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大阵,我们保证不杀任何人。”山脚下,身着黑衣的铁面武者高声叫道。
在他身前,有座无形之墙挡住去路,一时半会儿显然难以攻破。
大阵内,负责坐镇的武者姓唐,名弦超,此时在他周遭围坐十二位武者,气息在居庸关到临闾关不等,一身气机蠢蠢欲动,面色凝重。
“弦超,窃夫之话不可听信,万万不可打开大阵,放他们进来。”话之人神色紧张,似乎非常担心有人私通外敌,打开大阵。
唐弦超慎重点头,“我明白,窃夫都该死,他们的话当不得真。”
营帐内,众人神色焦虑,好在无人提议打开大阵,放窃夫入阵。
“王蒲葵,这次窃夫寻到我们的营地,而且还带了宁武关武者前来破阵,哪怕是司宣侠赶回来,我担心也挡不住,你如何是好?”
先前话之人就是王蒲葵,一听这话,猛拍大腿,硬气回道,“大不了就是一死,我王家人别的不多,就是勇气,是咱桃城第一。”
唐弦超摸了摸额头,就当没听到,环顾帐中其余十人,问道,“诸位兄弟,有何妙招,不妨谈谈?”
“有什么好的,宁武关一力降十会,我们一旦被他们攻破大阵,铁定要被屠杀,大不了背水一战,十八年后又是条好汉。”王蒲葵高声叫道。
唐弦超面露无奈,“蒲葵,你安静会,帐外还有其他义士旁听,不要丢了咱们桃城的颜面。”
王蒲葵沉声回道,“我王蒲葵没别的话,他窃夫不服就干,生死看淡,谁还怕谁不成?”
唐弦超不想理他,伸手按在他的肩头,“若是诸位都没办法,那我们就静候司宣侠归来,今夜到此为止。”
其余人默不作声,转身离去,王蒲葵独自愤懑地留下。
阵外,叫阵窃夫嚷嚷不休,见无人应答,便抽身回返,对一位双手背在身后的武者躬身回道,“魏仟夫长,胆鼠辈不敢开阵,接下来我们如何是好?”
魏仟夫长看了眼山腰的微弱灯火,沉声问道,“以血阵破阵之事,不可行?”
窃夫果断回道,“回魏仟夫长的话,若是强行以阵破阵,只怕列阵同胞皆要捐身,未必有些得不偿失。”
魏仟夫长眉头紧皱,又问道,“此处是新野桃城营地,若是我们攻破此处,算不算攻破新野半县之地?”
窃夫想了会,确认无误后,才回道,“新野县五大要地,新野、桃城、夏津、武邑、衡漳,如今才拿下一座夏津,但武邑年底破城在即。若是先拿下这座桃城营地,依照规矩,我们就算攻下了半县之地。”
魏仟夫长神色坚决,挥手传令道,“告诉他们,今日攻城身陨者,可入英戎殿。当封侠时代结束,我等自然会用秘法引他们的魂魄归来,重返人世。”
窃夫不敢犹豫,遂转身传令。
魏仟夫长眺望山腰,眼中露出贪婪的目光,对边上的武者道,“济佰夫长,此处由你坐镇会,我去环山一探究竟,以防错过下面人办事不力的地方。”
济佰夫长躬身应是,“魏仟夫长大可放心巡狩,我定当以命担保。”
魏仟夫长点零头,纵身离去。
此时,窃夫所在之地血气弥漫,发出轰隆隆的巨响声。
身在大阵内的武者们心生惶恐,纷纷跑向营帐。
唐弦超霍然起身。
王蒲葵一身战意,跃跃欲试,“来吧,该死的窃夫,今夜我要不杀你个七八人,我就不叫王蒲葵。”
“弦超,窃夫是在以血阵攻阵?”帐外忽有武者冲进来,沉声问道。
唐弦超重重点头,“我们这座山阵牵连一泉三山的灵气,外人若无入阵秘法,等闲不可入,哪怕是宁武关也是如此。”
“就算血阵势大,攻击性极强,要想破阵也得付出近二十位居庸关武者的性命,我真的没想到有宁武关坐镇的窃夫会出此下策。”
“先前徵阳宗有言在先,定下规矩,让我们新野县和赴戎机在缙云山脉设坛做法,以百年为限,各论输赢,最终由胜者掌控新野县。”
“如今赴戎机已拿下夏津、武邑也破城在望,一旦再拿下咱们这里的桃城,基本上就等于稳操胜券。”
边上怒气冲冲的王蒲葵一听到夏津,顿时气不打一出来,“一群无知鼠辈,竟然害的我梦宣侠引咎辞职,流放他乡。”
“要是让我抓住夏津那群人,我保证不把他们打出翔来。”
唐弦超无奈提醒道,“蒲葵,注意大家形象,家老不在,你也不能放飞自我。”
王蒲葵一拍大腿,怒回一句,“就是老祖今在这,我也是这个胆子,他赴戎机当头,我还不能为所欲为一次?”
罢,王蒲葵走出营帐,对帐外的武者喊道,“哪位兄弟是独生子或者尚未婚配?”
一时间,无人应答。
忽然,有人指着边上的武者喊道,“他,阜城钟嘉平未曾婚配。”
被点名的武者神色一慌,“我堂堂武者临闾关武者怎么能不战而逃,你们休想把我赶出去。”
王蒲葵身影一动,一把按住他的脑袋,往地上那么狠狠一砸,摘掉他腰间的令牌,随手抽掉他体内的真气,对边上的武者哼道,“你去把他丢外面,动静些。”
其余武者见状,立刻慌忙逃窜,唯恐被王蒲葵给扔出去。
但是王蒲葵一身修为仅次于司宣侠,是板上钉钉,铁定有望年底跻身宁武关的武者,一旦出手,场中鲜有武者能敌,何况还有其他饶帮衬。
没花多少时间,大阵内就揪出一半的武者,然后被王蒲葵一一点名丢出大阵,任其自生自灭。
最后,王蒲葵看了眼唐弦超,“你是自己离开,还是让我请你出去?”
唐弦超眼神坚决,放出不亚于他的气息,“凭你是打不过我的。”
“你和我虽然都没结婚,但是我王家尚有子嗣留在桃城,而你唐家到你这一代,已经是弹尽粮绝。”
“祖父准许我来这,已经做好了唐家无后的准备。”唐弦超如智珠在握,云淡风轻。
“唐弦超,桃城三老不可断绝,难道你不懂这个规矩?”王蒲葵怒声质问道。
唐弦超潇洒一笑,“封侠时代,三老豪绅已不再是象征,封侠才是真正的民心所向。只要我桃城司宣侠安然无恙,我桃城就不算倒下。”
王蒲葵目露怒火,“唐弦超,不要冥顽不灵,速速离开。”
唐弦超仰长啸,不予理睬。
就在这时,轰然一声巨响,山阵被破。
济佰夫长神色欣喜若狂,对赴身破阵的同胞毫不在乎,大手一挥,“圣门武者听令,杀光桃城武者,一个不留。”
众窃夫高声应好。
此时,司宣侠等人才刚刚看到那道升起的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