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蹙眉，反问：“这有什么可生气的？”

“你应该生气。”陆璟说道，“不过，白芷是不会生气的。”

“对啊。”白芷笑，“白芷是不会生陆璟的气的。”

“白芷真好。”陆璟靠在沙发上乐呵呵地说。

白芷顺着他的话继续：“陆璟也很好。不对，陆璟最好，没有更好。”

他们就这么静静地抱着彼此，紧挨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大多是白芷在说，陆璟在听，以前他们相处时，总是陆璟在说，白芷在听，可时光到底改变了什么，在他们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润物细无声”，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吧。

天黑之后，温情过去，进入到下一个尴尬环节。陆璟只订了一间房间，房间里只有一张大床，虽然相识二十年，以情侣的身份在一起三年了，但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睡在一个房间里。

“不然……我睡沙发吧。”白芷提议道。

陆璟轻抬眼看着她，“你在做梦吗？”

白芷想逃，弱弱地说了一声：“那我去洗澡了。”要起身，她却发现陆璟没有打算松手的意思，转而面对上的是男生的坏笑。“你要洗澡吗？”

陆璟点点头，脸上仍就是一种莫名的笑容，对视三秒之后，男生忽然将凑上来，将脸埋进白芷的颈窝里，闷声道：“想和你一起洗。”

“噌”一下，白芷的脸烧得可怕，这是肾上腺素的帮助。本能想要拒绝，那大概是少女的本能。可当少女被恋人紧紧环绕时，逐渐忘了那样的本能。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脑中一片空白，有一种强烈的恐惧感从她的心底蔓延出来。那是对未知事情的恐惧。她不知道别的女生在面对这样的情况时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只觉得这样的自己有点懦弱。

小时候对于长大的想象就只是停留在年纪上，可长大之后才发现，原来还有那么多需要去做的第一次。成长，就是要迈出不敢迈的那一步。

当热水从头顶浇灌下来，当往日里素净的少年脱去衣物，触碰到那样滚烫的肌肤，白芷脑子里就像是那玻璃上的水汽，氤氲一片，糊涂一片。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吗？”在水里抱着陆璟的时候，白芷轻声问。旋即她又觉得这问题也忒傻了一些，在这般浓情蜜意之时，谁会说不呢？

果然，陆璟的回答在情理之中，“我会好好待你的，我们会结婚，会有孩子，会携手一生。”

白芷没有说话，点了点头。那一双熟悉的手慢慢抬起，陆璟小心翼翼地捧起了白芷的脸，像是在捧着什么珍宝。他们的视界都被那温热的水洗净了，没有一丁点灰尘。四目相视，是谁先低下头去。在这一刻，陆璟的吻是温柔的，有技巧的，绵长的，他缓缓渐入，带领着白芷。而白芷，笨拙得就像是一个不经事的孩子，跟住陆璟的指引，提心吊胆，不敢出错。

这是男人的本能吗？也许是吧。男人似乎生来就会用身体去爱一个人，而女人呢，更擅长精神的填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