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领刚刚退出去,外面就有十数个其他将领围了上来。
“怎么处置?”众人眼巴巴地看着将领。
将领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放了他们!现在连将军都死了,群龙无首,还能怎么办?大厦将倾,都另择明主吧!”
众将领一个个脸色都极为难看。
营地里,不时地有士卒偷偷摸摸地出了营地,不再回来。
泾县城内。
一相对奢华的房屋大厅内。
此时,数十个大汉聚在一起,觥筹交错。
在大厅的门口,跪着数十个士卒。
听着这些士卒汇报韩当大军的情况,众大汉哈哈大笑。
为首一人叫做祖郎,乃泾县一代宗帅,也是山越之众推荐的盟主。
此时,他仰头喝干一大碗烈酒,得意道:“还是老子的计策管用!什么大战吕布三百回合的小将?再怎么吹嘘得厉害,也就是一个二十一二岁毛头小子。”
“这个年纪,嘴巴上的胡须都还没长齐,还领兵打仗?笑死人!”
“就他那脑子,老子随便几个计策就能让他见鬼去!”
在祖郎左侧首位,一青衣大汉大笑道:“宗帅说得有道理。打什么仗啊,还不如娶个婆娘回家,好好回家快活去!”
这个青衣大汉名叫焦己,乃祖郎麾下得力干将。
众人听焦己这么一说,纷纷笑得更加肆无忌惮,前俯后仰。
祖郎大手一挥,对跪在大厅门口的士卒道:“收了!全收了!我祖郎心胸开阔,但凡真心想要投靠老子的,都收!别的不敢说,老子有肉吃,你们也会有汤喝!”
数十个士卒纷纷道:“谢大帅!”
两个凶神恶煞的大汉带着这数十个士卒下去。
焦己又看向祖茂道:“宗帅,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怎么做?来投靠我们的毕竟是少数!在这些狗崽子眼里,我们就是一群贼匪,上不得台面!”
祖郎重重地将大碗砸在案几上,气愤道:“包括袁术那厮,你别看他给我们官当,那都是假的!那些所谓的官职,不过是他张张嘴就能允诺的,根本不是朝廷亲封的,谁认可?”
众大汉面面相觑。
一大汉急道:“盟主,那我们还替袁术那厮打什么?”
“你呀你,脑袋长在头上,就是要思考的,要多想问题!”祖郎不屑地哼了一声道,“我们不是在替袁术那厮打,我们是在替自己打,明白?只要将丹杨这支军队打退,丹杨就是我们囊中之物。到时候,我们干嘛还要四处东躲西藏?”
“不管袁术那厮承不承认,我们都占据了丹杨,他能奈我们何?”
“而且,我们假借袁术给我们虚假官职,也算是名正言顺地可以占着丹杨。”
“到时候,我们就是朝廷的正规部队了,在百姓眼里,谁敢再小瞧我们?”
众大汉纷纷赞道:“盟主就是聪明!”
“盟主就是想得周到!”
“宗帅,我们就跟着你吃香的喝辣的!”
“哈哈哈,宗帅,加把劲,说不定我们也能掀翻那长安的天子!那怎么说来着?王侯将相,宁有儿子呼?”
“你个不学无术的,那叫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祖郎笑骂道。
众人又笑成了一团。
祖郎又喝了一大口酒,这才拍了拍手道:“好了,想归想,但是待会该做事情的时候,大家都不能偷懒,不能给老子拖后腿!”
众大汉纷纷道:“这是万万不敢的!”
祖郎满意地点了点头道:“那好,都给老子听好了,老子不说第二遍。现在,都回去好好整饬手下,三更时分,我们摸黑杀出城去!今天,要宰了那韩当,然后将那程颐尸体的首级取下来!”
祖郎残忍一笑道:“有了他们的首级,吴郡和会稽要取下也不是难事!”
众大汉得到祖郎命令,纷纷站起身,退了出去。
祖郎将碗里最后一点烈酒喝干,这才大手抹干嘴角,走出大厅,仰望着黑漆漆的夜空,右手指着苍穹,颇有些意气风发道:“贼老天,你看好咯,老子就是贼匪出身,照样也能够名垂千古!”
三更时分。
月明星稀。
韩当大军营地一里外。
无数的黑影悄无声息地从泾县城方向涌来。
为首一人,赫然是祖郎。
祖郎远远地眺望着韩当大军营地。
只见韩当大军营地,虽然士兵依旧在巡逻不断,但是,俨然没有任何严密的预警措施。
四周安静得可怕。
在到处的缟素衬托下,更显得有些阴森。
然而,祖郎脸上却压抑着兴奋和激动。
看着远处韩当大军营地的士兵,他仿佛看着一只只待宰的羔羊!
他已经看到了自己成为丹阳太守,大刀阔斧地坐在建业郡郡守府邸,享受着百姓朝拜的情形。
深呼吸了数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祖郎这才朝着韩当大军营地方向猛地一招手。
在他身后,八千贼匪像潮水一般涌了上去。
近了!
近了!
更近了!
突然,韩当大军营地,巡逻的士卒发现了偷袭而来的敌军,急忙吼道:“敌袭!”
“杀!”祖郎见状,狰狞地嘶吼一声道,“都给老子杀,一个不留!”
八千贼匪蜂拥而上!
就这时,“嗡”的箭鸣声骤然响起!
祖郎仰头看向夜空,只见无数的箭矢从四面八方的黑夜里射了过来。
铺天盖地,犹如箭雨!
箭矢落下,无数的贼匪倒了下去。
浓郁的血腥气息迅速弥漫四周!
惨叫声在耳边此起彼伏!
祖郎在焦己等几个大汉的拼死护卫下,才免于遭受箭矢的射杀。
然而,他此时整个人都傻了。
焦己等大汉见状,扛起他就往泾县方向狂奔,一边退一边怒吼道:“退!我们中计了!兄弟们,退!”
果然,只见黑夜里,无数的士兵冲杀了上来!
韩当大军营地,帅帐里。
韩当原本还跪在地上棺木前发呆。
猛然听到外面杀声四起,他才清醒过来。
慌不迭地爬起来,他就要冲出去。
然而,他刚刚起来,就直接摔倒在地。
跪了一整天,他的双脚彻底麻了,动弹不得!
周瑜见状,笑着走了上去,搀扶起韩当道:“义公兄莫慌,这是山越之众中了我们的计策,想要偷袭我们营地,却被扬希兄逮了个正着!”
“什么?!”韩当瞪大着眼睛,一脸无法相信地看着周瑜,“扬希他没死?!”
周瑜躬身行了一礼,郑重道:“义公兄,抱歉。这次的计策,实在是出于无奈。我们需要义公兄这样的真情流露,才能骗到其他将士,进而骗到山越之众,所以没有提前告诉你。我们现在先率军迎击,和扬希兄的大军前后夹击,然后我再负荆请罪,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