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将军不是那么好当的。
大年初一刚刚忙完一整天,大年初二,程颐以为自己可以有些空闲时间去做别的,却不料大清早就被虞翻叫醒了!
原来,按照虞翻的吩咐,程颐该去慰问四郡的百姓!
连带着豫章郡都要去!
按照虞翻的说法,要让百姓充分认识程颐这个镇南将军。
接下来的几天,程颐便在虞翻的安排下,以王越和史阿师徒为护卫,带着一百士兵,扛着粮食,每个城池都走了一遍。
除了给每个城池的鳏寡孤独发放粮食慰问之外,还拜访了各地的豪族!
各地的豪族显然没有料到程颐这么快就来拜访。
等程颐到了他们家门口的时候,他们一个个都被惊到了。
正愁着不知道该如何还礼的时候,虞翻就在旁边提醒军屯和兵屯的难处。
各地的豪族这才明白过来程颐这番来的目的。
如今他本人都来了,自然是不能让他空手而回。
于是,纷纷表示自愿献上一些田地。
程颐这一个来回,便收获了无数的田地,忙得虞翻日夜记账都停不下来。
在豫章郡,程颐大约是最受欢迎的。
朝廷根本无暇管理豫章这一块,豫章的百姓去年遭受了旱灾,死了很多人。
程颐带着粮食巡视豫章郡,让豫章百姓看到了希望,夹道欢迎。
豫章太守朱皓看到这一幕,也绝了再坚持下去的心思。
在程颐夜宿豫章郡的时候,他便献上了太守印绶。
程颐也不推辞,接受了朱皓,并暂时让他继续担任豫章太守。
从此,程颐手下的三郡之地,正式变成了四郡!
好不容易从各城池回到吴郡,程颐和蔡琰的婚事也提上了日程。
整个吴郡,到处张灯结彩。
程颐也被虞翻一天到晚跟着,让他牢记婚礼的各项流程。
一直到结婚前的倒数第十天,程颐和虞翻说了无数遍,才得到时间前往丹杨一趟。
一来,他有了这一切,都离不开孙坚的功劳。
如今过完年,他必须前往祭奠孙坚,并拜访两位夫人和孙策等人。
二来,孙坚的三年之期马上要到了,按照约定,程颐会将孙策接到吴郡来,并任命他为吴郡郡守。
赶到丹杨,祭拜完孙坚,程颐被两位夫人留了下来住一晚。
白天,程颐便和孙策切磋枪术,并指导孙仁弓术。
虽然弓术并不是程颐十分擅长的,但是教孙仁还是绰绰有余的。
看着孙仁有模有样地挽弓搭箭的样子,程颐和孙策都很是得意的大笑。
吃完晚饭,程颐和孙策躺在一张竹床上。
四周静寂无声。
一直到深夜,程颐辗转反侧,都无法睡着。
他脑海里满是穿越前和穿越后生活的对比。
就当他脑海里浮现孙坚血肉模糊的场景时,孙策的声音突然响起道:“扬希兄,你睡着了没有?”
程颐低声道:“没有,一直都没有。”
孙策这才急忙爬起来,笑道:“我们出去再比试下枪术!”
程颐爬起来,看向声音的方向,摇了摇头道:“你疯了?大家都在睡。万一待会吵醒了尚香他们,大夫人非削你不可!”
“不会的,母亲不是那种人。而且,自从父亲走了之后,母亲连大声对我说话的时候都很少有。我知道,母亲心里一直很苦,她想念父亲。我不止一次听到过她和二娘偷偷哭的声音。”孙策道。
程颐这才坐起来,叹道:“将军去的早,两位夫人都这么年轻,不难受才怪。”
“所以,我要去报仇,扬希兄。我要为父亲报仇,也为母亲和二娘报仇!”孙策双拳捏得咯咯作响。
从床上下来,点燃烛火。
昏暗的烛光映射出孙策有些狰狞的脸庞。
“我不会放过黄祖,更不会放过刘表!是他们,让母亲和二娘没了丈夫,让我和弟弟妹妹们没了父亲!”
“每次小妹哭着问别人为什么有父亲,而她没有的时候,我感觉心如刀绞!”
程颐怔怔地看着孙策,好一会儿,坐了过去,搂住他的肩膀道:“你别急。你我情同兄弟,将军更是于我有恩,我会替他报仇的。”
“你稍忍耐了一段时间。”
“去年大旱,各郡又刚刚平定,百姓食不果腹。”
“给我一到两年的发展时间,到时候,我就率军南征,杀袁术,灭刘表,为将军报仇!”
孙策转过头,笑着摇了摇头道:“不用了,扬希兄。杀父之仇,必须亲手血刃!我已经决定了,父亲三年之期一过,我就带着玉玺前往袁术那里,要回我父亲的旧部。”
“伯符,你要投靠袁术?”程颐皱眉。
孙策道:“只是暂时的。我要回了父亲的旧部,就和他分道扬镳。”
“将军的死,袁术才是罪魁祸首!若非他怂恿将军击杀原荆州刺史王睿,他根本不会得罪荆州士族!他明知道你父亲和荆州有血海深仇,还派将军去平定荆州,其心可诛!将军战死,他第一时间不是去要回尸骸,反而扣押两位夫人和你们”
“我懂,扬希兄,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孙策一脸认真地看着程颐道,“扬希兄,袁术的仇,我会慢慢报。但是,绝对不是现在这个时候。现在摆在我面前的,是黄祖和刘表!”
“可我没有任何兵权。”
“所以,我必须委曲求全,暂时栖身袁术,讨回我父亲的旧部,再慢慢壮大自己,然后报仇。”
“都说了忍耐一段时间,到时候我帮你!”程颐加重声音道。
“我也说了,杀父之仇,必须亲手来做!而且”孙策双手插入发丝间,苦笑着看向程颐道,“我答应过母亲,不能和你为敌。但是,扬希兄,我不骗你。不止一次,我压抑不住心思会想,其实,你也是利用我和我父亲的那些人之一。”
程颐心跳骤然停止。
孙策道:“扬希兄,对不起,这就是我真正的想法。你让我继续等下去,你让我等着你来报仇,那想法就会疯狂蔓延。它无孔不入,每时每刻告诉我,要从你手中夺回一切。”
“但是,我很清楚,这一切,其实是扬希兄你自己的努力。”
“你这些年的事迹,我已经耳熟能详了。”
“你为了父亲,和恒阶抬棺进入襄阳的事迹,母亲常常会和弟弟妹妹们讲。”
“扬希兄,你在我心里,是真正万夫不当的勇士!”
“我想和你一辈子做兄弟。”
“所以,我必须离开。”
地平线上的大汉帝国