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昭回到家里,天已经黑了。文润堂和梁叔出来接了进去。母亲说:“老爷,几天不见,你瘦了。”
润堂“呵呵”一笑:“什么呀。去地里几天,晒的黑了。”
文涛媳妇麻氏利索的给端来茶水,饭菜。然后,见过母亲,丈夫,又给小昭抱了一下说:“看你精神多了,城里好吗?快吃饭吧!”一家人好久了,难的围在一个桌子上吃饭。
文老爷说:“明天该弄弄场圃了。让文涛和老梁去看着,多弄些水,把地压实在些。要不谷子粒都弄土里了。今年收成我看还可以。文涛多给他们些工钱,这年头都不容易。别让人家乡亲说咱们不是。”
“记住了。”文涛答应着,从来他的话就不多。想不到,平常话说个没完的小昭也不多说了,低头吃饭不语。
“女儿啊!怎么不说话啦!”文老爷喝了一杯酒。
小昭抬头,看看大家,又看了一眼自己的盘子里吃的一点不剩。自己想想刚才吃的太快了。她不好意思的说:“爹!”大家笑了起来。
晚上早早都睡了,赶了一天的路都累了。小昭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蓝色的衣服。衣服宽大,舒适,有些淡淡的玫瑰香。自己的闺房,优雅,别致,里外两个房间,外面是书桌,茶桌,上面有笔墨纸砚。她却对这个兴趣不大。偶尔喝茶也是如同喝水,渴了才一饮而尽。里屋雕花的床铺,柔软舒服。她抚摸着头发坐在床头,拍拍被子,还仿佛有宇佳的问味道。深情的闭眼,想事情。真是有些难以入眠,她心里也是装不下事情。
躺在床上想了好久才开始眼睛打架,盖上被子确有些困了。想着宇佳笨拙的模样,都有些想笑,感觉身上不知道哪儿地方还被他弄的疼。
第二天,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太阳从窗子射进来晃的她的眼睛睁不开。起来梳洗完毕,去见母亲,母亲说:“睡好了吧!你爹早去街上了。好多事呢!”小昭揉揉眼睛,脸上光洁闪亮,皮肤紧致,嘴唇也是本色。天生的丽质,没有一点化妆品,自然而然的美也是一种颜色,让人羡慕。她胡乱吃点东西,放下碗。母亲说:“对了,闺女,你给你哥哥他们送些东西吃吧!”
大晴天,文涛和梁叔早就叫上伙计去地里了。庄稼长势不错,在地旁边就是经常打粱的场地,俗称麦场。两个月不用都长了草了。
麦场边有一间草屋,泥墙,盖着土制的青瓦。小木门打开,文涛和伙计拿出工具先锄了草,然后套上马,准备把地弄结实。马套上,套子拉着一个石磙子。直径五十公分,一米长的圆石磙子“咿咿呀呀”的压着土场。地上不用撒水,刚下过雨没几天,地上还潮着呢!
文涛看伙计牵着马压的差不多了,又撒了些土,让他再压平一点。文涛虽然是少东家,可是没有一点架子,干活同大家一样。爷爷去世以后,从山东回到老家,家境不比以前。也算是家道中落了。
老梁三块石头架起了一口锅,烧了水,沏茶。半天的功夫,场地弄的平整,干净。文涛招呼大家喝茶,又从小屋里提了一壶老酒,几个人去旁边地里摘了花生下酒。
花生新鲜的香味在嘴里含着,一口酒下去,呛得眼泪都下来了。文涛摇头说:“不行,不行,酒劲太大了。”老梁哈哈大笑,倒了半碗,抿了一口酒,剥开花生吃:“嗯嗯,好酒!”
“梁叔!这没菜就喝上了啊?”小昭提着篮子,从苞米地里钻出来。文涛一看,迎上去说:“送饭来了,有好菜不?”
小昭递给他篮子说:“有啊!”
不大会儿,屋外的小石头桌子上摆了几样菜,炒腰花,烧豆腐,还有一只街上自家店里拿的‘文家烧鸡’。两个小伙计忙围上来,下手就吃,被梁叔打一下手:“慢点,坐下喝点。”两个人呵呵笑着,坐在地上的石头上。
几个人面对着田野的庄稼,宽阔的麦场仿佛充满了忙碌的气息。又在这忙碌的季节偷闲坐下喝杯酒,心里都充满了希望。
小昭在场里转了一圈,地还有些软绵绵的。老梁喝了酒,脸红了,胡子笑的抖动说:“小姐,给大家翻个跟头吧!练一下吧!”
“好啊!”小昭也不客气,跑步翻着跟头,又练了一趟拳脚。身手敏捷,气势如玉树临风,苗条的身材如画中的女孩。大家鼓掌喝彩,两个后生看的眼泪汪汪,暗自感叹家境贫寒,只能远远看着人家大小姐啊!
小昭走过来一笑说:“怎么啦。哈哈,你们喝吧!我走了。”说完,转过苞米地,回去了。
几个人喝着,聊着,这两天就要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