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琬一行人虽然极力赶路,但他们带着唐琬、阿兰两个女子以及这么多嫁妆实在快不到哪里去。
在他们车前出现了一群拦路的流民,要是刘将军平时是不会管这些人的,甚至不介意用点暴力的手段让这些人离开,但现在谁叫唐琬在车上。
而唐琬又是西南王未来的王妃,即使现在没说出来,吴玠又怎么会因为这点事恶了唐琬呢?
在将部分粮食分给这些人后,大部分人总算是全都走了。
但也有几个赖着不走,刘琦一看这种情况当场就要一顿鞭子抽上去,可鞭笞的声音迟迟没有出现,显然唐琬不想看到这种场面阻止了他。
唐琬:“几位为何要堵在我们前进的路上?我们虽初来贵地,但也没有做什么对不住诸位的地方,这样挡我们的路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刘指挥一听这话就说道:“琬小娘子,你跟他们说这些有什么用,我看只要一顿打,保管把他们治得服服帖帖的。”
而这几个人听到这话连忙将头低下,生怕被刘指挥看到。
唐琬:“刘指挥,怎能这样对他们,他们也是我大宋百姓,现在受了兵灾,这一路上怎能没点难处,既然我们遇到了,自当要伸以援手。”
刘指挥心里窝火啊!
这一切还不都是你那未婚夫做的,我要将他们赶走还不是为了将早些送到西南王府,以早日结束这慌乱,现在反倒是我的不对了。
不过这也就是心里想想,不能说出口的话。
刘指挥有些烦躁道:“行,琬小娘子说得对,那你快点我们还要赶路,这最后一段路可不怎么好走啊!”
刘指挥也是个明白人,这里这么多流民,绝对有要钱不要命的,一旦到了西南王的地界敢动手的不说没有但也绝不多。
而这最后一段路就是他们最后的机会。
看到刘指挥不参合这事,这些流民立即说道:“这位小娘子,我们一行是要去避难的,这一行人中有不少老少,不知娘子可是去避难,如果路途对的话,能否捎着些老少一路?”
唐琬:“老丈,我们是从京城出发要去琼州的队伍,恐怕不能和你们一起走了,但如果几位不介意去琼州的话,我倒可以带上诸位一起走。”
一听到唐琬要去琼州,这些人脸色瞬间变了,一脸惊恐,结结巴巴的回道:“不必了,小娘子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不过琼州还是算了吧!
我奉劝小娘子一句,这琼州可不是什么好地方,这要是没什么天大的事还是不要去琼州,否则就追悔莫及啊!”
唐琬一脸从容听到这话变成一脸疑惑,问道:“老张可否和我说说,这琼州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你们一谈琼州就变了个人似的。”
这老丈刚打算回答:“小娘子你是一直在路上没停吧!连这事都不知道,我跟你说这次兵祸....”
而在一旁的刘指挥看到这人要说出实情,连忙打断道:“好了、好了,你们这些吃干饭的还在那干什么,现在时候不早了,快把琬小娘子带回车厢休息,那边的别坐着了,起来赶路了。”
他的话音一落,这一旁的将士也赶快把唐琬带回车厢。
唐琬:“刘指挥你这是怎么了?刚才这老丈怎要说关于这次兵祸的重要情报呢,你怎么突然就要动身,还把老丈一家赶走。”
吴指挥:“琬小娘子,我有不好的预感,要是我们再不快点走就会遇到大麻烦,所以现在我们还是快点赶路吧!等到了浔州城地界,事情自然会知道的。”
唐琬:“这我....”
刘指挥看她还想问又说道:“琬小娘子我知道你心好,但遇到这种流民还是少接触的为好,指不得就是别人的细作,来我们这里打探情报的。”
唐琬就有些不明白了,她们能有什么情报还会有人来打听。
这时刘指挥又补充道:“琬小娘子这批嫁妆可价值不菲,在这样的乱局中难免有人动心,不用我说琬小娘子也该知道,琬小娘子和阿兰一旦被山匪抓住会有什么下场吧!”
这唐琬还想反驳,但看了一下刘将军冰冷的眼神有把话咽了回去,最后整个人都缩回车厢内。
完全忘了自己之前问他话的目的。
而看到唐琬缩回去后刘指挥也松了一口气,这事暂时算是瞒过去了。
而且一想到自己刚才说的话,刘指挥眼中就一片杀意,平时还能碰到几个脑袋犯了抽的人来劫道,可自从到了这都泥江附近,别说劫道的了,就连来闹事的都只有刚才这一批流民。
这里可不是什么太平宝地,而是刚刚平叛完的地区,要说没有匪寇逃脱西南王追捕后躲起来或来到这边区闹事,刘琦,刘指挥是怎么也不会相信。
既然这一路上这么诡异,那绝对是事出有因,要么是这地方有‘大人物’盯上自己一行人了,要么是有人为自己一行人打点好了。
可自己一行人初来乍到,又没什么人脉,而西南王打了这么多场大战,应该是没时间来管他们了。
排除掉一切不可能的结果,那剩下的一个就是真相——有大型叛党或山匪盯上他们要对他们下手了。
走在密林里,吴玠也知道确实不能再继续走了,让人原地休息一晚,明天赶早还要继续赶路,一直到浔州城地界之时都不能有一点放松。
.....
断天崖上,原先在煞风寨的大当家已经来这个绝地埋伏,要给吴玠一行人致命一击。
这断天崖上煞风寨一伙已经急不可耐了,他们的大当家就像之前那个军事问道:“他们到底还要多久才能到?”
军师:“按我推算,按他们的脚程至少还要等到戌时才能到这断天崖。
不过就这样下手会不会太冒险了,我们不仅没打听到他们来历,只知道他们是京城去琼州办事的,万一他们是要给西南王做事的,我们担待不起啊!”
煞风寨大当家:“别给我在这里危言耸听,他们来西南又没带西南王的标志,怎么会是西南王的人呢?说不得不仅不是西南王的人,还是西南王的敌人弄过来捣乱的,要是我们抓了证据,到时候说不得就能凭此投靠西南王,享尽荣华富贵。
而且只要做了这一笔,我们就大伙就可以天高任鸟飞了,就算是西南王又能拿我们怎么样!
我们在这上面已经投了不少了,为了独占这一笔大生意,可没少打发那些豺狗。
这一笔做不成那么今年我们煞风寨就真得喝西北风了,现在他们一旦过了这地界,剩下不到三个时辰的路途可是一片平坦,想动手都没机会。”
听完这话,原本有些退缩的人都定下心来,要是拿不下这一单子,他们这个冬天就只有饿死一条路可走。
悬崖峭壁,雄奇险幽,而峭壁上的路,只有一条几乎是九十度垂直的石梯,而宽度更是只有四、五多米宽;旁边就是悬崖,虽然不是很深,但普通人掉下去还是死路一条。
在酉时时刘琦一行人就到了断天崖,这是他们以最快速度赶路的结果,比之前煞风寨军师要预料的快了整整一个多时辰。
看着这几乎将两地完全分开的悬崖绝壁,刘琦就知道这是一个绝佳的设伏地点。
知道堵住这路,他们人数就算再多十倍也难以突破。
但路还得走,否则绕路危险只会更大。
但吴玠决定在这里休息一晚,这天色已经不早了,要是想通过这断天崖恐怕天黑了都到不了对面,而天一黑,黑灯瞎火的不仅要担心有人夜袭,还要担心一个不小心掉到下面的悬崖去。
刘琦:“大家现在原地搭帐,准备休息,今天大家辛苦一点,分四班轮流守夜。”
一听这话,众人二话不说开始搭营做饭,准备休息,有他们这纪律就知道他们在这个时代绝对是一支强军。
将营帐搭好,众人便将周围的树木砍掉来做材火用,同时防止有人依靠树木作掩护接近他们了都不知道。
夜色渐浓,在山中央的煞风寨一伙人也受不了这山顶的风寒了。
煞风寨大当家:“军师你不是说他们戌时就会到吗?现在都亥时了连个人影都没有,不会是你推断错了,或是有人先我们一步动手了。”
军师:“我现在立刻带人去去看看,一有消息我马上回来。”
说完就招呼这身边几个人随他一起去查看情况。
半个时辰后,他们来到断天崖的入口处,一眼就看到现在还有人持火把巡视的吴玠营地。
这军事旁边的一人就骂道:“娘希匹的,我们大伙在山上吹了半宿冷风,他们倒好,先在这山下睡下了。”
这军师将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临时军营的巡视状况,接着对身边一人说道:“你先回去将这里的是告诉当家的,让他先带人休息,等他们出发前,我会回来报信的。”
接着安排了剩下几人在这轮流盯着,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他绝对能第一时间知道。
.......
而已经到达了浔州城的罗言庆,也没有停留,继续带人赶夜路,这时候谁还敢触西南王霉头?
自然和刘琦一行人不同,一路上都不要停。
而且他们都是武道有成的武者,赶个一天两天夜路算什么事啊!
在这短短五天时间里就从雷州赶到浔州,还在继续往路上走
也没什么事能比得西南王王妃更重要吗?
至少罗言庆不觉得现在有这么个选项。
在浔州经过短暂休息后,他们就连夜赶往都泥江渡口,希望能在那里早一点接到王妃。
怀揣着这样的心里,这一群人也是一脸兴高采烈的骑向渡口,任谁都看不出有一丝倦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