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处喊杀连天,城门撞得咚咚响。
须臾,李孝直又策马到近前,手持杏黄旗,左右摇了三下。吱嘎嘎一阵响,城门又缓缓打开。
府兵蜂拥着冲进来。两侧的兵士举着厚厚的盾牌,盾牌兵旁是弓箭手,前面是手持长矛的步兵。
原来,经过适才之事,府兵的主将意识到那几百个士卒已然遭了埋伏,并联想到定是遭了对方弓箭手的伏击。是以,他改变了策略,命盾牌兵防护,又配有弓箭手,这次定然万无一失,必须攻破此城,将地方守将斩杀,以报损兵折将之仇。
只是,有一点他还是没有想到——城门狭窄,仅容三四人并肩通过。
他的设想是好的,但真的实行起来却很难奏效。府兵这次冲进来足有五六百人,个个斗志高昂。
躲在大石后的那个千总却是眼看着着急。自己这些守卫总共已不足一千,兵力严重不足,若不趁早关闭城门,到时如何剿杀?他心念甫动,城门处又传来嗖嗖的弓箭破空之声。
城门两侧又出现了那近百名弓箭手,依旧是站在高处,弯弓搭箭,射向城门处的府兵。那些冲进来的府兵早有防备,要不他们为何带着盾牌弓弩。
他们听到羽箭之声,当即回过身,弓箭手弯弓搭箭还击,一时间,嗖嗖之声不绝于耳。
突然,一个白袍将军策马而来,手持一杆马槊,正是猛将薛锐。他一提缰绳,飞马跳进府兵群中,挥舞着马槊,四下兜杀。那些府兵虽有盾牌长矛,又怎是薛锐的敌手,顷刻间便有十几人丧命。
一阵马蹄声响,犹似密雨敲窗。
众府兵吃了一惊,凝目看去,但见一个黑脸大汉策马而来,手持一杆钺牙戟,却不是来虎是谁?
他冲入敌阵,钺牙戟四下翻飞,勇不可当。众府兵一愣神的空当,一个身着铠甲的高大汉子挥舞着掌中的九尺斩马刀也冲杀过来,正是步军统领步青云。
步青云犹擅步战,掌中斩马刀罕有敌手,若是马下交手,纵是勇武如杨靳者,要想胜过他也很是不易,更不消说这些府兵了。这三员虎将一入阵来,短短一瞬,便有数十个府兵丧生。弓箭手也骇得忘记了放箭,身周惨叫连连。
就这一瞬,没了弓箭手的掩护,城门处又倒下了十几具府兵尸体,城门缓缓闭合。
薛锐马槊一抡,将围上前来的府兵逼退,高声叫道:“你们如今已在我们的包围之中,还想作困兽之斗吗?你们莫非还没看见你们那些同伴的尸体?”
他们看见了,当然看见了,数十具尸体就在身前十几丈外,没有人给他们收尸,或许这就是杨靳的安排,为的是震慑冲杀进来的这些府兵的胆气。
这些府兵已知大势已去,若在抵抗,也不过是做无谓的牺牲。他们当中的一些人有些动摇了。
步青云将手一挥,呼啦一声,从旁涌出了数百名持甲兵士,个个虎背熊腰,虎视眈眈。
步青云高声叫道:“若想活命,缴械投降,否则你们的那些同伴便是你们的榜样!”
沉默,短暂的沉默!
呛啷,咣当——
一件件兵刃丢在地上,那些府兵慢慢走出,垂着头,一脸沮丧,他们只有缴械投降,他们更想活命。如果反抗,以他们这区区几百人,决计无法逃出去。
有时候,他们也只能认命,只有认命,才能保住命。
那千总看着这几百个投降的士卒,不禁心道这真的成了关门打狗,不对,不是打狗,而是抓狗,关门抓狗。没想到杨将军还真是有一套,兵不厌诈,这是个真正会带兵打仗的人啊!
那千总由衷的佩服起杨靳,他知道还不是现身的时候,事情还不到结局的时候,好戏刚刚开始。
城外突然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