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安摇了摇头：“不不，你不是坏人。你要是坏人，就不会在紧急关头，还愿意救别人。”

“我并没有觉得那是紧急关头。”白芷疲惫地闭上眼，“我没有害怕。所以，没有太多的思想斗争。只是从容地去做这件事。”

“你哭了。还要嘴硬？”在苏子安看来，白芷的眼泪毋庸置疑是后怕。

白芷并不如此认为：“我不是因为害怕，我只是觉得自己太倒霉了。这么惨的事情都能遇到。”她轻松地解释道，没有指望苏子安能够理解自己的心情。在这个瞬间，她忽然很希望陆璟可以出现在自己的身边。

可是陆璟不在呀。

在白芷的人生中，总是会遇到一些没有旁人相助的困境，比如，她读大学时，由于上晚自习上到太晚，被保安锁在了教学楼里，然后自己从厕所里跳出去。那时陆璟不在，他作为学生代表，去B大交流了。

站在厕所的飘窗上时，白芷很希望陆璟能够在底下接着自己，能够向自己展开双臂，能够告诉自己“不要害怕”。可惜的是，站在墙下等候拥抱她的，只有夜晚的黑暗。

更久远一点，在白芷高三时，住在她家楼下的陆璟在妈妈的安排下，在学校旁边的小区里租了一间房子。而那时候，由于陆璟和秦可与谈起了恋爱，他在学校里时会尽量躲着白芷。

就是在两个人几乎没有交集的日子里，一天深夜，杨君心脏病发作，被急救拉进了医院。那是白芷第一次知晓杨君有心脏病的事情，那也是白芷第一次守夜等手术。

那时候，白芷很希望陆璟能够出现在自己的身边，告诉自己：“不要害怕，杨君会没事的。明天依旧会有太阳。阳光依旧是温暖的。”

可是陆璟不在呀。

找爸爸借手机时，爸爸问白芷：“你是要给陆璟打电话吗？”

白芷不假思索地承认了：“是的。”等她拿着手机，站在拐角时，她又拨不出去那号码。她只是学着男生会有的语气自言自语：“白芷，不要害怕。白芷，我在这。”然后，她微笑着把手机还给了爸爸，安静地坐在杨韵旁边等着。

仔细回想起来，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白芷都保持着青春期女孩的封闭。

她需要的是陪伴和保护，可是陆璟给了她成长。追溯起来，她和陆璟的关系在友好的表面之下，暗藏了数不清的裂痕。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溃烂，只是时间的问题。

“我觉得……”苏子安清了清嗓子，“一般女孩在这种时候，应该会给自己的男朋友打个电话，或者是家里人。”

白芷仍旧闭着眼睛，没做回应。正当苏子安暗想着白芷是不是睡着了的时候，她开口了：“陆璟有空的时候会联系我，他没有联系我，说明他在忙。我弟弟有心脏病，接受不了这种刺激。而且，我也没有受伤，没有必要让家里人担心。”

“你可真体贴。”苏子安撇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