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飏、野利萧出去〔干活〕的时候,谭扬一个人在屋中,照顾着章采,很稳定,便去找些书物来读,想起当日在女生宿舍那里捡来的手抄本,招来阅读。
“兵者,国之大事!唔?”
才看个开头,谭扬便勾起兴趣。旁边的空白处,写着一行字。
“兵者,国之大事!国之大事,企止兵者!邦交不是?农耕不是?黎民不是?”
【反推吗?】
往下看,越看越沉迷其中。
【兵者,诡道也!也可正道!诡诈能再一不能再二,用正兵,无需计谋而以实力取胜,何须诡道!】
下面还有一行字,墨迹上看,是这几天才有的。
“正兵有败终必胜,诡兵有胜终必败!但胜负之间,还需运筹帷幄,多谋多算,不应拘泥于正,也不能拘泥于诡,以正为主,以诡为辅。”
【这是和我辩论后写的?看这内容是打了上面内容的脸了。“运筹帷幄,多谋多算”,这倒有点谋定而后动的味道;“以正为主,以诡为辅”,这和后面奇正互补有什么区别?】
心中吐槽一下,继续往下看。
“故经之以五事,校之以计,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道者,令民于上同意,可与之死,可与之生,而不危也;天者,阴阳、寒暑、时制也;地者,远近、险易、广狭、死生也;将者,智、信、仁、勇、严也;法者,曲制、官道、主用也。凡此五者,将莫不闻,知之者胜,不知之者不胜。“
”但不能一概而论,虽然有俱全而胜者,也有俱全而败者;虽有不全而败者,也有不全而胜者!以一盖面,用一场的胜利而保证每场的胜利,过于武断!”
【能不武断吗,此书的著者打过几仗!】
谭扬很嫌弃的接着往下看。
“五十里而争利,则蹶上将军,其法半至;三十里而争利,则三分之二至。是故军无辎重则亡,无粮食则亡,无委积则亡。“
”显而易见的道理,用兵之人必知道的道路,一个士卒都会明白的道理。”
【这语气倒是很讽刺!】
往下看,谭扬兴趣逐渐缺乏,下面的都是一些对《十三策》的吐槽和讽刺的话,谭扬耐着性子快速的过,过,过。实在是没有什么可取之处,打算着放弃阅读时,再一次的被吸引了。
“军伍第一不可用城市游滑之人,但看面目光白、形动伶便者是也;奸巧之人,神色不定,见而藐然无忌者是也。第一可用,只是城市乡野老实之人,所谓老实之人者,黑大粗壮,能耐辛苦,手面皮肉坚实,有土作之色,此为第一;然有一等司选人之柄者,或专取於丰伟,或专取於武艺,或专取於力大,或专取於伶俐,此不可以为准。何则?丰大而胆不充,则缓急之际,脂重不能疾趋,反为肉累,此丰伟不可恃也;艺精而胆不充,则临事怕死,手足仓卒,至有倒执矢戈,尽乃失其故态,常先众而走,此艺精不可恃也;伶俐而胆不充,则未遇之先爱择便宜,未阵之际预思自全之路,临事之际,除已欲先奔犹之可也,又复以利害恐人,使诈他辈为己避罪之地,此伶俐不可恃也;力大而胆不充,则临时足软眼花,呼之不闻,推之不动,是力大不可恃也。兴言至此,则吾人选士之术荒矣。夫然则废四者而别图之,亦不可也,盖四者不可废,而但不可必耳。”
【这是……这是……戚帅的兵法?!她怎么会有戚帅的兵法?!】
诧异的看向床榻上冰雪晶莹的〔睡美人〕,谭扬满心的震撼!
压下震撼的心,谭扬重新再看一遍,暗自的点头。
【戚帅所著,也是盗版了他人的啊!但比《十三策》这个东西要好的太多。她又是怎么想的哪?】
往下看,又是新的兵法,全然不像上边的《十三策》,每一个都有自己的理解,这里没有,旁边是空的。
【这丫头不会完全就不曾多思多想这些兵法吧!】
谭扬由此往下看,果然,下面全都是兵法,少有想法,有的一些还是不平不淡的话语,同上面的〔兵者,国之大事!国之大事,企止兵者!〕有很大的区别。
“《十三策》研习的再好,又有多大的用处?兵法军略,岂能只有《十三策》?我高估你了!”
看了章采一眼,谭扬感慨道。
放下手抄本,到章采这儿给她再喂些粥麦,喝着喝着昏迷的章采突然的扁了扁嘴,谭扬为之一愣。
摸一摸干净洁白的额头,温度很是正常,谭扬轻声呼唤着。
“章采……章采……”
“嗯……”
一声微弱的女声传出,谭扬见有回应,就晃了晃她的身体。
“章采……章采……”
床榻上,〔睡美人〕艰难的睁开眼睛,望着眼前从来没有见到过的环境,微微的发愣,俄而便警觉起来,刷的缩成一团,四下打量着周边环境。
“不要这样,是我们救的你!”
章采寻声看去,正好看到谭扬那张让她非常熟悉的脸。
“你受了伤,才退了烧,快躺下休息!”谭扬关心的说道。
章采仔细想想,好像最后的印象是在回宿舍的时候,脑袋一疼没有印象的,伸手一模摸到脑袋上的包扎,看到了自己的衣裳还在,章采的眼神缓和下来,躺了回去。
“心中有疑,我来替你解答。”
谭扬不紧不慢的说道:“当日课堂上课完,你从课堂上离开后我们也就离开了,但在路上,听到一些不好带挑拨的流言,感觉到了你那里可能有问题,就去了,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你。”
章采惊讶了,“血泊中!”
“脑袋挨了一下,浑身都是伤口,后背的肉都打烂了,从救到你到现在睁眼,你就一直在我这里躺着,我们三儿轮流照顾你。”谭扬陈述道。
屋中静了静,章采一种莫名的表情看着谭扬,竟把谭扬看的发毛,语气尽量平稳的说道:“是谁对我动的手?”
“一个叫刘璐的女生,你揍过她!”谭扬说道。
“刘璐?”
章采想了想,才与被她打了的唯一的那个女生的身影结合。
“她现在应该是被云籍和老萧给拿下了!云籍就是中午和你过招的那个人,老萧就是那个黄头发的那个!”谭扬说道。
章采说道:“按照这么的说,有些事情说不通;但我相信,你们救了我,前事一笔勾销。”
“谢谢你们。”
章采的眼角忽然的湿润,想起了在家乡的生活,除了她的师傅,她什么时候被关心过,什么时候被人照顾过!
【这就是被关心的感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