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笑,可不是真正的开口大笑,而是将人剥光,取一木棍,顶部削尖,然后用木棍尖端从犯人肛门插入,再在犯人的两脚上挂上重物,然后依靠重力,这木棍就会从犯人的肛门进入,穿过内脏,直到几日后从犯人的口中穿过,而犯人的嘴巴被穿过,呈现一种开口便笑的诡异表情,所以称为‘开口笑’。
边大绶一听便知道这刑罚的恐怖,他脸色惨白大骂道:“无耻逆贼,你一刀杀了老子还算是英雄,用这等下三滥的刑罚,算什么义军。”
“哼,我们义军一向如此,男人跟随我们义军的就有钱有粮有女人,若是不从的一律杀掉,像你这样的狗官犯下的可是滔天大罪,‘开口笑’都便宜你了。”田虎一边吩咐刀斧手准备行刑,一边下达将令:“男人和小孩杀光,女人和财物掠走,房屋全部焚尽。”
就当众人按照军令执行的时候,田虎和几位头领则是坐在县衙门前,观看行刑。这边行刑工具还未准备妥当,就看见一个小兵快速跑来,大声喊道:“将军,不好了,有人杀进来了。”话语未落,这个小兵一头栽倒在地,再也没了气息。
田虎和众头领大惊,急忙拔刀相向,却见对方只是一名二十出头的青年。
田虎大怒,举刀朝着对方砍去,口中不断骂道:“哪来的野小子,敢惹闯王的队伍,活的不耐烦了。”
那青年根本没有理会他,依然迈着步子朝前,当田虎刀锋已经逼到头顶三寸的时候,青年右手只是一闪,田虎胸前立刻出现一个血淋淋的大洞。
当青年走过田虎的时候,田虎手中的大刀猝然落地,而田虎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他田虎也是从鱼腹山走出来的,从那之后,他经历大小战斗无数,而自己的这幅身躯刀枪不入,历经百战而身上连一点新的疤痕都没有。可是这次没有看见对方如何出手,自己已经被戳了一个血窟窿,心脏直接变成了一滩肉泥。
青年继续前行,没人看见他是如何出手,但是他周围那些围困截杀的贼兵却是一个个的死去,直到最后只剩下县令边大绶一人。
青年环顾四周惨状,不由仰头叹气道:“达兰,你们去吧,这些贼兵一个不留。”不知何时,空中飘下了无数的杨树、柳树的飞絮。
县衙内,边大绶长跪拜谢道:“感谢恩公救命之恩,我边大绶有生之年,必将做牛做马报答恩公。”
青枫摆摆手说道:“边大人不必如此,若你真是愿意报答,只要将这满城的百姓保护好就可以了。”
边大绶一听此言更是感激流涕,哭诉道:“大人所言极是,只是如今这米脂要兵没兵,要钱没钱,纵然粉身碎骨也有心无力啊!”
“既然边大人如此直白,我也不瞒你,本官就是南直隶的卓青枫,咱们也算是同僚。”
“什么,卓大人,你不是已经死了吗?”说完,边大绶感觉有些食言,不觉又是跪拜道:“下官边大绶参见卓大人,感谢大人救命之恩,下官的余生就交给大人驱使了。”
“这样吧,你带着百姓去延安府找横波票号,到了那里自然会有人安排你们后面的行程。”
边大绶谢过青枫之后,便说起来闯贼来袭的原因。
崇祯十三年,在商洛山养精蓄锐的李自成,趁着明军主力在四川追剿张献忠的时机,突入中原,队伍迅速由几千人扩大到几十万,接着他攻克洛阳,杀死福王,迫使“督师辅臣”杨嗣昌自杀,在围困汴梁期间,连续杀败左良玉和傅宗龙,整个中原的农民军已成燎天之势,而明朝连防御兵力都所剩无几。
崇祯皇帝急得坐立不安,后来接受高人指点,于崇祯十四年给陕西总督汪乔年下了一道密旨,让汪乔年扒掉李自成的祖坟,断其“龙脉”,泄其“王气”。
扒人家祖坟毕竟不是什么光彩事儿,何况是天子亲自下令,崇祯皇帝是一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跟满清和谈都一路藏着掖着,更别提扒坟这事,所以他下达密旨极为隐秘。
一日,米脂县令边大绶正在堂上办公,有一商人击鼓鸣冤,上告米脂富商强买强卖,边大绶让他详细讲述事情经过,那人匍匐着爬到边大绶膝前,表面上哀诉自己经商如何不易,暗地里却用手按住边大绶的官靴,往下压了两压。
边大绶吃了一惊,再看那商人表情和长相却是像极了宫中来人,这年头面上无须的成年男子可是不多,他情知有事,屏蔽左右,那商人脱下帽子,撕开一道裂缝,里面有一封信和一道密旨,信是陕西总督汪乔年写的,介绍来人是宫中太监,让边大绶执行那道密旨。
边大绶知道不是好事,心惊肉跳地打开密旨一看,“乃命掘闯贼祖坟之诏旨”。边大绶知道,自己摊上大事儿了。
崇祯十四年大明已经摇摇欲坠,除了京畿之地,长江以北基本处于失控状态,陕西的明廷机构看似还保持完整,但大部分形同虚设,政令不通。就连皇帝的密旨都要派太监乔装打扮像做贼一样送来,可见闯贼之势。这种情况下,去扒闯王李自成的祖坟,消息一旦外泄,恐怕自己连米脂衙门都还没走出去,就会被闯贼潜伏的人干掉。
边大绶一时间彷徨无计,“忧形于色,寝食俱废”,他的门人贾焕发现了,问他为什么发愁,边大绶把事情一说,贾焕笑道:“这有何难,我知道一个人,足解君忧。”边大绶一听大喜,问他是谁,贾焕于是传令把县衙里的捕快张自祥叫来。
片刻,张自祥来了,这人平时蔫蔫的,孤言寡语,在捕快中是个不显眼的家伙,贾焕看了他两眼,突然厉声说:“你明明姓李,为什么改姓张?!”
张自祥大吃一惊,正要辩解,贾焕道:“我已经全都知道了,你是李自成的亲哥哥,潜伏在县衙里,和其他二十个捕快歃血为盟结成异姓兄弟,准备在李自成打到米脂县城时,开门放贼,你是贼首的亲戚,不但不自首,还甘为内应,横竖都是个死!”
张自祥吓得扑通一声跪下,磕头求饶,边大绶将他搀扶了起来说:“大明气数已尽,天下早晚是闯王的,届时我的一家老小还要依赖你保全,我不会做自断后路的事情的。”
贾焕也笑道:“刚才我说的都是唬你一唬,目的是要搞清你的真身,老兄放心,你那颗脑袋在脖颈上稳稳挂着哩。”然后就提出三人结拜之事,张自祥一看自己死罪得免,还能够跟县令大人结为异姓兄弟,大喜过望,当然同意,从此三人“出则官役,入则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