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外交困之下,政仁太上皇终于选择了投降,但是不叫投降,而是叫“引明还政。”言外之意,就是这大明的军队是天皇请来的,帮助自己清理日本的乱局,尤其是德川幕府不遵守天皇教化、篡权乱政,特请横波幕府将军卓青枫拨乱反正,重回天皇时代。
京都天皇御所,政仁太上皇和东福门院德川和子一同邀请大明太师卓青枫共进晚餐。
初见二人,青枫觉得政仁看起来就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而德川和子怎么看也都是一个风韵犹存的美妇。
政仁天皇是后阳成天皇的第三子,在年仅十七岁的时候接受父亲的“内禅”,登基做了天皇。政仁(后水尾)天皇的登基出自幕府授意,在位之初跟幕府的关系相对不错,于是娶了幕府第二代将军德川秀忠的女儿德川和子为皇后。
政仁天皇对待德川和子也算恩爱,但是幕府和天皇的隔阂永远无法消除。随着时间的推移,二人之间的关系开始出现裂痕,尤其是对待子女问题上分歧更大。
德川家康在统一日本后,为加强对天皇的监控,曾明文规定天皇只能从事学术研究或文艺创作,无权处理国政,就连出外巡游都要事先请示幕府,唯一能自主决定的事情,只有更改年号。
不仅如此,幕府还在京都设置“所司代”,名义上是负责京都治安、保卫皇室及朝臣的安全,但实际上则是对天皇进行严密监控,防止他有任何出格行为。同时,幕府又任命信得过的公卿为“武家传奏”,负责为朝廷传达幕府的奏请,并随时向幕府报告朝廷的动向。这种局面下,天皇的处境真可谓“冕旒如寄,纤芥为疑”。
1629年,德川家光按照规定要去京都朝觐天皇,但由于之前的“紫衣事件”跟天皇间的隔阂,便不打算进京履职。同时为达到羞辱天皇及朝廷的目的,德川家光在选择替代人选时,并没有选择有官位的僚属,而是派自己的乳母斋藤福作为使者前往觐见天皇。
消息传到京都后,朝廷大为震惊。因为按照朝廷的礼法,只有官拜四位(四品)以上的官员才能上殿觐见天皇,但幕府竟然派一个无官无位的乳母作为使者来觐见,简直是对朝廷极大的羞辱。
更何况,斋藤福还是罪臣斋藤利三(叛臣明智光秀的部将)之女,其身份让朝廷极度难堪。然而在无力拒绝幕府行为的情况下,天皇只能违心地赐予斋藤福从三位的官衔,称呼她为“春日局夫人”,使她由此获得觐见的资格。
然而春日局夫人对朝廷的恩典并不感冒,根本没有对天皇表现出感激涕零的样子。不仅如此,在正式朝觐时,春日局对天皇和朝臣态度傲慢,不仅一再颂扬自己的主子德川家光,而且还对满朝公卿的质问嗤之以鼻,摆明没把朝廷放在眼里,令天皇羞怒交加。
受尽屈辱的天皇既然不敢对幕府怎样,但又不想再继续做窝囊天皇,唯一能选的便只有退位。天皇退位后自号后水尾院,将自己比作“水尾帝第二”,意在讥讽德川家光是另一个藤原基经。他唯一能表示抗争行动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简单的膳食之后,政仁手中拿着一串佛珠微微捻着,待到和子先行出去之后,他才收起了慈祥的目光,一双眼睛精光四射。
“卓大人,老衲曾认为你是一个中年人,没想到却是一位英俊潇洒的青年,兴子嫁给你,也算是一种幸运。”
“政仁下,既然在下已经答应了兴子的婚约,所以我们也不用客套,有什么要求直接说吧?”青枫端起一杯茶水,轻轻嗅了一下。他心里明白,政仁太上皇表明一心修佛,实际上根本不愿放弃手中的权利。
“好吧,卓大人快言快语,老衲也就不遮遮掩掩了。你们明人来到日本不就是为了金银珠宝,只要你能击败德川幕府帮我重新登上皇位,兴子是你的,整个日本的财富也都是你的。”
“政仁下,我想你是误会了,我们明人来到日本是携手共创美好未来,绝不是贪图钱财。再说我已经答应兴子,让她做一个真正的天皇,所以您的要求在下无法实现。”
“哦,是这样啊,兴子能够做到这些也是一样,做为她的父亲,我还是十分荣幸有你这样一位女婿,既然都是一家人,那老衲就将我天皇的秘密告诉与你。”政仁双手合十,微微念了一个偈语。
“什么,天皇还有秘密?”青枫吃了一惊。
“日本天皇历代传承的秘密就是天丛云剑(草薙剑)、八咫镜、八尺琼勾玉,取得这三件神器就算取得了整个日本的国运。这三件神器是天孙降临时,天照大神授予天孙琼琼杵尊并由日本天皇代代继承的宝物,三件神器不仅是日本皇室的信物,还为民众所膜拜。”
“哦,你是说只要取得这三件神器就算是夺得了日本的国运?八尺琼勾玉我知道在兴子的身上,那其他两件都在哪里呢?”青枫表情凝重,手托着下巴认真聆听。
“八咫镜在伊势大神宫,天丛云剑在热田神宫。但取得这三件神器,必须靠你自己去拿,而不能借助于外力,否则国运将不会长久。”老和尚神态和蔼,娓娓道来。
青枫皱起了眉头,细细思量。“国运之力就是这三件神器,而信仰之力恐怕就是迎娶兴子,地脉之力应该就是这京都之城。”
“政仁下,你的心思虽然我无法参透,不过这伊势大神宫和热田神宫我还是要去的,夺运之战,夺得就是机缘和运气。”此时他的脑海中想起了塞外红山口会盟,自己一人独闯乌兰察布,虽然险象环生,但最终获得的国运之力远远弥补了自己的付出。
“你我一家,老衲又有何心思,只要你和兴子能够事事顺心足矣。”
“不管如何,你是兴子的父亲,我保证天皇之位在日本将永远不变;中日一家,不分彼此;日本将是统一的日本,再也不会回到战国时代,以前的恩恩怨怨都不复存在;让你最大的形式羞辱德川家光和他的乳母春日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