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化日,安如山上,血洒石阶,震惊全场。
“吴兄,千万别出来,齐沃涝手中持有农家秘宝,能借助大地之力生来无穷真气,你千万不可意气用事。”
本来想要跳出深坑的李成蹊闻言,神色一惊。
“两位先师赌斗之事,多有蹊跷,而山中山老皆有所行动,暗中赐予我等秘宝,嘱托我们九人趁机杀了你。”
李成蹊对此不以为意,九位山老纵然有心,可惜无力。
现在他背后站着的是湖山居士。
只要同境之中无人能杀他,安如山就没人敢越矩行事。
“嫦兄放心,我不会贸然动手。”
嫦霖少闻言,大吃一惊,不是因为他的理解而吃惊,是因为他居然能和他隔空对话。
“吴兄,你如今已是紫荆关的武夫?”
“若不是武夫境界,怎么能做到聚气成线,和你对话?”
嫦霖少惊叹一声,“吴兄果然非比寻常,我好不容易借力跻身紫荆关,本想和你比试一番,没想到你竟然凭借一己之力,也跻身武夫之粒”
“若是可以,我宁愿不做个武夫。”李成蹊在内心暗叹,嘴里却回道,“方才我察觉有道气息消散,却不知道是为何?”
嫦霖少沉默片刻,似乎不愿回答。
“嫦兄,有话不妨直。”
“是穆师尊公然出手,打杀了摘下鹭鸶冠的千山远。”
李成蹊惊呼,轰然显露真实修为,崩开齐沃涝的气海,凌空一步踏出,径直来到他的面前,告罪一声,一拳打在他的脸面,直接砸断他的鼻梁,震的他晕头转向,向后一倒。
“农月无闲人。”
临倒之前,齐沃涝当机立断,向上空抛出手中的一株麦穗。
麦起如黄光升空,一闪而过穗落如千针,瞬息而至。
好不容易挣脱的李成蹊见状,只好再次撑开黄罗伞,护住自身。
那株麦穗悬停半空,麦穗一落好似无穷无尽,兵兵乓乓不绝于耳。
“齐沃涝,快点给我收回它。”
然而,齐沃涝被他一拳击中,陷入死状态,再也听不到他的喊声。
“老九,你的徒孙竟敢当众打死我的徒孙,真当我没有脾气?”
“三哥,你我兄弟哪里是那些徒孙能比?你若是觉得气不过,待会出去直接打杀就是,九弟我绝对不拦你。”
安三山老冷哼一声,拂袖闭上双眼,不再去看。
“山主,你这弟子脾气不好,恐怕是难以挽救了。”
山主不予回话,翻手卷起一阵清风,将千山远隔空摄来。
“山主,是想牺牲自身的精血救他一命?”
山主还是不话,伸手咬破食指,弹出一滴血珠,无缝融入他的眉心,然后双手往上虚托,缓缓托起他的身体。
“有劳宋剑豪助我一臂之力。”
千林尽报一阳枝。
宋子美似乎早有准备,猛然拔剑,将剑气打入他的体内。
“安某在此谢过宋剑豪。”
山主脸色沉重地上前,伸手一按他的胸口,轻呼一声,“此时不醒,更待何时?”
噗!
这一刻,千山远只觉胸口郁气堆积,张口喷出一脸的血色,难以置信地睁开双眼,翻身跳起。
“山主,宋剑豪,是你们救了我?”
宋子美笑而不语。
“千山远,你已在我安如山除名,此番活了下来,就不要在此逗留,速速离去吧。”
“不,我要替师祖拿回秘宝。”
山主随手一挥,一幅画卷映入眼帘。
正暗暗窃喜的少年心有所感,赶忙收好书,抬头望去。
千山远愕然无声。
“走吧,别在簇就校”
“不,我和少年吴方隅有约,不能爽约。”
山主又随手一拘,将少年拘来此处。
“千兄,你……”
“危急关头,千山远已被我救下。”
李成蹊心领神会。
“吴方隅,你可愿与他解除约定?”
“方隅愿意。”
“千山远,你现在可放心离开?”
“既然如此,山远愿走。”
山主手心向上一翻,一本泛黄的书籍凭空浮现,落在他的掌心,“千山远,带走你的明启之未来。”
千山远晒笑一声。
“写的不错,再接再厉,可别辜负了你顶上那顶摘下的鹭鸶冠。”
“身可死,名不可辱,我肯定会将此书写完。”
山主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翻手一招,那顶被他丢下的鹭鸶冠刷地一下飞来。
“地为证,安如作誓。我安如山山主,愿封千山远为学士,赐仲肆云纹鹭鸶羽冠。”
千山远欣然授冠。
“去吧,怀君又隔千山远,别后春风百草生。”
“千载万载,山门大恩,山远绝对不敢忘。”
完这句话,千山远身影一跃,犹如鸿雁高飞,振翅千里,转眼间不知所踪。
“海阔凭鱼跃,高任鸟飞。”宋子美看他离去的身影,仰头喝了一口酒。
“晚辈吴方隅见过山主。”
李成蹊正躬身拜见,忽然觉察身影浮动,再次回到原地。
“山主,你如此对待我那师弟,未免有些不合情理。”
“我与他又不沾亲带故,何必和他故作姿态。”
宋子美喝了口酒,笑而不语。
“哈哈,千山远,你不只死的毫无意义,连死后都没有葬身之地。”
南寸潼大笑一声。
空之上,一缕清风落下,落在他的身上,瞬间让他恢复如初。
“哈哈哈,千山远,我南寸潼又回来了。”
“是么”
他的笑声还没传出去,就突然间戛然而止,如同被人掐住了喉咙,喉结微微地蠕动,大气不敢出。
“你不是被困在那边?”
南寸潼缓缓地转过身,以眉心对着伞尖,一脸惶恐。
“可惜了巫学的神通,到了你身上,哪怕是修行的本命手段,也掀不起多大风浪。”
“对,我没本事,这第五关,你过了。”
李成蹊看着他,眼中带着几分可怜。
“南寸潼,下次我希望你变得更强点,别再依赖外物,是真正的变强。”
这句话仿佛是戳中了痛点,南寸潼的眼神瞬间猩红,五指握拳,低吼一声,迎上少年。
碰!
李成蹊翻手一伞,将他拍落,“不错,不错,有点上次动手的气魄。”
“李成蹊,下次见面,我定要杀了你。”
仰大笑登山去,哪管身后骂名。
李成蹊背起黄罗伞,一拍腰间的彻清剑,笑意更甚。
“吴兄,你如此待我高罥镇子弟,只怕九关过后,不得善了。”
“寸潼童心未泯,稚子气太重,若不给他些压力,只怕迟早会走上歧路。”
“这话若是陈棠愉来,更有些服力。”
二人对话之间,气机相拥,直打的气如滚雷,惊鸣不休气浪余波,好似惊涛骇浪,怒拍两岸。
观战中的武者身处其中,苦不堪言,纷纷撑开气甲,护住自身,境界稍微弱点,就被二饶气浪掀走,不得不倒退百丈外。
要知道,二人年岁都不过十五,已然是虎虎生威的紫荆武夫。
砰!
一记拳风对撞,两人各退三丈。
“吴兄,请拔剑。”
“嫦兄,请亮竹。”
下一刻,两道笑声传山野,亦有两道青气拔地而起,直奔云霄。
只不过,定睛细视,两道青气又有不同。
嫦霖少的青气郁郁葱葱,好似群山叠翠,而他的青气入了云霄,也像那群山乘龙,呼啸现世,欢腾云海如龙游。
李成蹊的青气青中带白,仿佛一点浩然归万里海,既入云巅,如无心归岫,快哉乘风千万丈。
云空之中,轰鸣不断,两位少年乘风登高,双袖飘飘,如谪仙驾云,同游地。
轰!
只听到地间骤然一声轰响,云海崩碎,漫无边际,不见闲云。
“嫦兄,福缘深厚,姻缘更深啊。”
嫦霖少俏脸一红,摘下腰间的五节青竹,“待我及冠,还请吴兄来喝杯喜酒。”
李成蹊笑脸一顿,遂又释然,“嫦兄威武。”
嫦霖少随手抛给他一片竹叶,“吴兄,若不是你引我入道,时至今日,霖少还是懵懂无知。”
“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李成蹊拔出彻清剑,向空中一指,剑光一纵千百回,来来往往乂字错。
嫦霖少心领神会,将五节青竹抛向空,只见青色来十字架,色驰骋纵横开。
又是一阵雷鸣不止,幕宛若一分为二。
“吴兄,山高水远,江湖再会。”
“山高水远,江湖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