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二十 他是谁的徒弟(1 / 1)艮屾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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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气连幕,无缺无漏。

刀影洪水,一泻千里。

云雾之中,不见人影,空闻刀剑。

云巅之上,人头涌动,俯瞰云山,也是茫然白雾,不见踪影。

“载,你这守关弟子可不简单。”

此时,一道身影强行撕开穆载画地为牢的云轿,笑意满满。

见到此人亲至,穆载剑眉一横,颇为不悦,但碍于此人身份特殊,不便强斥,只好忍着脾气哼道。

“阁下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咱们同为师兄弟,你怎么能如此对待为兄?”

“哼,为了一方故里,弃我山门道统而不顾,若不是师尊亲自替你着书立,就凭你也配与我同台论道?”

“师弟这话可没道理,为兄身为龙阳洲人,理当先下之忧而忧,为我故里行侠义一事。”

穆载拂袖冷哼。

“有事快,无事快滚。”

“师兄只是想来劝劝师弟悬崖勒马,为时不晚。”

“做你的春秋大梦,我与山老悉心栽培,难道还敌不过个山野散修?他任淙激口口声声推演不出其真身,别人会信他的鬼话,我可不信。”

“经纬地,逆转命轮,佐王侯将相之种,辅神魔妖鬼之灵智,看三山五岳之龙脉,五湖四海之霸图。”

“想我安如山自开山以来,从未有过外姓山老,千万年来唯有他一人封名,更有诸子百家前来赐福,怎么可能会看不穿区区子?”

“大道无常,有人会算,自然有人会藏。师弟难道不知地有异种,名为蜃,幻下之下,藏下之下?”

穆载拂袖一甩,云轿乱颤,直把此人摔的七荤八素,叫苦不迭。

等到他停下动作,此人已昏头转向,不停地摇头苦笑。

“师弟,你要知道三老那一门的家还在云端,咱们这一幕肯定被人撞见,免不了要被人写上满满的百部真经。”

“比如惊!师兄弟间的云轿之震。”

“呔,师兄强拆师弟的那些事?!!”

“穿越之师兄弟间不得不的秘密。”

……

“你有完没完???”

穆载不胜其扰,终于忍不住一掌将他拍出云轿。

此人在云端哗哗地翻过了近百米,恰好停在一位书生的面前,向他顽皮地挤了挤眼。

“子,我记得你,好像听过我的课,而且你的结业着作一直没完成吧。”

书生以为他是想训斥自己,灵机一动,果断回道,“师傅放心,弟子肯定会写上云轿之震三百卷,而且我敢保证二十年内传遍一县之地。”

本以为赶走此人,终于能清净片刻,不想这一段对话居然一字无差地落在他的耳郑

“你居然敢在我的云轿留下你的东西?”

东西?!!

什么东西???

本来只想随便写写,敷衍师傅的书生忽然觉得精神奕奕,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神炽热地道,“师傅,您放心,要是弟子写不好,肯定提头来见。”

不等他这句话完,云空已惊现一掌,将他打落人间。

“你要是敢写,休怪本师杀你祭。”

“写写写,你放心地写,他一个五代崽子有啥好怕的?”

云空之中,隐约传来戏谑的笑声,似乎摆明了要和他争一争。

“不知是哪位师长在和载开玩笑?”

“三代师长无名然,你有何意见?”

云中忽然响起沉稳的声音,仅仅一道声音就让风止云定,整座空鸦雀无声。

“载不敢。”

“不敢就好,否则本师长还真不知道,要如何对我安如山的弟子,只管畅所欲言。”

“然先师,不是载想要以势欺人,而是学风不正,有损我安如山的形象。”

“本师长从来只听过百家争鸣,百花齐放,还没听过独尊一术,一枝独秀的道理?”

云海之上,一位白袍老者缓缓露出身影。

等闲武者抬头去看,却骇然发现,他们根本看不清他的模样。

自视甚高的武夫凝神细视,却无奈发现,这位三代先师压根不在此处,只是凭借一道意念投影至此。

“载,你私心过重,不宜修道,还是收敛收敛,回山闭关吧。”

这话一出,云海如平静的水面,仿佛被一颗石子噗通一声砸下,一瞬间惊起层层叠叠的波纹,直向四面八方露出涟漪圈圈。

就连穆载都怔在当场,不知该如何回话。

“先师,载有错,也是我教导无方,不劳您老人家大驾光临。”

“山主这句话,难道是想请我离山?”

“众所周知,安如山礼仪在上,是以山主为尊。”

白袍老者浅笑一声,无数武夫只觉震耳欲聋,头痛欲裂,纷纷跌落地面。

山主大袖一卷,及时护住他们,低身接道,“先师,您若是心有不满,可以向诸位山老请禅,让我这届山主退任。”

其实,山主亲自现身,也是想解开心头的疑惑。

因为他比谁都清楚,自山老之外,压根不存在二代、三代。

但是这位白袍老者一现身,连他在内的所有人都觉得他的话理所当然。

幸好宋子美在他边上,对于这种心灵神通颇有惊觉,第一时间斩断他的心灵束缚。

“安山主,白袍老者不是凡人,我打不过他。”

“宋剑豪被誉为最有望接任居士的大剑豪,怎么可能会打不过他?”

宋子美苦笑一声,“我也不过是个凡人,只不过是个比较强大的凡人。”

山主心头大惊,终于意识到他口中的凡人是何意思。

“中圣洲不是已经强行将行走尘世的非凡之躯拘走?”

宋子美面对这位白袍老者连拔剑的勇气都没,只是闷头喝了一口酒,“网恢恢,总会有漏网之鱼呗。”

“可是他为什么偏偏要来我安如山作威作福?”

宋子美挂好酒壶,耸了耸肩,表示无从告知。

此时,安山主转到白袍老者的下方,惴惴不安。

不是为自身的安危而担忧,而是为整座安如山忧心忡忡。

不是世间人,不讲世间事。

就像冬虫不语夏冰,高高在上的非凡之人总是不太爱听人间的道理。

“我若是不想走,你能奈我何?”

白袍老者着最强势的话,做着最强势的话,轻轻一挥手,地间为之气清。

不只是空云海尽散,百里无云。

就连烟云锁其高的山腰都肃清一空,不见闲云,只见郁郁葱矗

石阶上,李成蹊撑开剑幕,挡住无尽刀影,因为烟云的散去,才终于看清自己是在和谁战斗。

墨学机关术傀儡潘怀先。

这一层云雾散去,隔空控制傀儡的潘怀先神色大惊,本来是想故意卖个破绽,好一举击杀吴方隅。

“难怪我寻声追去,从来都没有血气外露,原来是个傀儡之身。”

李成蹊见状,悍然转动手中的伞柄,纵身一跃,叮叮当当不绝于耳,却挡不住他的片刻。

潘怀先眼神一沉,暗骂坏他好事之人,同时双手控偶,极速后退,当然那刀影也是好似大雨瓢泼,半点不弱。

可惜,他退,李成蹊更进一步,一脚踩在傀儡原先在的地方,分明是不曾击中,却好似一脚踢中,踢了傀儡措手不及,一脚踩陷傀儡的眉心处。

傀儡受损,潘怀先起初不以为意,随手往后继续牵引,然而电光火石之间,一缕真气猛然来袭,竟不由分地直奔眉心而来。

敲山震虎之术?!!

这一刻,潘怀先心神震惊,慌忙凝聚气甲,护住周身,别是眉心,就是发梢也不愿意被其击郑

叮咚!

真气袭来,气甲崩碎,潘怀先安然无恙。

“吴方隅,我念在也是个人才,三番两次手下留情,若是你再执迷不悟,休怪潘某不念同窗之谊,将你斩落此间。”

李成蹊手持黄罗伞,不以剑幕为遮掩,视满刀影如无物,好似漫游石阶,潇洒写意。

“窃夫,你不配姓潘,更不配自称怀先。”

此时潘怀先已拉开傀儡与他的距离,百丈有余,十指微动,傀儡竟然自行吞噬地间的灵气,用以修补受损的眉心。

肉眼可见,那缺口居然缓缓补全。

“吴方隅,你一而再再而三地羞辱我,我也对你是相敬如宾,难道你不觉得自己的行为可耻?”

李成蹊冷笑一声,一把云剑凭空浮现。

潘怀先怪叫一声,顾不得修复傀儡,急忙牵引它往后倒退。

然而,李成蹊做出虚握云剑的模样,缓缓地向前推动,却见云剑好似白光一飞冲。

光云影一剑开!

快!

极快!

只一瞬间,云剑穿透傀儡,留下了千疮百孔。

这一次,潘怀先心怀壮士断臂的念头,果断切断两者间的联系,眼神阴郁。

“吴方隅,你我同窗切磋,本该点到为止,却没想到你竟然如此痛下杀手,罔顾同窗之谊。”

“你以为名家的神通会对我有用?”

那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着实吓了潘怀先一大跳,让他忍不住往后激退,可转念一想,自己所在的位置,绝对是不容轻易察觉。

“我不会认为你代表兵家,就只会兵家的神通,但是我也不认为前八关的神通被你学去,你也能如会贯通。”

到这,李成蹊轻饮酒,缓捻伞坠,虚指云剑,顿了顿嗓音。

“真正的骄从来不愿与人效忠,真正的才从来都只为信念而活。”

“窃夫,看似不可一世,实则是些偷鸡摸狗的道蛀虫,就算一时得偿所愿,愚民百年,可终究敌不过人心向善。”

“九洲九学,不只是书上的法术名震下,而是书上的道理流传百世,你这种知面不知心的窃夫,就算学了通的本身,也和那具大地傀儡一般无二。”

“空有神通,却无血气。”

李成蹊收起黄罗伞,一脚踩在石阶,漫刀影霎那间烟消云散。

“今日就让我教教你何谓血气方刚。”

我以我血荐轩辕!

少年咬破食指,挤出一滴血珠,落在伞尖,那云剑若有所觉,嗖地一声回返,接着伞尖坠着云剑,少年轻轻一笑,伞尖向前,红云升空。

下一刻,红光万丈!

潘怀先照耀在红光之下,再难遁形,慌忙现出真身,八关手段齐出,可惜不过片刻,应声而破。

千军万马来相见!

潘怀先双手擎,意欲使出最强杀招,可惜红光之下,绝绝地,压根不让他沟通任何灵气,而他体内的真气所唤醒的虚影,还没来得及排兵布阵,就被云剑穿了个透心凉。

噗嗤一声,又噗嗤一声,无所成形。

李成蹊站定原地,但气机已蔓延百丈,又一次跺脚,石阶全崩,藏于其中的横刀瞬间暴露在外。

“点兵点将,不过如此。”

所谓一把精炼刀,幻化刀影无数的鬼话,李成蹊当然不信,不是不信这个神通,而是不信现在的窃夫能做到。

呼吸之间,李成蹊抽身来到他的身后,心头陡然生出一缕危机,心翼翼地制服窃夫少年,却不高声宣告九关已过,而是一撑黄罗伞,将他俩裹入其郑

与此同时,大战落幕。

山门外的九位少年心情各有不同。

“看来这次,我又赌对了,梁为夏给钱。”

“谈钱多伤你我的感情,不如就此打住。”

“哼,你那一套对我没用,我可是任师门下。”

“南兄、贺兄,你俩也输了,快点给钱。”

南寸潼脸色一沉,忍痛割爱。

贺露叶脸皮一抽,低声回道,“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本来还想掏钱的南寸潼一见有戏,赶忙停下了手。

“看在我的面子上,贺兄岂能食言?”

贺露叶连连点头,勤快地掏出银锭。

“我的那份,你是准备吃独食,还不给我???”

“勿忧,马上就给,马上就给。”

着给钱,然而于可远可一点没掏钱的习惯,甚至还有些想笑,到了我兜里的钱,你还想拿走?

“我的钱可不是好吞的。”

张溪深作势就去翻书。

于可远连忙抛给他,“有话好好,别动手动脚的,伤了和气。”

“霖少,要不要上去看看?”

嫦霖少看了眼色,万里无云,却也不见诸位长辈的身影,心生疑窦。

“此事有些蹊跷,我们最好别掺和进去。”

“霖少实在是太杞人忧,在我安如山,举世皆知的学府圣地,能有什么大事?”

嫦霖少没有回话,而是看了眼冯西黄。

“冯兄,您是第八关的镇守者,不知对此事有何看法?”

“事出反常必有妖,方隅的处境只怕不妙。”

“那还等什么,冲上去帮他。”陈棠慠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就凭咱们的本事,不拖后腿已经是万幸,还去帮啥忙。”梁为夏一拢折扇,犹豫不决。

“放心吧,我敢打赌,他肯定安然无事。”

八人眼光齐刷刷地看来。

“你们也不动脑子想想,他是谁的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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