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本就是无情的怪物!”
对于瑜悦来说,那个怪物曾经毁了她的一切,她的钟爱,她的珍惜,她的拥有,全部陨灭。
情是噬骨夺命的毒药,不要轻易触动,否则伤的就是自己……
余满月
“轰隆……”
震耳欲聋的雷声响彻天际,接踵而至的大雨滂沱而下,吞噬的炎热,格外的惹人烦躁。
余满月睁开惺忪双眼,她能感觉得到,她躺在一张床上,木然抬头,赫然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澄澈的眸子,温情脉脉的望着自己。
仿若看向绝世珍宝。
可余满月却脸色骤然一变,心中戾气横生,灵魂中的愤恨,让她真真想撕烂面前这张脸,狠狠的踩在脚下。
女孩周身的神经骤然紧绷起来,苍白的手指,攥着雪白的床单,都能掐进肉里。
自己不是都已经死了吗?却还是能看到这个亲手杀死自己的凶手……
蚀骨的恨,剧烈的冲击着她的大脑。
浑身涌动的灼烧的燥热,都能将她整幅躯体,烧成灰烬。
他妈的!被下药了!
四肢无力,神智昏沉,她处于本能的极力抵抗着“滚!被碰我……滚……滚……”
杜盛动作一顿,吞了吞口水,先前温柔的眼神也被那种骨子里的龌龊贪婪替代。
“小月,你放心我会好好疼爱你的!我们是真心相爱的!乖啊……从了我!你不是喜欢我吗?那么就……成为我的女人吧!啊!我会好好爱你一辈子……”
余满月依旧面色狠厉咒骂“滚……”
如果眼神能够杀人的话,眼前这个畜生,早就被千刀万剐了!
没错她确定她重生了,而且还是重生到了这个男人霸占自己的这一夜。
该死!
这场噩梦,还要自己再经受一次吗?
余满月垂死挣扎,潜意识里,求生的欲望让她不肯屈服,她也不知道这一具软绵绵的身体中哪里还有多余力气,她几乎是下意识的抓住枕边的台灯,反手一拽,借着巧劲。猛炒着家伙往杜盛脑袋上砸,七八厘米厚的玻璃灯罩整个粉碎了,足见这力道不轻。只听一声闷哼,杜盛没有防备,捂着鲜血四溅脑袋,直接“扑通”一声,砸昏在地,没了知觉。
逃,必须马上逃离这里!
余满月摇摇晃晃的下床,站起身,冲进洗手间,将门彻底的反锁之后,浑身燥热难当,意识越发的模糊起来。
不能倒在这里!
她踉踉跄跄的一头撞在瓷砖底板上,血腥味夹杂着剧痛袭来,她总算打起几分精神。
艰难走到水龙头遍,打开,放肆的往身上浇……
“哗……”
冰凉刺骨的冷水全部扑在脸上,这才抬头看清镜子中那一张稚嫩的脸。
余满月猛然一惊,血液顺着额头划过侧脸,她动作都僵硬起来,惊骇的神智都恢复了几分清明,这张脸……太年轻?
这根本不像一个二十七岁的女人的脸。
若是刚才她还怀疑,那么此刻她是真真正正的确认了。
她竟然真的重生了!回到了二十岁那年。
回到她人生一切噩梦的开始。
被杜盛下药强奸……那个雷雨之夜!
呵呵!
看着镜中的女孩,余满月扶额冷笑一声,她在嘲笑镜中女孩的愚蠢。
那个爱到卑微渺小的可怜人……
前世,她很爱杜盛,爱到被他下药算计,霸占自己,不自知。
爱到最终怀了他的孩子,让他以绝对的股权控制余氏企业,打压父母的权利,最终余氏以破产告终,爸爸也被气的心脏病发作,没抢救过来。
爱到亲眼撞破了他跟自己的好闺蜜上床,她还得忍气吞声,佯装若无其事,维持这段爱情。
爱到终有一天,他为了攀上乔家大小姐,亲手将自己跟肚子里未出生的宝宝推下万丈楼层摔成肉酱。
到死为止,她才真正看清了这个男人的真面目。
她拼命去爱的男人,太脏了!肮脏的那样令人作呕的发指。
哈哈!
太可笑了!
她竟然为了这个恶毒魔鬼,执着痴迷的一生,至死方休。这简直蠢的可怜,可悲。
因为这个男人,她失去的最好的朋友,最亲的家人,最珍爱的宝宝,更失去的去爱一个的尊严……
害得她一无所有,都是因为这个恶心的男人……
不过,现在一切还能没有发生,那么就有篡改的契机。
害我的,欺我的,怨我的,就要百倍奉还!
她可不想浪费老天给她重来一次机会,哪怕就算拼上自己这条命,也要改变一切。
她,余满月这一世绝不认命!!!
………………
回家的滋味有些忐忑。
老实说,余满月对父亲是抱有愧疚的!
前世要不是她一意孤行的非杜盛不嫁,引狼入室,导致公司破产。父亲也根本不会心脏病突发,仓促离世。
如今再度见到父亲,她真的不知道该以什么颜面去面对他。
前世,她跟父亲的相处模式就是,无休止的争吵。
父女二人独处,就是爆发战争。而且还是那种世纪大战,惨不忍睹……
在余满月的记忆里,她几乎从来没有跟父亲正经的吃过一顿饭。
两人只要碰面就是互掐。
就差各自喊着口号“来了!互虐啊!互相伤害啊!”
呵呵!
这也不怪余叔听到她愿意老余董多待一段时间,而惊讶了!
“呼……”
余满月呼出一口闷气,有些发愁。
早知道,她应该多做一些心里准备在回去的!
她脑海里还在纠结……
“滋……”
突然车子一个紧急刹车,在宽阔的马路上,足足漂移了数十米。
飘的余满月简直都要魂飞九天。
要不是还系安全带,估计现在她整个人都能从车窗飞出去,摔成一滩烂泥了。
尽管这样也是被弄得晕头转向,胃里翻腾的犯恶心。
“大小姐……你没事吧!”
驾驶座上,传来余叔关切的呼喊。
余满月无奈苦笑,“我没事………前面怎么了!”
余叔是常年给父亲开车的司机,要说工作年限,那没有个20年也有30年了。这开车的技术是没话说,而现在出现这种情况,就是前面估计出了事。
余叔还没来得及说话。
整辆车都已经被黑压压的人群淹没其中了,人生鼎沸。
一阵一阵的刺耳尖叫,此起彼伏,声势浩浩荡荡,简直是响彻的云霄。
“啊啊啊啊啊啊……萧沉万岁……萧神我们爱你。”
人山人海,到处举着一人多高的海报,疯狂呐喊,粉丝热情的心潮澎湃,火热的能烧死人。
余满月对余叔喊了一声“余叔,你现在这待着,我下去看看。”
说着,还没等到回答,就已经推开车门跳下去。
结果这脚步还没站稳,就已经被黑压压的人潮挤得没影。
余满月被挤的晕头转向,眼瞅着一处人少的角落,她想也不想的就直接钻进去。
这马上就到了出口,接过一个身影促不及防的怼上来。
这一幕实在发生得太过迅速,虽然已经看到了影子,余满月也根本来不及后退……
“砰”的一声,两个人彻底撞了满怀,而且还是一种极为暧昧的姿势,趴在男子怀里。
“萧神……”
助理已经在身后急忙赶来,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也是脸色突变。
鼻尖蹭过,余满月还没来得及喊鼻子头,一股独特好闻的清雅气息,已经混合着男子身上浅淡的烟草味,弥漫而来。
余满月抬头,那人也在看她,眉头紧皱。
不得不说,男子胸膛过于火热,烧的余满月脸烫的不是一星半点。
只是蓦然抬头,撞进那双眼眸太过于清冷,就跟九天之上没有温度的皓月,深邃迷离,凄清明亮。哪怕望一眼,都能感觉得到其中淡漠的冰冷,似乎都是与生俱来的。
菱角分明的下巴,宛如精雕细琢的上等羊脂玉。
裸露在外的脖颈,细腻修长,白皙的像是瓷娃娃,处处透露着禁欲系的矜贵,清冷。
怎能能用一个惊艳形容。
这等妖孽的姿色。
即使他掩着帽子,带着口罩,也难以遮盖万分之一。
特别是那种冷酷近乎决绝的眼神。
但仅仅就凭对视一眼,余满月赫然一惊。
她认识这个人,萧沉。
呵呵!
这动乱的排场,这妖孽惊艳的面孔……除了他,这世界上,绝对不会找到第二个人。
余满月暗道一声倒霉,今天出门还真是没看黄历,居然碰上这家伙。
唉……
果然,这家伙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走到哪儿都会掀起惊涛骇浪。
俗称麻烦的制造者……
北境京城
阴暗潮湿的监牢,青苔遍地,死气沉沉不见天日,宛如绝望之人的埋骨之处。
血腥气弥漫而来……
青苔徐徐,干涸的血渍已经沾染大片,暗红凄厉,格外醒目。
“痛!”
莫离幼小的身躯蜷曲在墙角,瑟瑟发抖,浑身上下已经鲜血淋漓,挑段手筋脚筋,伴随着剧痛鲜血流了一地,而且丹田处骇人的血洞极深,还涓涓的流血,触目惊心。
她脸色煞白,正脸朝上仰望着牢房窗外透出的微弱光线,双眼迷离恍惚,身上的血液正在飞速流逝。
意识越发的模糊,生命也即将消失,慢慢抽离。
她很冷。
很痛。
她快要死了吗?
为什么死,还是这般的疼痛?
牢房外,一男一女静静的从阴影后走过来。
莫离看清男子,灰色的双眸骤然闪现一丝光亮,她拖着沉重的血躯艰难的往门口爬过去,绵延的血迹,猩红一片。
声音激动颤抖,喑哑的呼喊“江斐哥哥……江斐哥哥是你吗?你来看我了。”
江斐冷冷的看着她,声音阴寒,根本没有往日的宠溺温润,而是极为不耐“莫离你承认吧!”
莫离骤然的抬头,满脸骇然,手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往后退,绝望一下将她最后一丝期待,彻底击垮,她疯狂的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咆哮道“我没有!信我!你为何不信我。江斐,连你也不信我!”
江斐怒目而视,冲着厌烦“如今罪证确凿,你还敢否认。”
萧瑾月从他身后出来,轻轻扯着江斐衣襟,声音柔弱,可是眼中不屑阴毒无比凝重,死死盯着莫离,装模作样道“斐哥哥,她还在狡辩吗?离妹你别这样说话了,你就……就承认吧!这样也会少受一些罪的!你看你不人不鬼的!好生可怜,不然………”
莫离爆笑“哈哈!贱人,你就只会装作这样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吗?要不是你,我母亲怎会……我不会放过你!”
“砰……”
“死不悔改!”
莫离被一脚踹翻在地。
江斐一把江萧瑾月护在身后,冷喝道“够了,贱人我不准你侮辱小月,你算什么东西?你怎么还不去死……去死啊!”
萧瑾月说到“离妹,你放心走吧!以后我会替你好好照顾江斐,他不喜欢你了,你也可以死心了!”
萧瑾月忽然低下身子,附在莫离耳边阴狠的笑了“莫离,麻烦你了!替我顶罪,下辈子投一个好胎,离妹。一路走好,你注定不如我!”
莫离睚眦欲裂,她拼命的想要从地上爬去,掐死眼前的毒妇,却翻腾着无能为力,“你……是你……”
萧瑾月冲着江斐茫然一笑“斐哥哥,我们的话已经带到了!我们走吧!我一刻也不想在这多待,太脏。”
看着两人已经出了牢房,莫离筋疲力竭,轰然倒在血泊之中,觉得她这辈子活的居然如此可笑。
…………
呵呵!这就是她曾经一直爱慕的男人,曾经最好的姐妹,哈哈!太可笑了。
莫离望着黑漆漆的视野,眼中空洞无神,双眸泣血缓缓坠落,她发誓,“哪怕化作恶鬼,我也要拉着你们一一下地狱,萧瑾月,江斐,你们所有人都给我等着……”
…………………………
十年后
天城,京都
“母亲……”
莫离猛然惊醒,身后冷汗已经浸湿内衫。
环顾一周,还在客栈之内,莫离已经清醒大半。
那些往事已经好久没有入梦了,可是如今还是如此痛苦难耐。
绿衣盈盈,喜悦已经从门外信步而来,手里还阾着杏仁酥。
看到自己小姐的面色以接近惨白,活脱脱的成了一个病美人。
喜悦好生心疼的加快脚步,声音缓和温润“小姐,可是有做噩梦了!”
莫离摆手示意自己无碍。
十年前,她诈死出逃,保全了这条小命。如今还能再度归来,也不知道故地重游,心生感慨,居然还会梦起那些陈年往事。
莫离忽然看向喜悦,眉头微皱“你刚叫我什么?”
喜悦反应过来,也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忙低眉顺眼,谨慎道“小……公子!是喜悦口误了!”
莫离点头“嗯,你打探的怎么样了?”
“那个……”
天边鱼肚泛白,络绎不绝的商客小贩叫卖,跟客人打趣,到是极为热闹,三五成群的聚作一团。
皆是纷纷议论。
“听说了吗?昨晚莫府出事了!江斐这个入赘的莫家女婿造岳父家的反,血洗莫府一整夜,鸡犬不留,就是他妻子莫夫人的脑袋也被他亲手砍了去!身首异处,惨不忍睹呐!”
一人拍案而起,怒道“怎会?江斐不是好有君子之称,没想到只是一伪君子,此人居然这般心狠手辣,无论如何,一日夫妻百日恩,他居然残杀糟糠之妻,果然是宵小之徒!”
那人压低声音“谁说不是,想当年江斐可是咱这京城街头的一个落魄低贱乞丐,若不是莫老爷子见他冻死街头怪可怜,这才收留了他。而且还想自己唯一的女儿下嫁给他,莫府早晚都是他的!唉!要不是莫家大恩,他一下贱乞丐,岂能混到如今的地位。这人不知感恩戴德,还……唉!莫老爷子怎么也没想到这小子居然是头灭他满门的狼,什么叫恩将仇报?”
“说将仇报还是便宜,你可知虎毒不食子。江斐不仅杀妻,还杀女。江斐与莫夫人有一独女,叫莫离。据说昨晚半夜三更被江斐送出莫府,今早你们猜怎样?这个莫离大小姐,居然被截杀半道。而且也不知道哪个缺德的玩意,还划花了莫小姐的脸,那叫一个血肉模糊啊!白瞎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
一人疑声道“你说,此事也是江斐做的!不能吧!莫离可是他的亲生女儿……,就算对莫家有再大的怨仇,那可是他亲生女儿,也不至于痛下杀手。这也太丧心病狂。”
“呵呵!这就是你有所不知了。江斐跟就是莫离的倒插门女婿,他没有什么资格。只有杀了莫夫人和莫离,你想想看,这莫家不就是他江斐的天下了。”
有人叹道“江斐此人狼子野心,可是昭然若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