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胡轸率军安营扎寨之后,在帅帐里召集麾下众将。
其中一人,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体挂西川红锦百花袍,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腰系勒甲玲珑狮蛮带。
看起来,极具气势和威严。
这人名叫吕布字奉先,乃董卓义子,封骑都尉。
胡轸目光掠过吕布,嘴角噙着一丝冷笑。
对于吕布,胡轸是极为不满。
自己跟随着相国鞍前马后,却不及他这个半路杀出来的人。
才刚刚跟随相国不到半年,就被封为骑都尉,甚至被相国收为义子!
此刻,看着他那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架势,胡轸更是恨不得一枪将他捅个透心凉!
真不知道相国怎么想的!
胡轸暗暗咒骂了一句,这才扫视了一眼众将道:“此次我奉相国之命,带领大家迎击阳人。我早就说过,一定要军纪严明,不得拖沓!”
“可你们呢?还是任性妄为!”
“我都在城下和孙坚打了个照面,你们才慢腾腾地赶来,什么意思?”
众人都沉默着不做声。
胡轸目光掠过一脸面无表情、仿佛充耳不闻的吕布,沉声道:“我今天在这里最后说一次,以后令行禁止!如果谁不听——”
胡轸阴测测地道:“那就别怪我拿诸位祭旗了!”
说完,这才道:“现在,我们开始商议作战。依照相国的要求,我们必须在天明时分攻城。所以,大家有什么想说的?”
......
开完会议,众将从帅帐里走了出来。
几个将领围绕着吕布,一脸讨好的模样。
如今吕布声势正浓。
大家都知道,相国对他不是一般的看重。
只要和他交好,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此刻,见吕布脸色很不好看,几个将领纷纷摇头抱怨。
“大都护什么意思?自己无能,还怪我们?”
“我看他就是针对奉先君!他嫉妒奉先君身受相国恩宠,心里羡慕嫉妒恨!”
“真是笑死人,就他那样,哪里比得上奉先君?若非他的资历老一些,此次哪里轮得到他指挥作战?”
“还要拿我们祭旗?我看他分明是想趁机对奉先君不利!这要不是奉先君有相国撑着,今日决计要遭遇不测!”
之前吕布一直沉默不作声,但是并不代表他没有脾气。
其实,他心里怒火滔天。
要不是出发前义父一再嘱咐过他,让他要低调行事,他就直接将胡轸那厮斩杀了!
一介废物,竟然敢在自己面前装什么大尾巴狼?
现在这个乱世,什么都要讲究实力!
胡轸那厮,却仗着自己跟着义父久一些,就耀武扬威,不知进退,可恶至极!
若是资历有用,那还要自己这等天才做甚?
脑海里浮现胡轸那张令人厌恶的脸来,吕布越想越气愤。
如今,谁不给他吕布一个面子?
他这是赤裸裸地挑衅自己!
吕布微微眯着眼睛。
如果今日不给他一点教训,其他人会怎么看自己?
还以为自己好欺负!
没有理会几个将领,吕布阴沉着脸回到自己的营帐里,踱着脚步,思考者计策。
然而,一直想到了天黑,他也没有想出个办法。
想要打击胡轸,但是,又不能让将自己牵扯进来?
这种计策,太难!
终于,吕布烦闷地走出营帐。
一个士兵牵来一匹马匹。
只见这匹马匹全身毛发如血,高大威武,颇有一股马中之王的王霸之气。
正是董卓送给吕布的赤兔马!
吕布从士兵手里接过缰绳,翻身上马,纵马驰骋。
只有此时,他脑海里的烦闷才尽去。
不知不觉的,吕布发现,自己竟然来到了阳人城下。
抬头看着阳人城头,只见那里旌旗遍布,士兵一个个精神奕奕。
城墙上的防御工事,也都颇为完善。
吕布暗暗点了点头。
这个孙坚看起来果然如义父所言,是个能征善战的能人。
只可惜,不能为义父所用。
能征善战?
吕布眸子迸发出骇人的光芒。
他想到了一条计策。
既能够让胡轸受到打击,甚至被杀,而自己也能置之事外!
策马急速回到营帐里,吕布取过笔墨纸砚,在一张小纸条上快速写上几行小字,接着,将它绑在羽箭尾端。
从营帐里走了出来,吕布翻身上马,正要去阳人城下。
几个骑着骏马的身影狂奔了过来。
吕布神情一紧,有些心虚地看着自己腰间的箭袋。
他的手心隐隐冒出一丝汗珠。
不一会儿,几个身影停在他身前。
为首一人,是一个年过四旬的大汉。
此人名叫华雄,武力非凡,是胡轸亲信,官至都督一职。
华雄来到吕布身前,打量着吕布道:“奉先君,都天黑了,还在外面骑马,真是雅趣非常啊!”
吕布强装镇定道:“并不是。我只是觉得无聊,所以准备带着弓箭去城下练弓箭。你想想,以敌人为靶子练弓箭,是不是比打死靶子更有意思?”
华雄戏谑道:“的确是挺有意思的?如果奉先君不怕怀疑的话,介不介意某跟着去见识一下?听闻奉先君射术惊人,有‘飞将’之称。”
吕布道:“当然可以!”
说着,两腿一夹马肚,朝着阳人方向狂奔过去。
华雄几人紧随其后。
眼看着离阳人城墙越来越近,光线越来越亮,吕布快速从箭袋里取出绑有小纸条的羽箭,又取下弯弓,远远地便挽弓搭箭。
华雄怀疑地打量着吕布道:“奉先君射箭方式有些特别啊!”
吕布道:“我射箭的时候一直都是这样,所以我的射术才远超出其他人。不信的话,你看好了!”
一行人来到城墙下的护城河边。
城墙上,士兵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就几个人而已,最多是来巡视敌情的,无需在意。
吕布眯起眼睛,箭头对准一名士兵,弓弦满张,握着羽箭的手指一松。
“嗡”的一声。
羽箭在黑夜里一闪而逝。
下一刻,一声闷哼,城墙上一名士兵被羽箭一箭洞穿腹部,向后踉踉跄跄地后退了几步,倒了下去,惨死当场!
华雄几人脸色阴沉。
果然善射!
吕布得意大笑了几声道:“痛快!”
说着,调转马头,朝着营地方向策马疾行了回去。
华雄几人互相对视了一眼。
一名将领道:“难怪相国会收他为义子,这射术实在惊人。这距离,这光线,我是没有如此把握射杀敌人。”
华雄点了点头,一边调转马头回去,一边道:“他是将军的大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