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0章 狼牙棒(1 / 1)香车宝马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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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伙子听到院里的声音,忙道:“兄台,我还是出去吧,不能因为我连累了你!”

杨靳“嘘”了一声,提刀在手,搀着那小伙子来到床上,压低声音道:“不用理会,我自有办法。”他悄步过去,付在门后侧耳倾听。

过了一会儿,院子里清静了。那掌柜的来到房前,敲敲门,道:“客官睡下了么?”

杨靳将刀放下,拉开门,扫了一眼院中,道:“官差走了?”

“客官,小的好说歹说,那官老爷才……”

不待掌柜的说完,杨靳又摸出了三个金币,道:“找个郎中替那位公子疗伤,这金币够不够?”

“够,太够啦!您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掌柜的接了金币,屁颠屁颠的离开了。

这时,雷开甲从隔壁屋里过来了,正好看到掌柜的拿着金币离开,脸上神情古怪。

那小伙子翻身下床,作势便要给杨靳跪下,杨靳赶忙伸手相搀,道:“不必如此,举手之劳而已。”

那小伙子坐在床边,还是抚着胸口,道:“敢问恩公的名讳?”

杨靳微笑道:“萍水相逢而已,我这名字不提也罢。”

那小伙子道:“这可不行啊,恩公救了我的性命,我却连恩公的姓名都不知道,岂不让人笑我不懂感恩?”

杨靳违拗不过,只得说了名字,那小伙子也报了名字,叫做赵桐。

杨靳又道:“赵兄弟,你安心养伤,我还有件事要去办理,咱们后会有期。”

赵桐道:“好,杨兄直管去忙便是,只是今夜一别,不知我们何时才能相见!”

杨靳忽然有些伤感,勉强笑了笑,道:“若是有缘,自会相见,多保重。”

“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呀,就胡乱相救,你知道他的底细吗?”一到院里,雷开甲便忍不住说道。

杨靳便将赵桐的事迹简扼地述说了一遍,雷开甲听后仍是不以为然:“即便如此,就那几个衙差,打发了便是,还需花这么多钱么,你真是出手阔绰啊!”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办正事要紧。”

“对,也不知蓉儿小姐怎样了!”雷开甲眉宇间忽然有了忧色。

“客官这是……”

“我有要事要办,现在就要离开。”

“可是,您的金币……”

“都给你了,要照顾好那位公子,否则……”

“明白。小王,快去给客官牵马!”

店小二应了一声,便窜进了后院。杨靳刚来到大门外,那店小二便牵着马走了出来。

“客官,欢迎下次再来!”掌柜的满脸堆笑。

“会的。”杨靳翻身上马,双腿一夹马腹。那马吃痛,撒开四蹄,向着远处的无边夜色奔去。

雷开甲瞧着掌柜的,撇撇嘴:“瞧你这见钱眼开的样子,还回一块金币来!”

那掌柜的下意识地退了一步,将手放在身后,脸上还是陪着笑:“客官走好,慢走,不送。”

这小镇相距天狼山已不过十余里,两人策马疾驰,不多时,便到了山脚下。此时已是深夜,夜幕上一团黑,但一钩狼牙弯月挂上了树梢。借着熹微的月光,杨靳凝目观瞧,但见这天狼山地势陡峭,怪石嶙峋,半山腰更有一大片疏林,暗夜中看来似乎透着什么凶险。

两人顺着崎岖的山道行了里余,杨靳忽然勒住缰绳,轻声道:“距离那伙山贼的老巢应是不远,我们就把马儿拴在此处,莫不可打草惊蛇。”

雷开甲咧咧嘴:“你也忒小心,不过几个山贼,至于如此么,直接杀将上去!”

杨靳摇摇头,道:“这山上有好几百人,若是动起手来,要大费一番周章,还是悄悄上去,探明蓉儿小姐的下落,再动手不迟。否则,这贼人若是以蓉儿小姐作质,我们投鼠忌器,反而不利。”

雷开甲还欲说些什么,听到这几句话,硬是把已到嘴边的牢骚咽了下去。

两人拣了个长草丰盛的地方将马拴好,便徒步朝山上进发。两人脚步轻快,又都是本领不凡,只盏茶光景,便到了半山腰的那片疏林。

疏林正处在一个半山坡上,方圆数百丈,蓊蓊郁郁,虽然树木稀疏,但枝叶茂盛,白天的时候,也是遮天蔽日。翻过这片疏林,便到达山顶。

两人踏进疏林,都提高了警惕。这片疏林也算是一座天然的屏障,山贼在此设伏,依仗地形之利,足可当数千兵马。两人的脚步很轻,轻得像四两棉花,踏在杂草枯叶上,浑未发出半点声响,而雷开甲肩上所扛的那把大铡刀就有近百斤之重。

两人一路走来,竟未遇到半个哨卡,林中一片静寂,唯有山风吹拂树梢,发出刷刷的微响。

少顷,两人便看见了一棵大榆树。好大的一棵榆树,树干粗大,纵是两人合抱也未必能抱拢。绕过这课榆树,便算是出了疏林。这时,不远处传来了嬉笑打骂的声音,像是掷骰子耍酒疯的声音,叽叽歪歪,好不热闹。透过树隙,便可望见山顶的一座院落,虽是茅屋土培,但规模不小,足有数百间房舍,火把散于四周,映得山顶一片通明。

“枉我们如此谨慎,人家却还在玩闹呢,根本没有出来巡逻的,早知如此,还是直接冲杀上去!”雷开甲扬了扬手中的大铡刀,一副作势欲出的样子。

“他们还没睡下,我们反而不好动作,让我想一想!”

“还想个毛蛋呀,这些喽啰们毫无防备,冲上去先杀他几十个,必能震慑住他们,到时他们的首领必会现身,若是不交出蓉儿小姐,我便将这天狼山夷为平地!我看他们不过是一伙占山为王的草寇,哪里有几个能打的,冲吧!”

“你总是这么急躁,总得想个周密的计划,以确保我们安然身退,蓉儿小姐也能毫发未损,对吧?”

雷开甲明知杨靳说的有道理,但还是按捺不住内心的烦懑,走过去照着那棵大榆树重重打了一拳。蓦地里但听“呼”地一声,雷开甲刚抬起头,便觉身体被结结实实绑住了,像是落在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兜里,紧接着身体一下子飞升起来,事变仓促,雷开甲禁不住一声惊呼。呼声未毕,呛啷一声,大铡刀脱手掉在地上。

杨靳吃了一惊,本能地退后一步,紧紧握住刀柄,凝目看去。借着淡淡月光,只见雷开甲的确掉进了一个网兜,却是铁网。若在平日里,以雷开甲的身手,未必如此轻易便被捉住,但这是暗夜中的疏林。雷开甲视力再好,也不可能在黑暗中视物如白昼。

突听一人沙哑着嗓子道:“好大的胆子,竟敢打我们天狼山的主意,也不掂量一下自己几斤几两!”话落,从那大榆树后转出一个人,一个身材瘦削的人,看年纪当在二十出头,长得尖嘴猴腮,浑身没四两肉,偏偏手里提着一根黑黝黝的狼牙棒。

一见这狼牙棒,杨靳倒吸了一口凉气。狼牙棒这种兵刃,若无过人的膂力,是根本玩不转的。况且,这狼牙棒更是大得出奇。旁人的狼牙棒的棒头铁锤不过尺余,但这人的狼牙棒铁锤却足有两尺余,且铁锤甚大,比铜锤也小不了多少,棒长丈余,这样一件兵器少说也得三百斤开外,但那瘦削汉子拎在手里却是轻而易举。举起三百斤东西,对杨靳而已,自是小事一桩,但将三百斤的东西做为随手兵刃,却觉力有不逮。

那瘦削汉子将狼牙棒在胸前一横,沙哑着嗓子道:“来人报上姓名,我胡铁牛从不杀无名之辈!”

杨靳俯身捡起那把大铡刀,说道:“看你也非宵小之辈,何必做下强抢民女这等为人不齿的行径,还是放了何小姐吧,否则何大员外若是报了官府,你这天狼山又能苦守几日?”他知这胡铁牛神力惊人,若以腰畔宝刀对之,怕不出一击,便会被对方的狼牙棒震飞,是以才捡起雷开甲掉落在地的大铡刀。

雷开甲怒气勃发,在铁网中叫嚷:“暗算偷袭又算得哪门子好汉行径,若真有本事,就将你雷爷爷放下,咱们在兵刃上见个真章!”

“小爷懒得理你,看棒!”胡铁牛最后这两个字却是冲杨靳说的,这句话说完,他便舞动狼牙棒打了过来。

杨靳不敢硬接,闪身避过。两人旋即脚步错动,斗在了一处。然,杨靳只是一味闪避却未出手,这就变成了胡铁牛一人的战场。十几个回合下来,大铡刀和狼牙棒却未击撞一次。雷开甲人在半空,看不见二人的打斗,但能听见兵刃撞击之声,不由地破口大骂。杨靳对他的叫骂置若罔闻,小心应对。胡铁牛见杨靳不住后退,直似开了挂,将狼牙棒使得得心应手,挥舞得呼呼风响风雨不透。

又是十几个回合,大铡刀在手中越来越是沉重,杨靳索性抛在地上,心道:“这胡铁牛将这狼牙棒舞动这许久竟是毫无半点力竭之相,力气大得真是出乎寻常,但世间真有这等神力之人么,我且试他一下。”心念及此,拔出腰畔的宝刀,迎上了当头砸来的狼牙棒。

“噗”的一声。

两件兵器碰在一起,怎能发出噗的一声?

杨靳定睛看去,只见自己一刀下去,竟将狼牙棒的棒头削落在地。他甫自一愣神的空当,却从狼牙棒的棒杆中喷出了一团烟雾。他只闻到些许,便觉脑袋一沉,紧接着天旋地转,脚下一个踉跄,扑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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