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上午公主金鸳鸯求见女帝,并带着两位侍女前来谢恩。
女帝在玉女阁召见金鸳鸯。
前后司卫张五郎兄弟侍奉在侧。
金鸳鸯进阁叩拜,两位侍女在阁外叩拜。
女帝斜躺在床上,侧着身体,凤目微闭。
“鸳鸯,最近辛苦了,该休息休息,不要太拼命。总有做不完的事情,总有满足不了的欲望,能克制要尽量克制,不要贪多求成,最后只会竹篮打水。”
金鸳鸯听出了女帝弦外之音,知道她是在敲打自己。
“女儿明白,凡事还望母后多提点。今日前来不光是带她们来谢恩,还有一件事请母后允准。”
“说!”
金鸳鸯瞥一眼女帝身后张氏兄弟,稍稍有些迟疑。
“母后,天赐曾去过五指山,还不止一次。”
女帝大惊,猛地起身,吓了众人一跳。
“五指山?”
金鸳鸯点点头,她知道五指山对于女帝的意义。
“现在看来他与五指山的主人似乎很有渊源,不如召来一问。”
女帝思忖许久,这才命张五郎去传旨。
“去天牢提人,带去正殿,本君要在那审问他。”
张五郎轻声遵旨,暗暗窃喜。
他暗忖时机成熟,是时候开始动手了。
“启禀女帝,逍遥阁小主夏婉莹求见,已经等候多时。是否也安排在正殿召见?”
女帝迟疑片刻,十分为难。
如果召见,天赐的事她无法答复。
如果不见,两教关系很可能走向敌对,甚至刀剑相向。
张五郎趁机建言:“启禀女帝,不如先稳住她,等事情查清了,再召见不迟。”
女帝对他的话还是深为信任,便欣然同意了。
“这件事你去办,分寸自己把握好。”
张五郎点头哈腰,十分恭敬。
金鸳鸯见他这般神情,不禁对他产生了怀疑。
“莫非……”她心里犯了嘀咕,“他们这是准备动手了吗?”
金鸳鸯料想形势紧张,不得不提早布局。
“母后,女儿这次巡视曾路过龙泉溪,得一圣物,名为龙泉宝剑。女儿想献给母后,以答谢母后的养育之恩。”
女帝听闻龙泉宝剑惊得愣了许久。
“龙泉宝剑号称天下十大神剑之一,削铁如泥。你是如何得到的?”
金鸳鸯便娓娓道来。
原来当日金鸳鸯曾到龙泉溪游玩,不巧到了处州府龙泉城。
据当地百姓说龙泉城附近有座龙泉山,每到午夜常常有鬼火出现。
金鸳鸯便带着人上山观看奇景,顺带查看真伪。
结果到了午夜,月光高悬,果然山上射下一丝亮光。
众人循着亮光到了山上,沿着藤蔓到了一个石台,在石壁上发现一柄宝剑。
“石壁上还有龙泉剑谱,女儿都已经命人抄下。女儿想这是天降祥瑞,准备当着教众的面进献给母后,以彰显母后仁慈睿智,受命于天!”
女帝拍拍金鸳鸯肩膀,十分欣喜。
“好好!你有心了,我总算没有白疼你。”
张五郎也喜不自胜,他正愁没办法怂恿女帝召见众人,没想到天赐良机。
“启禀女帝,不如趁此机会召见众人,既让她们同享这份喜悦,又能凝聚人心,树立女帝威信!”
女帝回头一瞥张五郎,暗暗有些犹疑。
她又瞅了瞅金鸳鸯,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她嘴角微扬,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诡笑。
“既然你们都有这个想法,那就这么办。前司卫,立刻召集所有高阶教众到大殿见驾!”
张五郎满脸欢喜,疾步而去。
金鸳鸯也趁机告退,回去取圣物。
女帝回头一瞥,后司卫张耀祖还呆在身后瑟瑟发抖。
女帝拉着他小手坐在床沿,“六郎,你怎么了?在担心什么?”
张耀祖不像张五郎,张五郎是胆大心狠,张耀祖是胆小怯懦。
兄弟二人虽然一奶同胞,却性格迥异。
张耀祖见张五郎神情不对,已经猜出几分。
他一向不主张硬来,按照他的想法,只要摆平了女帝就等于摆平了一切。
但张五郎等人并不这么认为,尤其是张五郎一直强调先下手为强。当看到女帝逐渐心慈手软时,张五郎等人更坚定了武力除掉金鸳鸯的决心。
张耀祖欲言又止,却不敢轻易对女帝说起众人的谋划。
女帝见他不敢开口,心中已经猜出几分。
她假装不知,揽着张耀祖入怀,眼神中却透着一股杀气。
不久众人齐聚女帝殿前,都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三大王母也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天王母花素贞一直在思考局势,一言不发。
地王母吕红玉暗暗吃惊,也对眼前的局势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女帝很少大会众人,即便是出关也只是召见了几位王母。
现在突然召集所有高阶教众,不得不令她疑虑。
西王母迟昭惠似乎觉察出了异样,她虽然不算很聪明,却十分敏感。
尤其是对于这么局面,她似乎有着异于常人的不安全感。
“两位老姐,你们觉不觉得很奇怪?”
吕红玉点点头,她也觉察出了异样。
反倒是花素贞故作不解,一副茫然的神情。
“你们在说什么?什么奇怪?怎么奇怪了?”
迟昭惠环顾四周,抬起手臂点了点。
“这么大的事,举教高阶教众都到齐了,但迟迟不见公主,也不见四位司卫前来,老姐不觉得很诡异吗?”
花素贞久经风浪,对眼前的局势自然司空见惯。
“很正常,公主被禁足,眼下未必会前来。四位司卫需要护卫女帝,姗姗来迟不是家常便饭吗?没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吕红玉还是隐隐有些胸闷,只觉空气压抑得透不过气来。
“大姐,还是尽早做准备好,以备无患。”
迟昭惠也随声附和,她与吕红玉不同,吕红玉是有很强的自我保护意识,她是有很强的先下手意识。
花素贞望着二人,只得点头应允。
“给她们打个招呼,旨意来之前,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去,即便是上茅房也不允许。”
吕红玉和和迟昭惠急忙分头行事。
花素贞望着天边阴云密布,也暗暗有种不祥的预感。
“昨日炎热炙烤,是时候该降一场甘霖了。”
花素贞轻轻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