏锐的察觉到了李祖的所在，她眼中全都是“下次，就抓住你”的警告，在捆绑好劫匪之后，骑着摩托车扬长离去。

李祖并不在意，只是感叹着：“哥谭，真是民风淳朴啊”

在快靠近公寓的时候，李祖停下车。

他右手按着车头，汽车迅速变成一个巴掌大的塑料回力玩具车，被李祖撞进口袋里。

一旁的伏地魔没有变成玩具，而是挥舞着手中的老魔杖，融入李祖的影子中。

整顿好一切后，李祖提着皮箱往公寓走去。

“砰、砰、砰砰砰”皮球跳到了李祖的脚尖前，他停下来。

一个男孩小跑着来到李祖的面前。

他捡起皮球，仰头看着李祖。

漆黑且冷漠的目光，十分深邃，这绝不会是一个五六岁孩子的双眼，李祖刚要说话，男孩双眼突然变得惊恐和微曲，像是害怕见到陌生人。

他抱起自己的皮球，小跑着离开了。

李祖摇了摇头，他能感受到一些不对劲，也仅此而已了。

站在公寓门口，大门已经消失。

“遭贼了？”

他走回公寓里，客厅的东西被吹的翻倒。

可除了一扇门之外，他并未丢失其他的东西。

“雪莉？雪莉？”

他仰头，高声喊着。

“不在？”

事情感觉有些不对劲，李祖抬手按着自己的肩膀，他已经从老巫师邓布利多的口中得知，魔女在自己身上留下了一个印记。

但对方究竟想干什么，他尚且不得而知。

李祖拨通了小丑女的电话。

“喂？”

电话那边声音听上去非常热闹。

“悠悠？”

“哈哈哈哈！对，就那样哭吧，哭吧！哈哈哈，我的布鲁克最喜欢亲吻你这种小可爱了布鲁克是谁？布鲁克就是我手里的这一根，球棒啊哈哈哈哈哈！”

有闷沉的，铁棒砸在肉上的声音，惨叫声越来越微弱。

一分多钟后，小丑女才重新接通了电话：“我刚才，正在开prty，有事吗？”

“雪莉在你那儿吗？”

“当然没有，她怎么了？”

“我只是想让她，帮我带一份披萨。”

电话挂断，李祖坐在沙发上。

外面的天渐渐黑了。

“约翰！”

没有门的公寓门框外，有个男人喊了一声，然后李祖听见了脚步声。

他坐在沙发上，转过头看。

愣住。

那个一脚迈进门，不请自来的家伙在看到李祖后，也同样愣住。

约翰顺着恶魔最后给出的地址，找上了门，这家很奇怪，并没有门。

更奇怪的是，公寓的主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正在看电视。

看到对方的一瞬间，约翰产生了一种极其荒诞的感觉。

“这难不成，是另一个我？”

颓废，没什么干劲，有些乱糟糟的头发，以及，看上去不像好人，不怎么靠谱。

不同之处也许在于，对方是个黄种人，而且穿着一套绿色的西装。

更奇怪的是，对方只是看了约翰一眼，然后便又转头，将目光投放在了电视机上。

“能抽烟吗？”

约翰也十分奇怪，他没有等待对方的同意，便叼上了一支烟，弹指点燃。

电视机上，正在播放着前段时间突然爆发的巨型植物，以及造成的灾害情况。

然后插播了一条采访视频。

约翰朝着电视机走了两步，他朝沙发上的男人看了眼，又盯着电视机看。

他恍然的点点头，说道：“你是电视明星？”

“我是约翰康斯坦丁，你这儿有麻烦了。”

“康斯坦丁？”李祖还没纠正对方的错误认知，就被其独特的自我介绍吸引住。

这家伙出现的地方总不会有好事，就好像超人不会在你面前无缘无故的飞一样，出现这种情况，这表示你要么家马上被炸了，要么学校就会被炸掉。

反倒是对方打着“正义”旗号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因为康斯坦丁也不是什么好人。

“我是个侦探，私家侦探，你这儿前不久有问题发生，能不能帮个忙？”

也许是看着对方同样的“颓废”，康斯坦丁有一种强烈的感觉，李祖会帮忙。

李祖点点头。

“背过身去，对了，能捂着自己的耳朵吗？”

这看起来已经算是神经病的行为，突然闯入一个人的家里，开口便要求对方按照自己说的做，这么不讲逻辑的情况，两个人竟然都感觉没什么问题。

他们之间肯定有一个人脑子有问题，也许两个都有问题。

约翰走到沙发后，再次开始画魔法阵。

一切称得上是轻车熟路，只不过这次被呼唤出的家伙，和之前的那个不同。

“终于联系上你了”约翰看着从魔法阵中走出的身影，长出一口气。

魔法阵中，一条笔直的，细长的美腿，踩着高跟鞋迈出来。

她慢慢的往前走，然后是上半身，护士制服。

护士制服是暗紫色。

性感火辣的护士小姐。

“之前那地方联系不上你”约翰看着美女护士，说道：“帮我找一找崔西。”

护士却看向了约翰的身后。

同时，一个声音也从约翰的背后传来：“这位是？”

“你还能动？”

约翰猛地转身，看着站起来的李祖，对方的表情没什么波动，颓废相简直和自己一模一样。

“噩梦护士，我的”约翰在思考一个合适的形容词。

噩梦护士却说道：“”

约翰抓挠着自己的头发：“很简单明了。”

“这位是一个，电视明星”约翰指着李祖介绍了一下，又指了指电视机，不过那一则新闻已经过去，所以噩梦护士没有看到。

“你身上有一股特殊的味道”噩梦护士盯着李祖，红色的舌头，像蛇一般探出了红唇。

李祖摸了摸自己的肩膀，如果靠的太近，邓布利多的魔咒似乎作用不大。

这也侧面说明对方的身份，一位恶魔。

“快，再晚些，恐怕查斯会疯的”约翰催促着噩梦护士，看自己的女性朋友，对另一个男人感兴趣，他总有些怪怪的，尤其这个男人某些方面，就像他自己的翻版。

“等等，让我啊！！！”

噩梦护士抱着自己的脑袋，仰头咆哮。

她的脸在一瞬间变化，美人头摇身一变，成了颗巨大丑陋的恶魔脑袋。

几秒钟后，噩梦护士停止咆哮。

“她们被抓到了洛杉矶，有个家伙想以此来找你，约翰”恶魔脑袋转移向了李祖：“还有你。”

“恩斯特隆街1247号”

李祖的目光却看向了约翰，那眼神分明在敬佩。

这种类型，你怎么下得去口？

噩梦护士又一次的变回了性感可口的模样，李祖脑海中却全都是对方挥之不去的丑陋外表。

“我们，感情升华更超过外表”约翰好似理解了李祖的目光，他微笑道。

“电视明星，你和恶魔有仇？”

“希望有”李祖说着，同时心道：我还从未收藏过一个恶魔做玩具，恶魔，应该也算是神一类的吧？

“什么？”约翰则是一脸茫然。

这算是什么回答，希望有，难不成对方还想和恶魔有仇？

“相信我，那一定会是场噩梦的”约翰说道。

“没错，噩梦”李祖点头，只不过是谁的噩梦，可不好说了。

“那么，我也该告辞了你身上的味道，很迷人”噩梦护士临走时对李祖送上了飞吻。

半个钟头后，

出租车门拉开，约翰坐在了副驾驶上。

“怎么样？”查斯像是养成了习惯，他经常这么问。

“情况很曲折，我们得去洛杉矶。”

约翰的目光看向了没有门的公寓，里面的那个男人，以及噩梦护士临走时的语气都告诉他，这地方很不对劲。

甚至于，他能联系上噩梦护士这件事也很不对劲。

用那个险些被他干掉的恶魔的话来说，在其他领主的地盘上，其他恶魔可不敢擅自出现。

出租车缓缓发动。

“我们得立即买机票。”

由哥谭市，飞往洛杉矶，航班延误了几个小时，当两人从机场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

凌晨两点钟。

约翰带着查斯走出机场，在机场出口，碰到了个身影。

“你怎么在这儿？”

他意外碰到的人，正是李祖。

“这是你朋友？”查斯看着李祖，那目光好像在说，又一个要被坑的家伙。

约翰摇摇头：“他是一个，电视明星。”

“电视明星？”查斯现在只担心自己的女儿，对见到明星一事，也不惊喜，而且他不怎么喜欢亚裔演员。

“我不是个电视明星，如果偶尔也上上网。”

李祖在这颗星球上搞出的动静有不少，就算官方竭力压制，总会有不少关于他的消息，只可惜康斯坦丁完全不怎么注意这些。

“我们各自行动，约翰”

两人只是擦肩而过。

查斯开车，约翰坐在副驾驶位置，他们如此搭档已经有不短的时间了。

“恩斯特隆街1247号，就在前面。”

坐在车上，看着前方的古怪别墅越来越近，约翰说道：“你知道我们将会面对什么吗，查斯。”

“恶魔？”

查斯有句话没说，和约翰康斯坦丁在一起，总会遇到恶魔。

“呵呵，我们到了，希望电视明星不会出意外。”

“你和他很熟吗？”查斯问。

“一点也不熟，我们只是各干各的，互不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