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杀了她吧。”老沉沦魔最后一句话，是用怪物语说的。

于是，整个广场沸腾了。

怪物们嘶鸣嚎叫，震得整个广场都在微微发抖，陈川拉起一道火焰囚笼，笼罩在怪物最密集的区域。

灼烧的火焰烧尽了怪物最后的耐性，所有的怪物发疯似得朝圆台涌来，像潮水般气势汹涌。

“火焰囚笼！”

陈川发张一指，四方四正的火焰囚笼再度升起一座，7乘7米的巨型囚笼随便一围就是数十只怪物，它们在收拢的火焰中惨叫，最后只能化为飞灰和成长之源。

仅仅2次火焰囚笼，陈川的击杀数就轻易上百，密密麻麻的成长之源朝他飞来，于此同时也有不少火球和骨箭混杂其中。

陈川直接传送到一个怪物稀疏的角落，他没带上人质，一方面是战斗紧张带人质不方便，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这对他来说只是游戏，不在乎人质到底会怎么样。

继续朝着怪物聚集的地方释放火焰囚笼，但陈川很快就意识到这么打不对。

怪物密度实在太大了，还有数不尽的沉沦巫师在复活沉沦魔们，随着两次火焰囚笼之后，是一片复活的光芒，倒下的沉沦魔们统统复活，真正死亡的只有一部分而已。

陈川眉头一皱，改变策略。

“得先杀沉沦巫师！”

怪物们涌到陈川身前，但陈川身形一闪，直接出现在一只沉沦巫师身后，手臂用力一捅，法杖瞬间切换成匕首，捅进沉沦巫师的后心，用力拔出。

“啊啊啊！！！”沉沦巫师身死，成为又一粒成长之源。

“分散，分散到广场的每个角落！让她没有地方可以传送。注意保护巫师！”老沉沦巫师开始指挥，其他怪物听令开始逐渐分散开来。

然而这对陈川来说用处不大，他一枪又干掉一个沉沦巫师之后，闪身回到通道中，对着夹在怪物堆里的沉沦巫师玩起了打靶游戏。

“piang！”

一只。

“piang！”

又一只。

狙击魔法实在是太快了，红色的流光一闪便是一条生命，谁都无法阻止陈川的杀戮，沉沦巫师开始有节奏的一只只倒下。

“哎~”老沉沦巫师发出一声叹息，说实话它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有了传送的陈川变的滑不留手，只要她法力还够就能无限的逃，无限的杀。

现在怪物不能聚的太拢，不然火焰的囚笼一起就是大片伤亡。但是分散也不行，分散了的怪物们被陈川当靶子打，一打一个准。

追不上，更别提反打了。

太难了，想要翻盘实在是太难了。

老沉沦巫师知道，这是实力的差距，但心中难免还是有一些期待。

“大家别动，让她杀。”

“首领！！”

“这不是白白送死吗？”

怪物们议论纷纷。

老沉沦巫师心态决绝，说：“我们抓不住她，也打不过她，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我们没有任何胜算。但是！人总有力穷的时候，我们总数有1433只，我相信即使她用尽力气，一只一只杀也是杀不光我们的，到时候就是我们的胜利！”

说到这里，它顿了顿，把一句话藏了起来没说——“哪怕那个女法师魔力消耗不尽，也可以寄希望于她不杀不反抗的敌人。”

这句话不能说，说了也没用，它将其藏了起来，作为自己绝望时少有的天真。

然后，它继续说道：“另外，带领你们走到这种穷途末路是我的责任，我对不起大家。如果那位大人真的能把我们一一屠杀殆尽，希望我们能在地狱相聚。”

“我们不怕死！”

“对，我们不怕！”

“大家耗死那娘们！”

老沉沦巫师一次简短的演讲，让所有怪物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无比亢奋。它们带着决死的觉悟，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迎接着死亡。

一个！

两个！

十个！

二十个！

死亡的怪物变成了数字，但是他们一声没喊，仿佛像是在用自己的尸体堆砌胜利。

老沉沦巫师的心里默默对死去的怪物道歉，但他没有表现出来，也不能表现出来。

一边看着怪物们死去，它一边忍不住开始怀疑自己。

是不是天真了一点？

是不是反抗好一点？

它迷茫了，但此时已经没法重新来过，它只能默不作声，把自己的决定贯彻下去。

广场一下子静了下来，只剩红光还在射出，在怪物体内响起轻微的爆炸声，怪物们一只一只的倒下，陈川控制着节奏，保持着魔力的消耗和恢复平衡。

慢慢的，红光也停了下来。

陈川身形一闪，来到老沉沦巫师身边，这里很特殊，一只年迈的沉沦巫师佝偻着身子，拄着法杖孤零零地站在圆台上，旁边一只其他的怪物都没有，以致于陈川随便一眼都能发现这个怪物的指挥者。

“你们为什么不反抗？”陈川问。

“因为反抗不了。”老沉沦巫师如是回答。

“那你们好歹也动一动吧，不然不就显得我很坏了吗？”

“大人，您有点为难人了。”老沉沦巫师苦笑一声，然后又问：“请问大人，按照之前的情况，您能杀多久？”

这下陈川也笑了，他解了它的打算了，回答道：“如果肚子不饿的话应该可以一直杀下去。”

“原来如此，即使做好最坏的打算，我还是高估了我们的能力吗？”

“干嘛搞得那么悲壮？”陈川又问。

“我们也只想活下去罢了。”

“不恨吗？”

“恨，但是没用。”

“老年人一点情绪都没有不感觉很无趣吗？”陈川叹息了一声，继续说到：“说实话，我接到的委托是清剿洞窟，按照协议应该是将整座洞窟里的所有怪物一个不剩的清除干净的，也就是说决定你们是不是能活下去的决策不应该由我来做，而且我刚进入洞穴时受到的待遇也很不友好……”

陈川没说他死过一次的事，因为不太好意思，而且反正那个仇其实已经报了，也没必要旧事重提。

不过主要还是不好意思，感觉丢人。

“我很抱歉。”老沉沦巫师鞠躬致歉。

陈川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不，没什么，况且我杀的更多，只要你们到时候不恨我就好了。”

“到时候！？”老沉沦巫师抓住了最关键词，浑浊的眼睛里透着一丝期盼。

“嗯，你跟我走一趟，顺便带上几只怪物，把那三个人带上吧。至于未来怎么样，是死是活，你自己跟营地的主人交涉，我就不管了，也不想管。”

“我明白了，大人。”

老沉沦巫师应了下来，然后开始跟怪物们沟通，一边安抚，一边做出安排。

最后它选了两只年轻力壮的沉沦魔，两只僵尸，两只骷髅弓箭手分别抬着三个人类冒险者，跟着它一起离开地下广场。

顺着通道前行，陈川一边负责照明，一边跟沉沦巫师一路闲谈。

期间他问了一些怪物的事情，沉沦巫师都一一为他做出解答。沉沦巫师也问了一些人类聚集地的事，陈川回答了一些知道的，至于不知道的就直截了当的说不知道，然后沉沦巫师就觉得这是人类聚集地的机密，也就不再过问。

离开洞窟，陈川一路互送，无惊无险地把沉沦巫师带回营地，但是在营地守卫那里被拦了好久，最后还是阿卡拉亲自出面才将怪物们带进营地的。

而且不出意外的，怪物们被围观了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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