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梧与大皇子君毅在荷花湖一战之后。
两人各自遵守诺言。
他们不再多说一句话,而是转身回到自己的宫苑。
这一晚上对大皇子君毅来说是一言难尽的。
一方面,他从自身禁锢中解脱。
勘破生死之后,终于达到了中神境。
另一方面,他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这位五皇弟如此可怕。
哪怕是冲破中神境的自己,也不在他的眼中。
这是一种强烈的挫败感。
但是过了一刻,君毅终于松了口气般的笑了。
这样不是更好吗?
他尚有自己的计划未完成。
君梧比他想象的强大,反而是一件好事。
他在这段时间内必须更加刻苦,才能继续稳步推动他的计划。
而君梧却如平常一般。
虽然冲破了中神境,终于不需要在被境界限制。
真龙血裔的威力可以再次被激发。
回到宫苑之中,他坐卧如常。
上半夜,他同大皇兄一场鏖战,确实令人疲惫。
回去之后不久,君梧便即入睡。
谁知没过多久,他忽然又猛地睁开双眼。
不知为何,君梧一颗心脏噗噗狂跳。
有一个念头像是不断在他心中叫嚣。
他慢慢起身下床,来到床边。
一轮明月已经渐渐西斜。
静谧的夜色中,只有心脏跳动的声音异常清晰。
君梧慢慢分辨,自己脑海中的这个念头,应该不是自己本意。
因为他太过荒谬。
但是这念头却异常强烈,催促着自己拔脚就要行动。
君梧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他第一次主动呼唤自己意识里的界面。
果然,界面出现。
君梧在心中发了个问题:
“我现在处于什么状态?”
界面上显出一行字:
“君梧:中神境一百年内力。
冲破脊柱四节尾椎,一截荐骨,五节荐椎。
状态:被催眠中。”
其他再没有什么文字。
君梧心中一沉,自己的意识果然被人动了手脚。
只是因为不致命,所以“真龙血裔”并未立刻弹出警戒。
君梧再次尝试与界面沟通,心中默念:
是否存在能够避免“催眠”的功法。
幸好,界面又一次弹出新的字样:
可聆听古琴曲《清心普善咒》以收敛心神。
君梧立刻默念:激活。
下一刻,君梧的脑海中忽然出现一股旋律。
与此同时界面上的文字又有所改变:
“《清心普善咒》,古琴曲。
聆听可收敛心神,不受外物蛊惑。
相传为魔教中人所创。
现已失传。”
此刻的君梧只得苦笑。
他虽然已经熟知了《清心普善咒》的曲调。
但是他不会弹古琴啊。
环顾四周,武器倒是不少,乐器一样都没有。
心中诡异的鼓动越来越强烈。
他再次闭目。
过了一刻,重新睁开眼睛的君梧开始吹起了口哨。
《清心普善咒》原先是古琴曲。
讲究的是悠远冲淡,用口哨吹奏有些不伦不类。
但好在效果并不太差。
君梧很快就沉静在《清心普善咒》的曲调之中。
甚至没有察觉心脏何时开始平静,不再狂跳着鼓噪。
一曲吹罢,他已经能完全收敛心神。
睁开双眼,明亮的眸子中酝酿着一团火焰。
自从他来到陪都之后,发生过好几状事情,至今还找不到头绪。
是时候将幕后之人揪出了。
第二天一早,君梧毫不耽搁,带着一些炼制的丹药来到御医丞处。
陪都的御医不能同皇都相比。
连御医丞的范围也小了不少。
上次同二皇女君迩在山脚下一役之后,陪都中不少高手都被迫入住其中。
御医们整天忙忙碌碌,照看这个,医治那个。
其实每个人都知道:御医不过是装作忙碌罢了。
因为这些被寒沉香所毒的人,这辈子都不会再站起来了。
寒沉香——天下无药可医。
曾经因为被大越皇帝器重,而在陪都中颇具威望的査霜岳、范纯纲。
如今都只能呆呆地瞪着屋顶房梁。
除了君梧隔一段日子过来,其余的皇子们都没来探望过他们。
范纯纲有时咒骂命运。
査霜岳却能看得开。
或许他早就在二十多年前,心就随着一个少女一起死了吧。
但是这一次,君梧再次带着丹药来到御医丞,却感觉到气氛有所变化。
范纯纲与査霜岳本来平列躺在两张病床之上。
如今察觉君梧来到之后,浓稠压抑的气氛忽然一变。
先是范纯纲大声问道:“可是五皇子殿下来了!”
君梧淡淡道:“正是。本皇子带了一些可以恢复气血的丹药。”
范纯纲的气势一缓,又问道:“昨天晚上整个陪都热闹非凡。
可是殿下的杰作?”
君梧听到这话,心中一动。
他淡笑着说道:“我昨晚上确实不轻松。”
范纯纲听到这话,面色重又变得刚硬,问道:“当真是五皇子所为!”
君梧笑着不答。
却在等待他们泄露更多消息。
这时候一声不响的査霜岳却从旁开口道:“老范,先不要急。
我还听说昨天晚上荷花湖处也有异动。
突然之间湖水滔天。或许五皇子指的这件事情。”
君梧笑笑说道:
“没错,我昨晚同大皇兄在荷花湖处有一场交战。
难道昨晚还有别的事吗?”
说罢这话,范纯纲与査霜岳都沉默了。
直过了良久,査霜岳才开口道:
“一场交战?能有这样的动静。
恐怕大皇子与殿下都已经是中神境了吧。”
君梧也不隐瞒,淡然道:“正是。”
范纯纲与査霜也再次陷入沉默。
这君家果然是以武立国,又不断与最强的家族势力和亲。
每一位君家的后人都是不容小觑。
两位还不满二十岁的君家后裔,竟然都在昨晚上突破了中神境。
一门之中,能有如此多的武学天才,当真是集合了天下的武学气运于一家。
又隔了半晌,査霜岳再次对天说道:“老范,既然如此。
那么大皇子与五皇子都算是排除了。”
范纯纲面色阴沉,道:“确实如此。剩下的,那就只有……”
话没有说尽,两人心中却都是心知肚明。
陪都中的皇嗣一共只剩下四人。
排除了大皇子和五皇子,那就只剩下四皇子和六皇子了。
他们两人本来不能动弹,但是如今面上都满是阴云。
君梧见状,一拱手道:“看来二位今日或有要事,本皇子告辞了。”
说罢他便转身要走。
“五皇子殿下,稍等!”
君梧所料不差,果然有人喊住了他。
就听范纯纲道:“陪都中或许要有一场大难!
五皇子您也不能独善其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