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佳和宇轩坐着汽车急匆匆赶回舅舅家里。一进门就感觉气氛好压抑。家人们都好严肃,客气的打着招呼。连平时爱说笑的管家刘叔也没有那么兴奋了。
“又是怎么了?”二舅下了车,才感觉事大了。拍了一下脑袋。悔改耽误了时间。
堂屋里聚了好多人,舅母和阿眉在一旁抹眼泪。大舅坐在桌前抽着烟,墨镜耷拉着,抬眼看了弟弟一眼,摇摇头。冲两个孩子一点头:“快点,看看你姥姥,唉,快不行了!”
“啊!”三个人进来里屋,看到老太太躺在床上,紧闭双眼,气息奄奄。白发散在枕头,面目倒是祥和,苍白无力。
“姥姥!”宇轩先哭了起来。
宇佳也爬在床头掉眼泪。二舅站着说不出话来,泪水模糊了。他跪下来,摸着母亲的手。渐渐的感觉越来越无力,凉了。
“娘!”一声发自内心的的痛喊了出来。外屋的人都拥了进来,一看这样子,哭成了一片。大舅等大家哭了一阵,自己也擦擦泪水,站起来拉着宇轩和宇佳:“都起来吧!让母亲,老人家安静的休息吧!一辈子操劳,唉,都起来吧!别哭了!”
大家都出来,阿眉母亲招呼孩子们坐下,看着丈夫,眼睛发红,伺候老太太好多天没有合眼睛了。
大舅柳春风也脸上只有悲情,叹了口气:“二弟,你和刘哥去街上买下东西,准备母亲后事吧!”刘管家答应着和二弟出去了。
门口先挂起了白纸幡,老人近八十了,白纸幡自然厚重些。一幅白纸对联也贴在门两边:慎忠须尽三年孝,追远常存一片心。
街坊四邻一看就知道了事大可当。自家的老举人柳镇早和街坊一起来吊孝,免不了家里人又哭了一场。
柳镇拉着春风:“节哀啊!春风侄儿。老太太去了,一辈子好人。我那老哥哥,老总督也就不孤单了。你们要好好保重啊!”
春风抹一把泪,点头。招呼街坊四邻都坐下:“麻烦各位乡亲了,多谢多谢。”
老举人柳镇也有七十开外,花白胡须,头戴着蓝色帽子,遮住了满头白发。在这条街上也是管事的,自然开始招呼大家忙老太太后事。
厢房高大灵棚。
老太太抬上铺了甘草的门板,草埔上撒了糠麸,盖了白布。摆上供桌,纸马香锞。旧帘子一挂,白纸写上老太太出生年月与卒时,供桌下陶瓷盆烧纸烟雾缭绕。悲伤的味道从空气里弥漫开来。
晚上,春风和及第两个给母亲守灵。春风给母亲烧纸,二弟给母亲供桌上碗里添饭,掉着泪。
“大哥,都怪我。回来晚了。”
春风看他一眼,无奈的摇头:“早也不行了,年龄大了。对了,及第。你看你头上还有土。听说你去打仗了了。仗打的怎么样了?都和谁打呢?”
及第“扑通”跪下来,一脸惊恐:“你都知道了!”
“哼,嗯哪,我能不知道吗?你枪都哪来的?我地下室的枪少了好多,别人敢拿吗?别人知道吗?再说了,老刘都告诉我了。有人救了你,要不你早没命了!”
弟弟爬着哭了起来:“母亲。我不孝啊……”
春风哭笑了一下:“哭有什么用,死了多少弟兄。都是造孽啊!打来打去有用吗?你知道你给谁打吗?明天看看谁会收拾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