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衫中年从里间缓缓走出,抱拳冲着众赌徒哈哈笑道:“各位放心,这位兄弟的赔付我们一定做到,只是店内资金有限,需要从周边兄弟赌坊周转一二,大家无需紧张。”
青枫听着,却是连连冷笑,心中骂道:“七百万两,你蒙谁呢?苏州府能拿出这个钱的,除了横波府,还有谁?”
“兄弟,手气不错,我们赌上一把如何?”灰衫男子冲着青枫抱拳说道。
“赌也行的,只是我第一次赌博,只懂骰子啊,规则复杂的可不会,还有等你们赔付了银子再说吧,这样先赔付六百万两,剩下的一百万两换成筹码。只要你有钱,我就和你赌,公子我不差钱啊!”青枫气定神闲的坐在赌桌前,此时已经有人上来了一杯清茶。
看着青枫嚣张的口气,军师脸上涨的通红,心中恨不得立刻将这小子一刀两断。然而脸上依旧堆着笑容,谦恭的说道:“如今你也算是贵宾,能否与我到贵宾席内对赌呢?”
一旁的赌徒听到灰衫这么说,明摆着后面的赌局他们看不到了,大家纷纷叫嚷:“要赌就在这里,大家都能看到才公平”。
“贵宾席就算了,都是你们的人,我有些害怕,而且这些朋友们似乎也想看看我们下一场的赌局,莫要扫了大家的兴致嘛。放心,公子我不差钱,这都小钱。”
众人焦急的等待中,终于兑付了六百万两的银票,小财迷丽雪仔细的点对了两遍才满意的点头。青枫仔细一看不觉好笑,一万两的大票竟然全是横波府的银票,足足有三百张。至于大明和其他富商联合体发行的私票最大也就是一千两。
看着厚厚的银票,青枫笑眯眯的收入袋中,一大口袋,最大的一万两,最小的只有十两,可见这赌坊也是山穷水尽。足足有数十斤重量,丽雪这个财迷愣是死死的抱在怀中。
“好吧,怎么玩,你是掌柜的你说吧!”青枫稳稳坐在一张大大的赌桌旁,茶水那是一点都不敢喝,这里可是对方的地盘啊。
“只要规则简单,什么都可以赌吗?”灰衫中年若有所思的问道。
“当然,只是现在你们赌坊还有钱吗?”青枫张狂的笑道,“本公子可不会陪你们瞎闹。哦,对了,刚才你们赢的姑娘也可以赌的。”丽雪配合的给青枫敲着后背,捏捏肩膀。
“贵客放心,我们赌坊七百万都支付的起,后面自然也能付出。”
“对不起,你们七百万两都兑付的这么吃力,做为不差钱的人,我赌有个特点,一把七百万两全下,输赢无所谓,你有没有,没有我就告辞了。”伸了个懒腰,青枫作势要走。
看青枫这个态度,灰衫男子一脸难色,虽然说这钱一会儿杀了这厮还能拿回,可是赌坊的信用与名气大大折损。自己能做主的资本也就是这赌坊的房契了,其他几家赌坊虽然说是一个老板,但是他却无权干涉。
一个五十岁的玄袍老者,精神矍铄的走进赌坊,开口说话,那是中气十足,显然是一名内力深厚的武者,据青枫估计大概是八级武者。“谁说我吉祥赌坊无钱,军师你只管赌,钱的事情我来考虑。”一堆银票和房契、地契从一个随从的口袋中倒出。
“这位公子,这是我们山塘八家赌坊和虎丘山下两座庄园的房契,以及鄙人这些年从周围购置的十万亩上好田产,估计折银应该有五百万两,还有这银票也该有七八十万两吧。”
军师看到玄袍老者面色羞愧的俯首施礼,“大当家的,你怎么亲自来了。”
“我再不来,这吉祥赌坊就没了,输了七百万两竟然没有上报。”
“大当家的听我解释,只是两把就输了七百万两,小弟也始料未及。”灰衫有些心虚的解释,“摇骰子的小二已经被抓,等候大当家的发落。”
“好了,你们俩也不要聒噪,没有七百万两,本公子是不会再赌的。”青枫根本不给这玄袍老者面子。
灰衫男子冷哼道:“你他玛德不想活了,你知道这是谁,是我们赌坊大当家的,在苏州也是跺跺脚震三震的主。你竟敢不给面子,活腻歪了。”随着他的喝骂,几名黑衣护卫围了过来。围观的众赌徒一看这个情况,呼啦一下全都散在一边。
“你们这是准备逼着我赌吗?这可就坏了赌坊规矩,不过既然这么想赌,就陪你们玩玩吧!输了可不能赖账哦。”青枫站起身子朝周围赌徒行礼道:“各位今日要给我作证。”
粉衣姑娘被黑衣壮汉粗鲁的拉了出来,灰衫男子闭目说道:“这个女子就作价二十万两吧!正好我就有了六百万两,好算账。”
“我怎么记得,那位黄公子抵押给你们的价格是三百两呢,你这一转脸的功夫就涨了近千倍,在场的各位,你们哪位愿意出二十万两买这位姑娘,举手我来看看。”
整个赌场叽叽喳喳一片,赌徒乙吼道:“这是强卖,姑娘长的是水灵漂亮,要是三千两,我倒是可以考虑。二十万,这还是公平买卖吗?”
青枫鼓掌笑道:“你们看,这位兄弟都说了,这样的也就值三千两,你们算二十万,我这可是亏大了。”
“你,……。”玄袍老者有些郁闷,这碰到不怕死的,自己暂时也没有办法。
“哥哥,不如我们把她先买下来吧,这位妹妹看着煞是可怜。”看着粉衣姑娘满眼泪痕、甚是动人,丽雪拉着青枫小声说道。粉衣女子显然被点了哑穴,嘴巴张了几下,却无声发出。她眼中透着一丝期盼,也许这是逃出的最后机会。
“好吧。”青枫付了二十万两银票后,粉衣姑娘站在了青枫的身后。
不知何时,山塘街的外面已经被一群大明兵丁团团围住,带兵的不是别人,正是苏州贡府的贡修龄和其子贡若甫。其子贡若甫如今在南京国子监荫了监生,只等贡修龄再升迁一级或者致仕,受皇恩荫封个官职。
南京给儿子跑国子监监生之事,贡修龄可没少花钱,恰逢镇军的长江水师进驻太湖剿匪,太湖水匪被打的无处可逃,只得跑到太湖浙江一方,浙江副使(少参)贡修龄镇守湖州,于是这贡家便和水匪沆瀣一气,在这苏州府七里山塘开起了赌场。
凭借贡府的势力和水匪的狠辣,他们逐渐控制了山塘的赌坊。说起来山塘十四家赌坊,贡家和太湖水匪就占了八家,其余六家也都是狠辣角色或者是朝廷致仕重臣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