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零九章 偷酒引发的变故(1 / 1)艮屾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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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山之时,群山震颤。

千山万壑,生灵万千,飞禽走兽,或是颤栗不安,或是瘫软失禁,口生呜咽悲鸣。

其中,精怪之流,心生欢喜,不觉间心生欢喜,竞相奔走。

洞溪里百姓,全都收到三大姓的警告,近日不可远行,要安份守己,待在家中。

清溪村的画师傅忧心忡忡,约好的送酒日期眼看将至,这一封山可如何是好?

好在这时,封宣侠主动出面,替他应承这份活计,替他远游送酒。

此时,仍客居封家老宅的李成蹊大清早莫名其妙收到封宣侠的邀请,“此去他乡,恐阿酒旅途无聊,我便带着你一起走吧。”

“宣侠,你堂堂一介镇守,替人送酒,是不是有点自降身价?”李成蹊小心地问道。

鉴于李成蹊对待自家外甥的生死与共,封宣侠对他的态度大有改观,耐心地回道,“封侠坐镇一方,理当为一方百姓劳心劳力。先前我远在深山,不是不愿为之,实在是无能为力,是三大姓家主刻意疏远,逼遁深山。”

李成蹊睁大眼睛,不知该怎么回答,最后只憋了句,“难道宣侠不该是一方独尊?”

封宣侠拍了拍他的肩头,语重心长地说道,“少年郎,任重而道远啊。”

然后,画阿酒扭着腰肢,性感妩媚地迎了过来,一脸娇羞地说道,“李昭侠,旅途遥远,还望多多照顾。”

说罢,他还学女子一样施了个万福。

李成蹊见着他,气不打一处来,上前就报以一顿王八拳,打完后气定神闲地问道,“宣侠,我们去哪里拉酒?”

“就在门外。”画阿酒主动接道。

李成蹊推开门,果然见到三头羬羊拉车,哪怕是早就知晓画师傅圈养羬羊,真正见到了他用它们拉车,还是小小地惊讶了一把,“画师傅真是好手段,竟能将羬羊调教的如此温顺。”

封宣侠坐上羊车,刻意泄露天机道,“哪里是画大伯调教有方,是他老人家忽悠有道,诓骗那头羬羊头领送来的。”

画阿酒唉声叹气道,“宣侠,你这就不厚道了。”

封宣侠哈哈一笑,抬手挥动长鞭,驱动羊车缓缓行进。

直到出了街道,来到被风雪遮盖的大道,李成蹊才意识到先前的想法是多么愚蠢。

这三头羬羊哪里是温顺,当它们感受到雪山的呼唤,立马撒丫子一路狂奔,其速度直逼递炤关武者,幸好它们体力不支,跑了几个时辰就放慢速度。

当它们消停下来,画阿酒又愁眉不展地叹道,“幸好是冰天雪地,路平地滑,少了些颠簸,要不然我家这酒指不准得颠碎多少瓶。”

封宣侠颇为理解地揉了揉他的小脑袋,语气淡然地回道,“放心吧,宣侠出马,保管它安然无恙。”

画阿酒翻了个白眼,对同行的少年笑意相迎,“还是成蹊贴心。”

李成蹊立马举拳相对,“阿酒,你再敢恶心我,休怪我拳脚无情。”

封宣侠眼见天色将晚,对他俩说道,“前方应该有个荒废的驿站,咱们稍作休整,明日再出发。”

两位少年齐声应好,画阿酒得意地向李成蹊炫耀道,“你肯定是第一次出了咱们洞溪里吧,看你四下张望的眼神,我就知道了。”

诚如画阿酒所言,离开洞溪里的李成蹊突兀地感受到气机不受控制地自动暴涨,尤其是体魄成倍增强。

当下李成蹊向他举拳一笑,“第一次出家乡,那又如何?”

面对他的拳头,画阿酒浑然不惧,淡定地扭着腰肢跳下羊车,一头扎进驿站,笑呵呵地回道,“我看你像那旧时代土地庙的菩萨哦。”

李成蹊不解其意,也没搭理他,就和封宣侠一前一后搬酒入驿站。

画阿酒年岁尚小,身子骨也轻,体力更弱不可言,每坛八十斤的酒可搬不动,率先冲进驿站,四处捡着枯树枝,准备生火取暖。

直到酒坛搬完,封宣侠见李成蹊也不吱声,才笑呵呵地接道,“土地庙里的菩萨——没有见过大香火。”

正准备坐下的李成蹊立马起身,眼神不善地冲到蹲在火堆边取暖的画阿酒边上,不怀好意地问道,“你知道夜蝠是如何休息的?”

画阿酒眼神埋怨地瞪视封宣侠,下意识地回道,“那我哪里知道它们咋休息的?”

李成蹊嘿嘿一笑,一手抓起他的脚踝,一手抓起捆酒的草绳,一把将他高高地倒挂吊起,“当然是夜半枝头高高挂。”

画阿酒哇的一声就要哭出来,只见李成蹊随手抓了团破布,塞进他的嘴里,笑嘻嘻地拍手说道,“少师让你好好读书,你却拿来笑话我。”

至于会不会因为倒挂金钟,导致他气血逆涌,血脉不畅,李成蹊是非常不担心的,因为封宣侠在旁提醒道,“临行前,画师傅再三叮嘱,阿酒的体质特殊,九岁前必须每日都得倒挂三个时辰,否则他的脊椎筋骨难以校正。”

画阿酒的根骨天生不正,所以旁人挺直腰杆的时候,他不得不时常扭着腰杆,以至于显得不伦不类。

但是也因祸得福,根老那边正好有门适合他修炼的功法,名为【千松逐岩】,入门之时恰好骨正身如松,不过在此之前免不了要时常吃些苦头。

没过一会儿,李成蹊拿掉了那块破布,笑嘻嘻地问道,“阿酒,破布的滋味怎么样?”

画阿酒不以为然地回道,“布涩肉苦,也就比草根味道好那么一丢丢。”

李成蹊伸手在他脑门弹了一瓜子,便不再管他,打了个哈欠就地睡下,“有情况记得随时喊我。”

至于封宣侠,早早地喝了酒躺下,此时正呼噜声大响,梦中不知身是客。

画阿酒碎碎念念个不听,像极了墙角窃窃私语的毛鼠。

他俩睡得正香,画阿酒是满腹哀怨,恨不得喷的两人满脸口水,可惜也只能想想,再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酒坛那边忽然传来一声噗通声响,吓得他赶紧叫醒李成蹊,“成蹊,快醒醒,快醒醒,好像有人再偷咱们的酒。”

李成蹊闻声,立马一个激灵跳起,浑身抖擞地四下张望,却半天也没发现人影,语气不快地哼道,“阿酒,你再敢骗我,我就揍你了。”

画阿酒哭丧着脸,“我真没骗你,方才我真的听到了一声怪响。”

李成蹊半信半疑,静悄悄地靠近酒坛,然后挨个查了个遍,顺道把酒坛数量确认了一遍,越发确信毫无异常。

“好了,阿酒,不要胡闹,明早还要赶路,让我再去睡一会儿。”

画阿酒相信他不会骗自己,但是他分明听到了一声响,于是百思不得其解的画阿酒疯狂扭动腰肢,滴溜溜地原地旋转。

忽然,画阿酒捕捉到一抹淡淡的黝绿光芒,但那一抹光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任凭画阿酒再如何转动,也碰不着。

“难得真的是我眼花不成?”

一夜无话,次日醒来,李成蹊解下画阿酒,再次问道,“后来还有没有发现异常?”

画阿酒不敢确认地回道,“在你睡着没多久,我似乎看到了一抹黝绿光,但一闪即逝。”

李成蹊见他也不确认,就没放在心上,“只要不是人为,想来也没啥大问题。总不会咱们这么点背,出了门就碰见会偷酒喝的鼠精?”

正在搬酒坛的封宣侠闻声,猛地神色一变,暗道不妙,好在他临危不乱,表面镇定催促李成蹊快些搬酒,暗中不露痕迹地挨个探查。

果不其然,他在不起眼的拐角酒坛发现了那只呼呼大睡的鼠精。

李成蹊注意到封宣侠眼神有变,忙快步跑了上去,也看到了那只鼠精,举手就要一拳结果了他。

封宣侠赶紧伸手拦住了他,“鼠精是群居动物,若是你打死了这只鼠精,我们接下来只怕再别想睡个懒觉。”

“宣侠,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办?不管它?”

封宣侠摸了摸下巴,“不管它肯定不行,一旦被精怪惦记的东西,通常都是不死不休的结果。”

李成蹊心一横,再度沉声道,“一不做二不休,大不了一路上不休息了,等把酒送出去,我还不信这群畜牲敢跟我们回洞溪里?”

封宣侠揉了揉他的脑袋,“少年郎,遇事要冷静,杀气更要收敛点。世间精怪都有地界划分,我们只要小心避开即可。”

画阿酒这时也跑了过来,见着他不以为怪,反而满脸惊喜地试探性地唤了两声,“画子、画子,快点醒醒,天亮要赶路了。”

那只鼠精呼呼大睡,不予回应。

画阿酒扭了扭腰,大胆戳了戳的它的身子,“画子,再不醒,我就要吃红烧鼩精肉咯。”

仿佛是有所感应,这只鼠精立马翻个身,龇牙咧嘴,将背部高高地拱起,发出尖锐刺耳的吱吱声。

画阿酒嘿嘿一笑,啪嗒一声盖上酒塞,使劲瞧着酒坛。

然后他再次打开酒坛,就见鼠精躺倒在地,伸出四脚,乱踢一通,并发出断断续续的叫声。

“阿酒,你认识这只鼠精?”

画阿酒立马纠正道,“画子不是鼠精,他是鼩精。”

“譬犹鼩精之袭狗的鼩精?”封宣侠在旁问道。

画阿酒点头回道,“鼩精于庄稼地大有益处,是阿爹偶然撞见的,亏了它,我家的田地今年才得以大丰收。”

“难怪他能闻着酒香一路追过来。”封宣侠释然一笑,然后又郁闷地哼道,“少了一坛酒,我们怎么和买家交待?总不能和人说,我们保护不周,被人……不对,是被鼩精劫了镖吧。”

画阿酒对此习以为常,从容不迫地接道,“按照老规矩,我们给他少算坛酒钱,阿爹每次送酒都会多带上那么八九坛,以备不时之需。”

李成蹊和封宣侠相视一笑,心照不宣,画家父子只怕是以酒养着它,要不然它怎么可能敢公然寻衅滋事。

“这只鼩精是洞溪里的精怪还是外来的精怪?”封宣侠突然问道。

画阿酒不由得一愣,“据我阿爹所言,当时貌似有好多只鼠精,这只鼩精是混杂其中的。”

封宣侠眼神一紧,继续追问道,“画师傅有没有提及何时发现它的?”

画阿酒摸了摸腰杆,“好像是在四月份那会儿,也好像是在五月份那会儿,具体日子我也记不得。”

封宣侠脸色一僵,忙对李成蹊吩咐道,“这条路阿酒摸得清,你和他路上小心,我要回下洞溪里,把这件事弄清楚。”

李成蹊不明觉厉,忙点头应是。

于是,封宣侠气息一声,转眼间消失在两人的眼前。

“区区鼩精有啥大惊小怪的,宣侠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啊。”画阿酒望着他的离开,心生不满地埋怨道。

李成蹊担忧地回道,“四五月正是窃夫入乡的时候,这一大群鼠精突然闯入,只怕是窃夫暗中使坏。”

画阿酒听到窃夫,丝毫没有惊讶,而是镇定地回道,“有封宣侠坐镇我洞溪里,区区窃夫何足挂齿?!!”

李成蹊面色忧郁,勉强打起精神,“走吧,咱们继续赶路,争取早日送到。”

画阿酒探头再看了眼鼩精,小步上了羊车。

“阿酒,你以前骑过这三头羬羊?”

“骑过,还挺快的。”

李成蹊微微点头,“走吧,抓紧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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