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浮车很快就驶出了格拉夫盾，沿着城际快速路行驶着。

白起小声叫了两声陈宁的名字，但和他预料的一样，驾驶座和后面的空间完全隔开，如果他不按铃的话陈宁绝对听不到他和凌纷絮的谈话。

他偏头看向凌纷絮，眼角带笑。

凌纷絮感觉到了他的目光，歪着脑袋盯着他的眼睛。

两人相互注视了一会儿，然后白起轻声开口。

“夫人。”

凌纷絮回答道。

“殿下。”

白起握住了她的左手，放在手里捏了捏，小声问着。

“在餐桌上，为什么，看着我。”

凌纷絮把脑袋放在了白起的肩膀上，然后抿了抿嘴。

“在餐桌上是我不好...但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反正我忽然间很崇拜你...我在想你的脑袋里面究竟装了些什么东西。”

装了一个不属于这个躯体的灵魂。

白起自然不会把这句话说出口，他把头靠在凌纷絮的头上，轻声说道。

“血液、器官、和脑浆。”

凌纷絮被白起少有的幽默逗笑了，她抬起头看了一眼白起，然后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你不是伊文伊人，如果人类都像你这么聪明的话，那还要改造基因做什么。”

在白起回答之前她飞快地说着。

“我是查了你的档案...你不会生气吧。”

白起抓住她另外一只手，反问道。

“换做是你，你会吗。”

凌纷絮顿了顿，理所当然地说着。

“我当然不会，但我认为大多数人都会生气，这毕竟属于隐私。”

白起没有回答她，只是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子，然后柔声说着。

“路还很长，先睡吧。”

凌纷絮又把脑袋放了下来，嘴里答应着。

“嗯，我听你的。”

......

因为皇都交通管制的原因，悬浮车驶入南京城已是华灯初上。

白起认真地打量着这座他做梦都想踏平的城市，南京城的样子出乎他的意料，但却又在情理之中。

这里和人类联邦每一座大城市一样，高楼林立，车水马龙，但又少了些皇都该有的特色。

他对皇宫的印象来源于联邦教科书，教科书上描绘的是洛泽皇帝的皇都，那是清一色的低矮建筑，分布在宽敞到无以复加的道路两旁。

每一座建筑都是大师精心设计的建筑，但彼此又不冲突，这些建筑遥相呼应，构成了一座雄伟壮丽的皇宫。

在洛泽皇帝驾崩之后，他的都城依旧保留了下来。

出于对这位伟大皇帝的尊重，他的皇宫至今依旧没有任何人进入过，只有曾经的仆人的后代们在皇宫内侍奉着他逝去的英魂。

或许是为了证明些什么，所以这座伊文伊的皇城也叫做南京城。

想着想着悬浮车就停了下来，陈宁轻轻敲了敲车窗，恭敬地说着。

“殿下，我已经领取了进入内城的号码，预计明天才能进入内城，我们就暂时在外城休息一晚。”

虽然白起并不知道什么是内城，但他依旧自然而然地点了点头，然后托着凌纷絮的手从悬浮车里钻了出来。

两人直直地朝着酒店的餐厅走去，这一路上都不需要交代些什么，自然会有人替他们安排好一切。

陈宁把他们送到酒店之中就失去了踪影，从爵位上来说这是应该的，白起对此并没有表示出过多的惊讶。

侍者很快就替两人端来了晚餐，那些华贵的餐盘和精致的食物交相辉映，对白起展示着伊文伊皇都的繁华和奢靡。

他替两人倒上了浅浅的一层红酒，然后退入了烛光的阴影之中。

凌纷絮轻声说着。

“白起，还好陈宁跟着我们一块来了，不然我们连内城都进不去。”

白起举起了酒杯，附和道。

“对。”

凌纷絮和他碰了碰杯，轻声说着。

“但你会有办法的，对么。”

白起笑了笑，不置可否。

虽然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有办法，但在女孩面前装神秘的确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

白起为自己这种不成熟的想法愧疚了一秒，然后对着侍者打了个响指。

随时待命的侍者快步上前但脚步轻盈，他替两人多倒了些红酒，然后礼貌地询问着。

“殿下，晚上酒店二层有举办拍卖会，您和夫人有兴趣参加么。”

白起没有出声，而是看向凌纷絮，这看似在征求着她的意见，但实际上这是他故意表现出来的默契。

从眼神中凌纷絮明白了他的意思，她微微颔首，表示出了自己的兴趣。

侍者识趣地点了点头，然后轻巧地离开了。

凌纷絮用余光看了看侍者的背影，然后好奇地询问着。

“我们是要去结交些大人物吗？”

白起思索了一下，缓缓说着。

“不是结交，是认识。”

凌纷絮接着问道。

“你的意思是...让他们认识我们？”

白起满意地点了点头。

“对。”

凌纷絮抿了抿嘴，继续问道。

“那具体该怎么做。”

白起笑了笑，简洁地回答着。

“花钱。”

凌纷絮四下看了看，然后压低了声音。

“可是你没有钱！”

白起晃了晃自己的左手，小指上的空间水晶在烛光下闪闪发光。

“黄金，我带了，很多。”

凌纷絮还想问些什么，但她觉得自己在白起面前变成了一个幼稚的人，于是用力地叉起了面前的焗蜗牛，放在嘴里咀嚼着。

不一会儿侍者就送来了邀请函，烫金的邀请函还是和在人类联邦那般俗气。

他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打量着请帖上的名头，的确是白起侯爵，这样看来自己今晚的计划又稳妥了一些。

迈向上流社会最重要的就是进入圈子，许多人终其一生都拿不到准入券，而有些人却可以凭借高超的骗术轻易地进入这个圈子。

白起礼貌地道谢，然后举起了手中的酒杯。

在凌纷絮放下酒杯之后，他拿起了刀叉，然后点了点自己的嘴角。

那姑娘在一瞬间明白了些什么，然后优雅地用手帕擦拭着嘴角，在做完这一切之后她低头切割着牛排，眼角的余光确是一直在白起的身上。

在和白起发生那种事情以后，她真的觉得两人瞬间变得默契了起来，而一种奇怪的东西也在自己心中慢慢出现。

那或许就是自己很久没有出现的情绪，但用什么词汇来形容这个情绪呢？

关切？牵挂？

白发姑娘在心中纠结了一会儿，最终找到了那个合适的词汇。

那个词汇是一个字，那个字同时代表着瞬间和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